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收拾妥當,打算離開的時候,那邊的大媽也是在敲門。
說我們記得退房。
胖子要發(fā)火,卻被爺爺給攔住了,叫他不要多事。
爺爺一邊拉起枕頭,收走昨晚放下的紙人。
我一看爺爺手裡的紙人,就發(fā)誓以後絕對不住在這裡了。
昨晚剪紙的時候,我們放在枕頭下面的,還是白紙人。
但是爺爺現(xiàn)在拿在手裡的,分明就是鮮紅的顏色。
姜胖子見我盯著紙人,主動跟我解釋,說爺爺這招是瞞天過海,用紙人代替了我們,對鬼魂來說,也是跟鬼遮眼一樣的套路。
我聽得出奇,也是羨慕爺爺?shù)氖炙嚒?
要是昨晚沒有爺爺,換做我和姜胖子兩個愣頭青,怕是一晚上都著了人家的道。
只是爺爺要回鄉(xiāng)下,留著我和這個不靠譜的姜胖子,我覺得我以後的日子,都註定是灰暗的。
姜胖子一人出去,說是給我們準備點早餐,吃過了就退房。
他離開的時候,爺爺叫我把門插上。
等我過來的時候,爺爺從他隨身的破包裡面拽出一本老書,連同他那隻從不離手的陰陽剪,一併交到了我的手裡。
從小就渴望得到爺爺?shù)恼鎮(zhèn)鳎皇乾F(xiàn)在真正到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叫我不要哭鼻子,爺爺?shù)谋砬橐彩亲兊脟烂C起來。
那會子,爺爺交代了很多的事情。
他說李家的事情不簡單,但是我拿上李家的錢,就註定脫不開身了。
我不想離開爺爺,就尋思要不要把錢都還給姜胖子,爺爺很快搖頭了。
叮囑我好好學(xué)書裡面的東西,陰陽剪帶在身上,遇到危險的時候能救我的命。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能給姜胖子透露任何書裡的內(nèi)容,或者是陰陽剪,都要瞞著他。
我一股腦的答應(yīng)下來,爺爺說時候不早了,他急著去村裡,不然鋪子裡面的生意要耽誤了。
送著爺爺出門不久,姜胖子也提著大包小包的進來了。
這貨一張口就問師伯去哪了。
我自然沒有多少好氣,說是爺爺回去看鋪子了。
姜胖子臉色怪異的哦了一聲,就請我吃早餐。
提過來的小籠包子,在塑料袋裡面還冒著熱氣。
就這豆?jié){,還是加了糖的,對我這種第一次進城的人來說,有著巨大的誘惑力。
兩個小籠包子塞進嘴裡,就把我心裡的離情愁緒衝了個乾淨。
胖子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拍著胸脯保證,說跟著胖爺做生意,保證我吃香的,喝辣的。
我倆用過早餐,胖子就開車和我一起退房離開。
今天也沒有什麼安排,胖子說先去他家那邊休息一天,然後從李家夫婦那邊探探口風。
乘車走了很遠,我們纔來到一個破落的小區(qū)。
都是那種只有五層的紅磚樓,蓋得亂七八糟的。
胖子在一層樓門口停下,說這就是他家。
我瞅了他一眼,也沒說話,跟著一起進了單元門。
胖子家住在三樓,但是剛從二樓轉(zhuǎn)進去的時候,我們就看見兩個人影等在胖子家門口。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是李宏的父母。
姜大師,你可是來了!看到姜胖子和我,夫妻兩個直接就是跪了下來。
我連忙幫著將人給扶起來,問他們怎麼了。
胖子也是開門,讓兩人進去說話。
一進門,我就聞到一股腳氣和臭襪子混在一起的味道,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
這姜胖子沒皮沒臉的,將沙發(fā)上的臭襪子丟在一邊,還讓著李家夫婦坐了下來。
兩邊一開口,我才知道,這夫婦兩個出去找了一晚上,跟那些以前和李宏關(guān)係不錯的人都挨個打了電話,但是一個大活人就像是人間蒸發(fā)的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沒有一點點的消息。
胖子也是聽著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昨晚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悠悠的地址。
夫妻兩個面有喜色,胖子有及時的改口,說那裡早就被拆遷了,遠在一個月之前。
原本那塊地就是兇名在外,李家做地產(chǎn)的,不會是沒聽說過。
胖子一提悠悠的來歷,那夫妻兩個當時就臉色慘白。
跟胖子保證說,只要能找到李宏,錢不是問題。
胖子滿口答應(yīng),又是要收錢,卻被我一把給攔下了。
爺爺臨走的時候就交代過,何況李宏這點事情,根本就沒有線索,拿的錢越多,我們怕是越難做。
果然見我不收錢,胖子使勁的給我使眼色,意思是別跟錢過不去。
我不理會見錢眼開的姜胖子,將那兩萬人民幣全部拍在桌面上。
對於現(xiàn)在,兩萬卻是不打緊,但在那個年代,房價纔是九百多,多收這麼兩打,在南京落個房子都不是難事。
灰色的毛爺爺推了過去,我直接跟李家攤牌了。
你們想要救兒子的命,那首先得跟我們說實話,不然這個活,你們另請高明。
我說完就翹著二郎腿,弄得胖子和李家夫婦都是臉色難看。
李宏的媽媽欲言又止,倒是李宏的父親,嘴裡嘆息一聲,纔跟我們說了實話。
今年年初的時候,悠悠那塊拆遷了的地開始招標。
李宏的爸爸當時就給高價拿了下來,準備大展拳腳,弄一個高檔小區(qū)。
當時還住著幾家釘子戶,沒奈何的請了拆遷隊,趁著晚上,就把房子給推平了。
然後兒子李宏就認識了那個悠悠,染上了怪病。
工地也是三天兩頭的出事,先是挖機翻了,裡面的司機當場死亡,隨即就是運建築垃圾的貨車突然打不著火。
李家沒辦法,只能賠錢把地給讓了出去。
但是兒子的情況也是每況愈下,最後自然就是找到了姜胖子這個半吊子。
聽了實話,我心裡也是慢慢的琢磨,問了李家強拆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生意外。
果然李宏的父親點頭,說是明明召集所有人都過去了,但是有一家一個女孩子當時留在房裡學(xué)習,拆遷隊的沒注意,連人帶著房子一起推到了。
等著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還沒拉到醫(yī)院,就斷氣了。
李家也是爲此賠了很多錢,把這事情給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