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此時慣例,女子到了十六歲確實也能出嫁了。
可常綠云心中郁悶,一想到方才那輛馬車上坐著的,原來是這個丫頭片子。
就有一種被崔尚等人耍了的感覺。
聽李沐要傳崔氏女進(jìn)殿。
常綠云拱手一禮,“殿下,由屬下去傳喚吧。”
“去吧。”李沐揮揮手道。
待常綠云出去之后,李沐道:“本王還有一樣好處送于二位家主。”
崔尚道:“敢問殿下是何好處?”
李沐道:“兩家這些年建了不少工坊,利潤還可以吧?”
“正是。按殿下所說,我等兩家確實建了不少工坊,效益也不錯。”
“那想必從皇家銀行借貸也不少吧?”
“是。殿下之意是?”二崔確實不解。
李沐道:“此次回去之后,抓緊時間拋售田產(chǎn),將所賣的錢趕緊提早還了銀行的借款。”
“這……。”二崔大吃一驚,猶豫起來,本來嘛,提前還款等于毀約,是需要一大筆違約金的,李沐空口白牙這么一說,讓二崔如何下得了決斷。
李沐沒有理會二人的神色,“這是本王送于二位一樁大禮,至于二位要不要,收不收,全憑二位一念之間。不過二位家主必須記住,這話孤只對你們二人講過,萬一泄露出去,孤只找你們追責(zé)。”
崔杼還沒回過神來,邊上崔尚卻有些領(lǐng)會到了。
他若有所思地應(yīng)道:“老朽謝過殿下提點之恩。回去之后,我等必按殿下囑托行事,三緘其口,絕不向外吐露一字。”
崔杼還是想不明白,剛想開口阻攔崔尚,卻被崔尚眼神制止。
常綠云從正殿出來,轉(zhuǎn)了幾道彎。
來到西側(cè)廂房外。
崔女的馬車就停在此處。
見有人來了,侍候在馬車邊上的崔府家丁迎上來,正準(zhǔn)備搭訕。
卻被常綠云毫不客氣地以劍鞘擋了開去。
走到馬車旁,常綠云用劍鞘去挑馬車簾子。
馬車邊上的丫環(huán)喝斥道:“大膽,你是何人?這里面坐著的可是攝政王王妃。”
常綠云沒有停頓,一邊挑簾子一邊道:“側(cè)的。還不一定能入了殿下的眼。”
丫環(huán)聽著一愣,還來不及說話。
此時簾子已經(jīng)被挑開。
一個清麗柔和的聲音傳出,“側(cè)王妃難道就不是主人了嗎?看來攝政王馭下不嚴(yán)啊。”
常綠云探頭一看,愣了愣,良久才說道:“殿下有令,傳召崔氏女進(jìn)殿。”
李沐此時與二崔閑話著家常。
聽外面常綠云稟報,“回殿下,崔氏女帶到。”
“傳。”
李沐抬頭望去,一個人影款款而來。
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態(tài)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絲用發(fā)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
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xiàn)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
整個人好似隨風(fēng)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這女子神情氣質(zhì)與長孫明月不是一類,卻也有相似之處。
長孫明月雍容華貴,儀態(tài)端莊。
此女子清秀脫俗,卻也一樣儀態(tài)端莊。
或許從豪門出來的女子,從小所受教育一樣所致吧。
李沐心中暗嘆可惜,這女子怕是被禮教拘束得過甚了吧。
“民女參見攝政王殿下。”
一聲嬌嫩之音打斷了李沐心中的浮想聯(lián)翩。
李沐雖然年少,可在京城也算待了些日子,見過的美女說來不少。
此女美貌雖然出眾,但也還沒有讓李沐驚艷到流口水的地步。
聽到崔秀話音,李沐聚集起精神,說道:“免禮,賜坐。”
崔尚見李沐神情,便知李沐并不反感崔秀。
只要不反感,那么依照協(xié)議,崔秀便是攝政王側(cè)妃。
于是起身道:“殿下所命之事,時間緊迫,恕老朽等先行告辭。老朽孫女就留在王府里,由殿下安排入宗正寺時間,期間還望殿下照撫一、二。”
李沐微微點頭道:“本王理會得,會安排好此事,崔家主放心就是。”
二崔離去之后,李沐對常綠云道:“你去稟告母親,在西院安排一處閑靜的屋子,給崔氏女暫時安身。”
常綠云低頭應(yīng)是,只是臨走前,斜了崔秀一眼,輕哼了一聲。
崔秀也有些驚訝,她發(fā)現(xiàn)李沐對這個侍女的稱謂和態(tài)度極不尋常。
不過她能想通,富貴之家,內(nèi)院隱晦之事層出不窮,自己還沒資格去梳理。
二人默默相對,有些尷尬,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眼睛都不時地打量著對方。
許久,崔秀開口道:“民女初來王府,殿下可否帶民女去居住之所逛逛?”
李沐欣然應(yīng)道:“好。你隨我來。”
二人徒步去了西院,路上沒有一句交談。
到了涼亭,也就是之前李沐與鄭觀音母女四人會面之處。
崔秀突然道:“家祖應(yīng)該離開王府了吧?”
李沐隨意答道:“看時間,應(yīng)該是離開了。”
“呼……。”崔秀長吁一口氣,“那就好。”
李沐在前面有些訝然,回頭一看,驚愕了。
只見崔秀摘下頭上的珠釵、玉簪子,然后找開發(fā)髻,扒拉散了頭發(fā),然后往后一甩。
如練般的秀發(fā)瀑布似的掄了半圈,垂落在她白玉般的胸口。
此時崔秀抬起雙手,將長發(fā)隨意用根絲帶往后一束。
這還不算完,接下來的動作更讓李沐目瞪口呆。
崔秀將外披的白色紗衣抖落之后,又將淡粉色華衣裹身一扯,于是,整匹的絹布劃落地上。
李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這是在做什么,色誘嗎?
太傷風(fēng)化了,太傷風(fēng)化了。
李沐心中如是想著,可眼睛很誠實,目不轉(zhuǎn)睛地瞪著,連眼皮子都不帶眨的。
世事總是如此,往往表里不一。
淡粉色華衣裹身的劃落,并沒有讓李沐見到春光外泄。
李沐的眼睛只看到一片青色,敢情這丫頭華衣裹身里還穿著一襲青色絲棉罩衣。
就在李沐暗嘆可惜之時,這丫頭一前一后,兩腳一甩,秀鞋也脫離了玉足。
難道她不怕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