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於李自成的復活根本就沒人相信,鄉野流民沒有聽說過,而真正的史學家也只是把這個傳說當成了一個神話,沒有人在意。 直到到了建國初期,這個文獻資料才引起了一位考古學家的注意力。
這個考古學家自然就是鍾教授了。
那時候鍾教授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考古學家,他的研究方向很特別,是專門針對一些皇朝秘史進行分析,研究。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得知了李自成和李暉的這件事情。他經過多方面求證,根據明末年間的事件逐一進行分析,認爲這個傳說,很有可能是真的。
當然,鍾教授同樣不認爲李自成會復活,但是他卻知道太行山深處絕對有李自成的墓地。
於是鍾教授便組織了一支考古隊伍,試圖搜尋太行山深處的李自成墓地,結果大家都知道,考古隊在草甸子村全軍覆沒,除了鍾教授之外,只有一個嚮導和一個學生活了下來,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個村子裡。
當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李寧川活著不如死了,鍾教授變成了紅眼怪人這幅模樣,唯一正常的就算是嚮導阿諾了,這也虧了阿諾是陰陽先生一脈,否則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是問題就又來了,讓考古隊全軍覆沒的草甸子村,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而鍾教授和李寧川,爲什麼會變成這種常人不可以揣測的樣子?
程老頭用筆在紙上寫下千人怨,幽冥十殺陣兩個名字,正色道:“李寧川和鍾教授變成這幅模樣,完全是因爲那個死了數百年的李暉。”
李暉耗盡李自成所有軍費,在太行山造成這個巨大的陵墓,完全是因爲想讓李自成復活。而李自成復活必須符合兩個條件,第一,要蒐集無數的魂魄,第二,就是破邪者的精血,還有他手中的誅魔刺。
程老頭說到這,眼睛盯著羅亞,道:“需要的魂魄不必我多說了,以江北大學爲中心,囊括了整個大學城的幽冥十殺陣就是專門爲李自成的復活蒐集魂魄。而破邪者的精血和誅魔刺,就是你,羅亞。”
羅亞惱怒道:“破邪者的精血?照你這麼說,我就是當初白髮破邪者的後代了?老頭子,咱們能不能正常點?”
程老頭道:“誰告訴你必須要是破邪者的後代?破邪者只是一個代號,一種特殊的人,並不是擁有血脈關係就能成爲破邪者。你是這一代的破邪者,但是跟明末年間的白髮破邪者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羅亞隱隱有點明白了,自己能得到誅魔刺的承認,被稱爲破邪者並不是因爲自己是白髮破邪者的後代,而是可能自己身上有某種跟他一樣的東西。就像是某一種特殊血型,雖然擁有的人少,但是彼此之間卻未必有血緣關係。
程老頭又用筆圈起了李俊源和李小建兩個字,繼續道:“假面這個組織你應該很熟悉了,李俊源和李小建就是其中的核心成員。這個組織潛勢力很強大,無論是商界大佬,還是黑道巨擘,甚至是在政府之中都有假面的影子,甚至一些在某個方面有很出色研究的學者也是其中成員。所以他們才能操控整個江北市的建築局面,才能將幽冥十殺陣佈置起來。”
何紹身爲特案處的負責人,應該是最熟悉假面的人了。他補充道:“假面行事很詭異,李寧川曾經是假面中的一員,還是身份地位很高的一種。但是後來卻脫離了假面組織,自己單幹。”
程老頭道:“不僅僅是李寧川,幾十年前的鐘教授也是其中的成員。鍾教授之所以確定李自成復活的傳說有可能是真實的,就是因爲假面組織中提供的資料。只可惜他帶隊深入太行山之後,就在草甸子村遇到了千人怨,幾乎全軍覆沒。”
羅亞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事情遠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他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李俊源和李小建暗中操作,利用假面組織的影響力製造了幽冥十殺陣,然後蒐集魂魄,想要復活李自成。那麼他們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他們又是什麼人?”
