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夢魘顯然是失去了活動的能力,所以我也不擔心它會逃跑,于是我就看了看旁邊的師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師父的眼神也是相當?shù)囊苫螅烙嫴畈欢喔蚁氲揭粔K去了,這夢魘從來都只是讓人難受,何時能讓人如此高興的晚上睡覺都會笑出來。
而且我也知道,這夢魘雖然長得兇神惡煞的,但是除了會影響人的夢境,讓人睡覺的時候感覺到難受之外,基本上也沒有什么能力了,想要將其消滅的話,自然是十分的容易,師父現(xiàn)在手中端著的那一碗雞血朱砂混合物直接蓋在那夢魘的腦袋上,這夢魘估計著就沒有活路了。
但是我看著師父,師父似乎并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我也知道他老人家心地善良,就算是這等冤魂真靈,他也是不忍殺害,因為我?guī)煾敢恢倍冀逃乙痪湓捊凶觯扌胁灰住L斓紫碌娜魏螙|西都有他生存的權(quán)利,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盡量能放其一馬就放其一馬吧,而且今天這夢魘也確實挺奇怪的,看師父的樣子,似乎想要問清楚原因之后,就會將其放掉,畢竟這夢魘也沒有做什么壞事。
只見師父左手端著那碗雞血朱砂混合物,然后右手結(jié)成金剛指,對著那躺在地上的夢魘說道:“有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我雖然傷了你,但是卻不愿意殺了你,快快說明原因,我便放你離開,以后可仔細修行,萬不可在做這樣的事情。”
那夢魘聽了師父的話之后,竟然抬起了頭,看了看師父,然后又看了看我,不過在我看到夢魘的那副尊榮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一哆嗦,人要是長成這個樣子,而且還是在這詭異的情況之下,我能不感到害怕嗎?
那夢魘張了張他的那張大嘴,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孩童一般,顯得十分的稚嫩,我心說這天底下的怪事還真是不少,這玩意長個了東北人的體格,卻又張了副臺灣人的嗓子,真夠搞笑的。
“大師明鑒,我來到這里不過是為了報恩而已,并沒有什么壞的心思。”那夢魘動了動,然后朝著我和師父說道。
“什么報恩?”師父有些不懂夢魘的意思,不過為了弄清楚這是什么意思,因此接著問道,而我在旁邊也有些疑惑,夢魘這等在人們口中害人的東西也懂得報恩。
這事情自然也就有了個故事,說是在十幾年前,那會兒估計我剛生出來或者還沒有我的時候,這張家老太太平日里有個習慣,就是燒香拜佛,可不是嗎,農(nóng)村老太太一般都信這個,所以家里一般都供奉著佛像什么的,每日里早晚對著佛像早晚各上一炷香,等到初一十五等特殊的日子,這香的數(shù)量自然又得增加。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老太太不光是在家里上香,而且因為對這燒香拜佛的事情深信不疑,每逢初一十五的時候,也會點上一些香放在門外,以供過路的精鬼靈怪吸食,可見這張老太太的確是心地善良之人,而事情就是因為老太太的這般舉動,才會和這只夢魘接上不解之緣。
那夢魘直說自己當時身受重傷,具體原因它卻沒有說,只說是當時當他來到老太太家門口的時候,就剩下半條命了,而這一日正逢十五,夢魘逃到這里,剛好就看著老太太拿著燃著的香出門了,也許這也是上天注定,這夢魘命不該絕,老太太直接就把那香插到了那夢魘的旁邊,這夢魘有香吸食,自然是不會客氣,況且它現(xiàn)在是身受重傷,正需要這東西。
等到這夢魘美美的吃了一頓之后,渾身上下自然是非常的舒坦,身上的傷勢也是漸漸地恢復,本來嘛,這種鬼怪精靈本來就是無形之物,不像我們?nèi)祟愑腥馍硗侠郏羰鞘芰藗刹坏檬彀雮€月的,要是骨折什么的,那時間就更長了,而這等鬼怪精靈卻不一樣,他們?nèi)羰怯袟l件,可能一下子就會恢復也是可以的。
于是這夢魘就記住了老太太的這份救命之恩,于是乎它也不打算走了,整日里就徘徊在老太太家附近,竟然還做起了好事,這誰家要是對老太太使壞,它就夜里去嚇唬人家,反正據(jù)我了解,這些夢魘基本上都是吃飽了撐的類型,就喜歡弄這些惡作劇,因此倒也沒有做出那些個傷天害理有損功德的事情。
