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玉頓時埡口烏鴉，她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開始不過是抱著玩玩的態(tài)度，哪想到身心都沉淪了。她說：“黃秋石很愛那個女人嗎？”阿虎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言如玉拽著衣領質(zhì)問。

路天車子還沒有停穩(wěn)，就從車上跳了下去，然后安了車鎖，也不管車子會成什么樣子，一溜煙的沖到黃秋石家門口，一腳將門踹開。

他說：“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我能辦到的，你盡管說，唯一的目的就是離開黃秋石的視線。”

言如玉松開阿虎的衣領淡淡的說：“你又是誰？你憑什么？”

路天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這么說，但是他是絕對不會拿黃秋石的生命開玩笑的。他說：“不憑什么，就憑那個為他離開人世的女人。”

言如玉眼神黯淡，是啊，那個女人他說過，她對他來說比生命還重要。所以他要她離開是嗎？好，很好。言如玉笑了。“呵呵……呵呵……我明白了，我離開，我會離開。”

“那么就趁他還沒有回來之前離開吧。這里你不該來，你來一次，他就會痛一次。”路天說。

“知道了。”言如玉踉蹌著走上樓。

“石頭他……”阿虎壓低聲音問。

“甭提了，衰竭的速度比預期的還要快。再找不到合適的心臟，恐怕……”路天心底也被沉重壓的煩躁。

“真的要讓她離開？”

“不然呢？你想讓他死的更快，就留下她。”路天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那就送她回不夜城吧。”

“不夜城？夜家的人回來了？”

“嗯，夜家大小姐，夜傾城還有花有澤。”

“我說呢，最近貌似怎么眼皮跳的厲害。夜家的組織龐大，想辦什么事情還解決不了，用得著上演美人計嗎？”

阿虎嘴角抽噎，美人計？他說：“都是緣分惹的禍。”

“屁話，老老實實呆在羅馬，有個屁緣分？他也是該著有這一劫了，早不來晚不來的。”路天直到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他說：“這件事暫時瞞著吧，想把他也不希望她知道，不然也就不會讓自己受那么大的傷害。”

“嗯，那些話，說的句句肺腑。只可惜她意會錯了。”

“這不是正好嗎？等她收拾好了，就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在這鬧心。我先回去守著，公司你就先照看著。”路天風風火火的走了。

阿虎看了眼樓上，然后想著泡杯咖啡提提神，卻發(fā)現(xiàn)家里好像沒有咖啡，只有茶，和水果，還有一個水果豆?jié){機。這是什么情況？阿彪只能自己動手準備切芒果和和火龍果。

言如玉只拿了很少的東西。一件婚紗，一個筆記本，一枚戒指，還有一份DV。有這些回憶就足夠了。看著阿彪在切水果，她說：“我來吧。”

習慣性的拿出一串葡萄，用鹽水泡好，然后開始切芒果和火龍果。“你很喜歡吃這些嗎？”

“還好吧。”

“哦，這些都是買個他的，他最不喜歡吃火龍果，說沒味道，所以每次只能炸成果汁再加上點椰奶，配上草莓甜甜的汁液才好喝。”說著言如玉將切好的水果放進豆?jié){機內(nèi)。

阿彪沒想到她竟然可以記得這樣的清楚，他說：“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你的身邊，你要怎么辦？”

“現(xiàn)在不就是嗎？呵……他不是希望我好好的活著嗎？那么我就一定會好好的活著，有多精彩活多么的精彩，讓他后悔去吧。”說完露出看起來甜美的笑容。

阿彪心底有多少的感嘆，倘若不是特殊原因，他們在一起，應該會很幸福的吧。起碼自己是這么認為的，只是為了石頭的生命著想，他不得不選擇讓她離開。

“給，果汁。呵呵，喝這個比較健康，咖啡還是少喝的好。能稍微等我

一會嗎？我做好飯菜，把葡萄給釀制一下，我們再離開好不好？”言如玉征求阿虎的意見。

說實話，阿虎真的希望言如玉能一直呆在黃秋石的身邊，可是眼下不得不讓她離開。他說：“隨便，這幾天他都不會回來，如果你做飯留給他，那么裝進保溫瓶內(nèi)，清淡的為主，我?guī)Ыo他。”

“哦。沒關系，我一會兒就做好了，你等一下，群毆出去買些菜。”說著言如玉就帶著包包去了菜市場。

阿虎心里也別扭著，真不知道該如何做。看著冰箱內(nèi)整整齊齊擺放著的純凈水，還有奶制品，阿虎就有種想要抓狂的沖動。

言如玉買回來菜，燉了個清淡的芹菜葉粥，做了幾張薄餅，還有菜，全都是黃秋石喜歡吃的。她說：“虎子，你坐下吃吧，黃秋石的那份我給單獨放到保溫瓶里了。”

“一起吃吧。”阿虎招呼著言如玉一起吃。

這頓飯吃的兩人各懷心思。言如玉很想哭，可是卻強忍著，旁邊位置沒有黃秋石，沒有人細心的為自己挑魚刺，也沒有人為她擒菜。

“你怎么了？”阿虎感覺出言如玉的不對勁，關切的問。

言如玉吸了吸鼻子說：“沒事，就是不小心沙子跑到眼里了。”

離開的時候，言如玉再看了一眼這個熟悉的地方，將保溫箱遞給阿虎說：“里面都是他喜歡吃的菜，我做的清淡了些，吃太多辣的容易上火，讓他少吃點。還有，酒柜下面的儲藏間，我做了葡萄酒，過個一年半載的拿出來喝就行。”