這一點程老頭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很乾脆的說:“李俊源這孫子,還有李小建這灰孫子其實就是李暉的後代,或者說是李暉的弟子,老祖宗沒幹成的事,他們當然要來做了。當然,李俊源這孫子狡猾的很,沒有一定的利益肯定不會去冒著生命危險去搜集無數的魂魄。所以說其中一定有李俊源的好處,只不過到底是什麼好處就說不準了。”
羅亞看著紙上的名字們,事情逐漸捋的比較清晰了。簡單點來說,李自成想要復活,但是因爲白髮破邪者當年的破壞,導致李自成一直沉睡到現在。而李暉的後代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佈置了幽冥十殺陣蒐集魂魄,然後還想辦法尋找破現在的破邪者羅亞和他手中的誅魔刺。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李寧川叛變,他捷足先登,找到了羅亞,並且強行帶著羅亞去了太行山。李小建擔心李寧川做出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情來,所以才帶著人在後面緊追不捨。
唯一的意外就是跟隨李寧川一起走的林瑤,事到如今,羅亞已經很容易就能推測出林瑤的父親林德,很可能就是假面中的成員。或者是取而代之,或者是被迷了心智。而林瑤也絕對是受到了某種壓力,或者威脅,纔會跟著李寧川一起進去,企圖得到什麼,或者知道什麼。
至於夏青峰父親的死,那就完全是屬於商業原因了,林德既然不是原來的林德了,那麼在商業上擊敗夏青峰的父親,也在情理之中。
林瑤還能不能活著回來羅亞不敢肯定,不過他現在已經下了決心,等自己回到江北市之後,一定要去找林德好好的談談,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有了程老頭,羅亞終於對所有的事情有了個大概的瞭解。不管怎樣說,自己畢竟是破邪者,這件事情跟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是自己根本就無法逃避的。
他沉默了片刻,道:“林瑤是不是死定了?”
程老頭搖頭:“可能性很大,但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萬物都有一線生機,如果李寧川處理的好,或許還有機會能活著出來。”
羅亞道:“李寧川拿走了我的精血和誅魔刺,李自成會不會現在就復活?”
程老頭仍然搖頭:“沒有足夠的魂魄,李自成是不可能復活的。事實上,能真正操控李自成復活的人只有假面,李寧川只是想把自己恢復成正常人。”
羅亞道:“不行,我要回江北市。”
總是留在邯鄲根本就無濟於事,現在離開血湖已經兩天了,不知道林瑤和李寧川他們到底怎樣了。不管李寧川到底想幹什麼,江北市的幽冥十殺陣必須要破壞掉,林瑤的父親那,也必須要給他一個交代。
程老頭摸摸下巴,笑瞇瞇的道:“回江北市,李俊源會找你麻煩的,他不會讓你對幽冥十殺陣有任何舉動。”
羅亞狠狠的道:“我管他孃的什麼李俊源!幽冥十殺陣需要魂魄!每一個魂魄都一條人命!我們不去,誰去?難不成任憑他胡作非爲?任憑他將李自成給復活?我說老頭,你就忍心在旁邊袖手旁觀?”
何紹道:“我跟你一塊回去。幽冥十殺陣會害死很多人的。”
程老頭瞥了他一眼,道:“你走了,老傢伙誰來照顧?”
阿諾在旁邊冷冷的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他躺在病牀上,高大的身子蜷縮起來,臉色蒼白,看起來慘兮兮的,狼狽的樣子讓羅亞看著都有點心疼。
何紹知道阿諾看自己不順眼,道:“我會請最好的醫生在這裡護理,等傷勢穩定下來就回江北市。”
夏青峰忽然道:“我也一塊去。”
事情有輕重緩急,阿諾在邯鄲休養,只要肯花錢就能得到更好的待遇。而且阿諾孤獨了幾十年,性格比較乖戾,不習慣任何人在自己身邊照顧,所以羅亞,何紹還有夏青峰已經決定明天就回江北市。
至於程老頭,卻不打算跟他們一塊回去,當然,也沒打算留在邯鄲。
羅亞問程老頭到底想去做什麼,程老頭只是輕描淡寫的隨意敷衍了幾句,根本就沒有對羅亞說出具體位置。
程老頭不肯說,羅亞也無可奈何。他知道程老頭的脾氣,如果可以對他們說,就絕對不會隱瞞,如果他打定主意不說,就算羅亞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會從他嘴裡套出半句話來。
無奈之下,羅亞只好放棄了讓程老頭幫忙的想法,看來只能依靠自己來做這件事了。
第二天早上,三人就登上了返回江北市的客車。邯鄲距離江北其實並不算很遠,不過只有七八個車程。在一路顛簸中,等到了江北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看著熟悉的街景,呼吸著熟悉的空氣,羅亞只覺得幾天前的經歷就像是一場噩夢。以至於他有一種錯覺,雖然只離開了短短七八天,就像是離開了三五年一樣。
客運站已經有人來接他們了,來的是熟人,刑警大隊的隊長段塵。他開著一輛黑色的帕薩特,身邊也沒有別人,就這樣站在路邊的陰涼處。
段塵這人雖然比較冷酷,不近人情,但是一旦接觸下來其實人還是不錯的。只不過當羅亞看到段塵的時候,臉色卻忽然一變。
雖然段塵腰桿挺得筆直,但是仍然掩飾不住他臉上的疲憊神色,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羅亞看到段塵的額頭上竟然猶如墨汁一樣漆黑無比,即便是在大白天,但是額頭上的黑氣仍然隱隱有一種要衝出來的感覺。
印堂發黑,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被鬼纏了,另一種則是代表近日裡有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