日子這一天天的就這么過去了,夢魘受著老太太的香火,暗中幫助老太太一些小忙,于是就這么和平共處著,其實這夢魘不光是幫助老太太,所謂是愛屋及烏,這老太太的大兒子,也就是張志文,這幾年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也和這夢魘有著一些關(guān)系,可見這夢魘確實是懷著一顆報恩之心,于是就在這張家的周圍附近的一塊犄角旮旯里住下來了,倒也是自由自在。
可是就在半年之前,這老太太的小女兒香消玉損,只因這飛來橫禍導致一命嗚呼,結(jié)果這夢魘看到老太太因為思念女兒,結(jié)果終日是以淚洗面,心中自然是十分不忍,只是這夢魘雖然調(diào)皮,但是也知道,人鬼殊途,再也不會相見,但有不忍看著老太天傷心過度,終于是在半月之前,于是便直接對這老太太用了鬼壓床,每日里在老太太的夢里以老太太女兒的樣子和老太太相見,因此這才會導致老太太每天夜里,那樣的開花大笑。
只是這夢魘終歸是鬼精之類,平日里一兩次倒也罷了,但是日日如此,這老太太就有些受不了了,因此每日醒來不了多上時間,就會想要去睡覺。
想想的話,昨天可不是這樣嗎,我跟師父來的時候,這老太太在睡覺,吃完飯之后又去睡覺,晚上吃完飯還是去睡覺,這一天天的至少有二十個小時在睡覺,這樣事情要是擱在哪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身上她能受得了,不睡死才怪。
我跟師父就站在旁
邊,靜靜的聽著夢魘說完了它和老太太之間的事情,我不知道師父的心里是怎樣想的,但是我的心里是非常非常的感動,夢魘的事情讓我那時候只有十五歲的心靈受到了強烈的沖擊,在旁人的眼睛里,夢魘這等邪物竟然能夠跟人類相處的如此只好,可見這天地萬物,都有心地善良之說。
而當時在我說著事情的時候,也想到了后來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句話,說是這狗永遠是狗,而人有時候卻不是人。想想這句話說的還真是不錯,想著夢魘這等調(diào)皮的精靈鬼怪都能夠想到報答救命之恩,人卻能做出以德報怨的事情,真是讓我有些想不通,或許有人說得對,人心卻是是最為復雜的東西,根本就無法猜透,怪不得在我看過的那些典籍中記載著,人在死了之后,到了那陰市之中,必須先要換一顆鬼心才行,因為人心實在是太臟了。
“你這等行為,也算是積累功德,來世若有機會投胎,必定能夠投一個好人家,只是你不能在這樣纏著老太太不放了,不然的話,這老太太也活不了多少時間了,所以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如若不然,天雷降下,我看你該往何處逃竄。”師父義正言辭的對著那夢魘說道,只不過我從師父的語氣中還是能夠聽出來,他可能也是很感動這夢魘的報恩行為的,但是人就是人,靈怪就是靈怪,人若是和靈怪待得時間久了,肯定對人是沒有好處的,所以師父才會這樣說。
結(jié)果師父在說完這番話之后,那夢魘則盯著師父看了好長的時間,從夢魘那只有針眼大的瞳孔中,我似乎看到了些什么,但是那時候我在那時候卻根本無法解讀,直到長大了之后,我才知道那種眼神叫做無奈。
“大師,可容我和我的救命恩人告別一番,畢竟相處十幾年,這等情分又能如何割舍?”夢魘動了動,然后對師父說道。
師父這時候也是有些為難,這夢魘畢竟跟人不同,告別的時候就說句話,而這夢魘則必須進入這人的夢里才行,因此這夢魘想要跟老太太告別的話,還得再次回到老太太的身體里。而師父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要趕走這只夢魘,現(xiàn)在這只夢魘被驅(qū)逐出來了,但是這會兒又要回去,這確實讓師父有些為難了。
師父在經(jīng)過了一番思考之后,最終還是答應了那只夢魘的要求,直說讓夢魘快點把事辦完了,就立刻離開,不然的話,師父便要讓它魂飛魄散。然后那夢魘十分感激的看了師父一眼,然后掙扎的站起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夢魘就跟七八歲的小孩子一樣,我本來就比較矮,結(jié)果還沒有我高。
等到那夢魘站起來之后,師父也過去拿去了貼在老太太額頭上的丙癸文昌清神符,不然的話,那夢魘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無法進入老太太的身體里面的,然后我就看到那夢魘化為了一陣青煙,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個圈之后,飛進了老太太的身體里面,果然我在旁邊立刻就看到了,老太太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出現(xiàn)了變化。