“謝謝你將他的事情記得這么清楚。你真的很愛他嗎？”阿虎明知道答案會是準確的，可是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愛嗎？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樣，我一定會再回來，而且不管他愛的是誰，不管他再怎么拒絕我，我都不會輕易離開。”言如玉堅定的說。

等你想清楚的時候，怕是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他欺騙了你，你還會這樣執(zhí)著嗎？”

“不管他對我做了什么，我都可以不介意，我唯一介意的是和我在一起，卻想著別的女人，愛著別人。”轉(zhuǎn)頭對著阿虎說：“送我去機場吧。”

“什么？不去不夜城了？”

“不去了，我想回家了。”

“哦。”阿虎驅(qū)車去了鳳城機場。

“回去吧。記得把飯帶給他，再忙也要記得吃飯。”說完直接去買票，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護照什么的都是隨身攜帶。

阿虎隔著遠遠的喊：“言小姐，多保重！”多說無益。

言如玉眼淚瞬間流淌，沒有回頭，只是伸出手搖了搖，然后便進了檢票口。轉(zhuǎn)彎處，言如玉蹲在地上放肆的哭泣，她的心里真的好難受，難受的連回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在他面前忍不住落淚。

病房內(nèi)，黃秋石輾轉(zhuǎn)難安，他想要給她打電話，可是卻無法將電話撥打出去。“先生，請您注意休息，院長吩咐過，您不能下床，請不要為難我們。”護士焦急的上前阻止想要下床的黃秋石。

“尼瑪，不想活了是不是？也不看看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這么急著干什么去？既然這么舍不得，那么之前何必說那么些傷人的話？你做那些又有什么意義？黃秋石，你清醒點行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xiàn)在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你好有什么資格去給別人幸福？”路天有些抓狂，死命的將黃秋石按在床上。

“你給我聽清楚了，你的命，是她用生命換回來的，你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你說呀？”路天雙眼布滿血絲。

黃秋石看著由于激動而雙手顫抖的路天，心里也難受。他將頭朝向窗外，不再去看路天。他說：“路天……如果當初死的的那個人是我，是不是

今天大家都不會這么難過了？”

“你有種再說一遍！”路天有些怒不可解。

“路天，你先別激動，我知道，因為我，你失去了她。因為她的一句話，你拼命的想要學成，想要學到最有用的來救我。這些我都清楚，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黃秋石轉(zhuǎn)過頭，雙眼有些泛紅，他說：“路天，謝謝你。”

路天最受不了的就是黃秋石這樣半死不活的摸樣。“有本事你好好的呀？有本事好起來，不就什么都解決了嗎？”

“路天，答應我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當從來沒有認識我這個人。也不要告訴她，就讓她以為是她認為的那樣就好。”

“黃秋石，你休息，就算是我先死，也不會讓你死。你這個禍害，不是要一害萬年嗎？那就讓我見識一下。”路天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心臟衰竭的程度，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可是現(xiàn)在有什么辦法？活生生的心臟不行，那么移植一個假的心臟，是不是也可以？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但是也很振奮。或許可以一試，他沒有對黃秋石說，只是說，放心吧，我有辦法救你，相信我。

阿虎提著保溫瓶推開了黃秋石病房的房門，看著很少能這么和諧的坐在一起的路天和黃秋石，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石頭，路天……”

“虎子，我不是讓你……”

“石頭，我說什么你都先別激動。這是言小姐給你做的飯，還有水果汁。你先趁熱吃點，有什么話，吃完再說。路天，你去吃飯吧，這里有我。”

“你就沒給我也帶點？”路天忍不住翻白眼。

“一起吃吧，我胃口不好，吃不了這么多。”

“這還差不多。”路天倒是也不客氣，拿起一碗粥就開始喝。

黃秋石喝著粥像是在自言自語，卻是在問阿虎。“是她做的！她……還好吧？”

“老大，你先吃，吃完咱再說。她挺好的，她說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會再回來的，到時候哪怕你再怎么拒絕她，她也不會這么輕易的離開。”

“哦……”黃秋石的平靜，倒是嚇到了在場的兩個人，本以為黃秋石會有些情緒波動，沒想到會這般的平靜。

他說：“她沒有去不夜城，而是買了機票離開了，是這樣的吧！”

阿虎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老……老大……你怎么知道？”這話怎么都不像是阿虎說的，倒像是阿彪。

黃秋石努努嘴，沒有說話，繼續(xù)喝粥，胃口似乎好了些，又吃了些菜。“以她的脾氣，一定會這樣做，她說過會回來，那么一定還會再回來。”

“她說，不管你在乎的是誰，愛的是誰，但是到那個時候，你心里只能有她。”

“真是個倔強的小孩子。”黃秋石說：“我就算是失憶了，就算是心臟無法呼吸了，就算是忘記了整個世界，怎么也不會沒有她。”

路天撇撇嘴，真是個怪人，在的時候不說，人走了才想起來表白自己的內(nèi)心。路天拿起一杯果汁咕咚咕咚喝下去，要知道手術之后自己花費了多少的氣力，這還不算，還來回的折騰，真是要命了。

“虎子，回去吧，路天，吃完你也回去休息吧。”黃秋石下了逐客令。

路天說：“明天還有給你做檢查，虎子，今晚你就留在這里吧，吃飽了真舒服，休息好，走了。”

黃秋石說：“不送了，一路走好。”

惹得路天咬牙切齒，巴不得將黃秋石大卸八塊。阿虎憋著笑，收視了下東西，然后把果汁遞給黃秋石：“她說，給你釀制了葡萄酒，想喝的話，在酒柜下面的隔層里。還說，讓你記得按時吃飯，少吃辣的。”

“嗯……”

阿虎還在說著什么，卻發(fā)現(xiàn)黃秋石已經(jīng)睡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