“可是不杠你會準(zhǔn)我這么做嗎?”她不甘心,仍然和他爭辯。
“難道你非做不可嗎?”
似乎,話題又繞了回來……
她嘟著唇,不說話,用沉默表示了她的堅定和反抗……
所不同的是,收起了言語的鋒芒,風(fēng)雨過后的相守,舍不得再傷。而他,又如何舍得?懶
這個倔強(qiáng)的小女人……
他心中的嘆息柔柔軟軟漫開來,“算了,過去的,就不再提了,只是,以后若有什么想法不要瞞著我,凡事和我商量,這總能行吧?”
他想,這案子雖然沒有完全結(jié),但是和賀家有關(guān)的部分卻結(jié)束了,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就在賀子翔,賀子翔死了,他們之后也就沒什么矛盾了吧?應(yīng)該是的……因?yàn)椋⒉皇且粋€**到真正要干涉她一舉一動的人,只是,童家和她牽涉到這個案子里來,舉步都是危險,而她偏偏又跟賀子翔走得那么近,叫他如何不干涉?
但愿,從此再無波折……
“那你呢?你也不準(zhǔn)再瞞著我。”霸王條約?她可不干,他這人從來高深莫測,她何曾捉摸得透?
“我只能答應(yīng)你,可以告訴你的便告訴你,我的工作性質(zhì)特殊,跟工作有關(guān)的,有紀(jì)律,不能說的還是不能說。到了現(xiàn)在,你還不相信我?”
信嗎?其實(shí),有些事情她還是不明了……蟲
但是,既然她給他寫了那樣的郵件,既然她今晚躺在了他的懷抱,既然這幾天都是他陪著她度過,其實(shí)就是相信了吧……
“萬一哪天你的工作性質(zhì)又決定你需要和另一個女人結(jié)婚呢?我還是要相信你嗎?”她語氣幽幽地,盯著他。
他臉上開始出現(xiàn)玩味,“我說陸太太,好像在我們家的戶口本上,你是戶主,自從跟了你,我就死心塌地,誓死效忠戶主,得罪了你,我可是立足之地都沒有了,還敢讓其他女人擠上我們家戶口本來,那我不是活膩歪了嗎?”
呃……差點(diǎn)忘了,他是童家的上門女婿,戶口本里,確實(shí)她是戶主,而且,離婚之后,好像她一直忘記了去辦理戶口分戶的手續(xù)……
“不過……”她正想著,他慢條斯理來了個轉(zhuǎn)折,眼里還有不懷好意的笑。
“不過什么?”她馬上引起了警惕。
“不過……我想有一個女人還是可以擠上我們家戶口的……”他沖她眨了眨眼。
“誰?”她以為他說的是覃婉,畢竟他還沒那么大的膽敢當(dāng)著她的面說別的女人吧?
他卻靠近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她一怔,“可以嗎?”
“只要你同意,沒什么不可以的!”他一笑。
“可是……”
“為什么你總是喜歡可是呢?不許可是!你剛才可是答應(yīng)了的!”他在她沒有“可是”完的時候果斷打斷了她。
“答應(yīng)?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她可不記得自己會承諾這種事……
“你不是答應(yīng)和我打賭了嗎?現(xiàn)在我可是把郵件給背下來了,一字不差,就連落款都清清楚楚……不是想反悔吧?幾千字的郵件哎……”他的樣子,忽然像個孩子一般委屈。
不知怎的,看慣了他的強(qiáng)勢和疏冷,這樣的他,倒是讓她覺得更加親近和疼惜,那神情,分明就像嘟嘟和瞳瞳要吃奶的表情嘛……
“呃……看你的表現(xiàn)吧……這個提議我會斟酌的……”這是曾經(jīng)的陸副總在她偶爾提出某個要求時,他擺出的腔調(diào),如今,她也擺上一回……
他一樂,馬上在她耳邊吹氣,“我會表現(xiàn)得很好的……”
哼哼,這句話又有詭異的意味了,她嗅到了他經(jīng)久不衰的流氓氣息……
很久沒有這樣的氛圍了——在被窩里和人聊天的感覺。
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童一念仔細(xì)回想,最近的也要追溯到大學(xué)時代了。
那時候,不喜歡回家的她通常都住在學(xué)校宿舍,燈一熄,寢室里的姐妹就再被子里聊開了,話題從穿著到化妝到男生,無一不說,從不固定,而且極具跳躍性,剛才明明還在抱怨食堂今天的哪個姐打菜超級摳門,馬上就會跳到某系校草和誰誰誰的緋聞。
聊天的時長也從不限定,常常是聊著聊著便不知不覺睡著了,其他姐妹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午夜夜談也不清楚,青蔥歲月里的女孩兒,何曾知道什么叫失眠?
只是后來,便鎖了心門,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在夜深人靜的夜晚與之暢所欲言的人,在無數(shù)個等待他回家的日子里,只有孤獨(dú)和猜忌為伴……
她以為,從此都不會再有那樣的夜晚了,卻不曾想到,在專為她而設(shè)的戒毒病房里,與曾經(jīng)如隔天涯的他得以重溫……
他們說起很多很多,大多數(shù)的時間是她在說,他靜靜地聽,不時的,他會摸摸她的脈搏,默數(shù)她的心跳,是否和正常人接近。
她亦說起北京,說起在雍和宮許下的愿望,那時他纏著她問過多次,她卻不肯給出回答,他其實(shí)能猜出個大概,此時特想逗她,“那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你究竟許了什么愿?”
那時的她,因?yàn)樽约盒闹杏杏媱潱圆荒馨言竿f出來,一來說出來便有了羈絆,計劃難以實(shí)現(xiàn),二來如果她在自己的計劃中不幸了,又何必說出來讓活著的徒增傷心?此刻,劫后余生,她仿佛能透過窗戶,看見窗外有黑夜彩虹,說出來,完全是情不自禁,“陸向北,你知道嗎?我一到你家就被你家人感染了,我好喜歡陸伯伯,雖然那時叫他左伯伯,哈哈,嗯……也超喜歡彎彎,喜歡左小胖,還喜歡左辰遠(yuǎn)……”
“等等等等!你喜歡我爸喜歡彎彎喜歡小胖都可以,怎么可以喜歡左辰遠(yuǎn)?!不行!”他不等她說完就酸氣十足地插嘴。
“我說你的腦瓜子里就不能有點(diǎn)干凈的東西純潔的感情?話說你還是警察呢!都什么烏七八糟的思想?到底要不要聽?”她不高興地掐他的胸膛。
他輕輕“嘶”了一聲,抓住她的手,“聽!要聽!你說!”
她斜了他一眼,既嬌且怨,“你知道的,我最渴望家的溫暖,一進(jìn)你們家門,就被你家里濃濃的家的氛圍給感動,所以,我許的愿就是,如果最后佛主能允許我幸存下來,就讓我真正成為這個家的一員……我希望有真正屬于自己的爸爸媽媽,你的,是不是就是我的?”
“傻……”他心疼地吻她的鼻尖,“當(dāng)然是,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家,我的爸媽,我的姐姐,我的孩子,我的財產(chǎn),還有我自己,全都是你的,從來都是……”
她埋頭在他胸口蹭了蹭,眼眶濕潤,“對了,你的警哨呢?送給我了為什么又收回去?”
他笑,“你不是不要了嗎?扔掉了的……”話說他總是在她身后撿她扔掉的東西,包括她這個人……不過,幸好他一直再撿,一直沒有放棄……
“在菲律賓遇險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手中有警哨,如果我把它吹響,你是不是會從天而將呢?可惜……”
他的笑意更深了,“沒有可惜,我最后不是來了嗎?就算沒有警哨,我也聽得到你的呼喚,隨時隨地,聽從你的召喚,為你而戰(zhàn)。”是的,這警哨在彼此的心里,因?yàn)閻郏驗(yàn)闋繏欤裕谀睦铮馗S……
她深知,陸向北巧舌如簧,更知他是個談判專家,只要他愿意,說出來的甜言蜜語能將人溺死,而他現(xiàn)在就在發(fā)揮他這專長……
從地獄到天堂,眼前的甜蜜和幸福來得似乎太突兀,她甚至有些懷疑它的真實(shí)性,情不自禁伸手去捏陸向北的臉,很是用力,一如當(dāng)初她在洪水中,而他從天而降時一樣。
“又不相信我是真的在你眼前?”他被她捏痛,表情卻是笑笑的,“好吧,我告訴你,很痛,你不是在做夢!”
她亦恍恍惚惚地笑,是的,她確信她不是在做夢,她和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的折磨,上天也該眷顧他們了,不是嗎?所以,幸福就算來勢兇猛,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
那一夜,她在他懷里,在他們的話題不知道進(jìn)行到哪里的時候睡著了,這也算是上天給她的眷顧嗎?一定是憐憫她一路的辛苦,才給她這樣的恩賜……
是的,對戒毒期間的人來說,能睡著,真算得上恩賜了……
這一晚,陸向北先見之明,怕萬一童一念睡著之后爸媽或者醫(yī)生要進(jìn)來,敲門聲和他上下床的響動會驚醒睡眠如金的她,所以,并沒有反鎖病房門,以致,清晨有人輕輕推開門時,看到的是兩人安詳相擁同眠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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