先是驚嚇欣喜,緊接著又是不舍,到了最后幾乎都要哭出來了,這時候我看見那剛才化為青煙進入老太太身體內(nèi)的夢魘又飛了出來,然后對著我?guī)煾高€有我都告了別,然后又化作一縷青煙盤旋了一圈之后,飛了出去。
“小娟啊,你不要走呀,你不要走呀,媽舍不得你,你快回來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這時候突然間沒有任何預料的就給哭了起來,倒是嚇了我一跳,我當時就明白了,或許這老太太還不知道,自己夢中所見的女兒,不過夢魘所變化的,不想想,這夢魘也正是夠意思的,就算是告別,用的都是老太太那姑娘的身份,而不是用自己的真身,我那時候都初中都已經(jīng)快畢業(yè)了,雖然成績一直不好,基本上就屬于墊底的那種,但是我卻知道兩個詞,一個叫默默無聞,一個叫奉獻,或許那只已經(jīng)走了的夢魘的行為,就是這兩個詞最好的解釋吧。
今晚上可是看成敗的時候,因此我在和師父進入房間之后,張志文張志武兄弟倆,還有那倆妯娌,還有幾個孩子都沒有睡覺,都在著急的等著今晚上的結(jié)果,剛開始的時候,看到我和師父剛進去不久,老太太就不笑了,然后就是一段時間的寂靜,緊接著里面又傳來細碎的說話聲,最后沒多久,等到那細碎的說話聲沒有了之后,老太太突然地就哭了來,而且嘴里還叫著自己那死去沒多久的女兒的名字。
這下子坐在客廳里的所有人都慌了神,就跟觸了電的猴子一樣,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然后直奔老太太房間,就看見我和師父就站在老太太旁邊,老太太躺在那里閉著眼睛,使勁的哭著,就好像是一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
“媽,媽,你醒醒,你醒醒。”張志文張志武倆兒子立刻撲到了床邊,輕輕地搖著老太太,其他的人也是十分緊張的看著,也許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本天天笑的老太太怎么突然就給哭了起來。
老太太被眾人這么一叫,當下就醒來了,而醒來之后的第一句話就對兩個兒子說道:“志文,志武,你妹妹說她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你說這可怎么辦呀,嗚嗚嗚嗚……”老太太說著,就繼續(xù)哭了起來,這會兒老太太被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圍得是嚴嚴實實,估計根本就看不見我和師父,然后師父拉了我一把,讓我跟他出去。
跟著師父出去之后,坐在了沙發(fā)上,看了看墻上的掛鐘,現(xiàn)在才剛剛搭上兩點,看樣子我們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幾乎也就用了一個小時就搞定了,但是我的心里卻還在想著那只夢魘的事情,夢魘雖然走了,但是給我留下的除了感動,還是感動,鬼怪精靈做到它這個份上,也算上前無古鬼,后無來者了。
過了一會兒,張志文張志武等人都出來了,聽著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了哭泣的聲音,估計老太太已經(jīng)睡著了,他們看著我和師父坐在那里,結(jié)果齊齊的都湊了過來,于是張志文就問我?guī)煾福骸昂壬@事情是怎么回事?以前我媽醒來的時候,都說她跟我妹妹在夢里怎么樣的好,今天為什么就說我妹妹要走了?”
聽到這樣,于是我?guī)煾妇桶褎偛虐l(fā)生的事情給張志文張志武等人仔細的說了一遍,當然了,現(xiàn)在可是以科技為先的社會,你說的這些鬼精怪靈的事情,雖然挺吸引人的,但是想要人真正相信的話,還是非常困難的。
“胡先生,照你這么說,那只夢魘走了,我媽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了吧?”張志文有些不放心的問著。
我?guī)煾更c了點頭,并沒有直接回答張志文的問題,而是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老太太如果再休息上幾天,精神頭肯定是一天比一天好,等到恢復過來之后,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嗜睡了。”
這張志文聽得也是將信將疑,但是平時這會兒老太太笑的那叫一個開心,一直會從凌晨一點,笑到凌晨三點,也就是整個丑時,那絕對是比表都準備,丑時一過,立馬就停止了,而現(xiàn)在剛過了兩點,正好也在丑時,但是老太太卻睡的很香,什么聲音都沒有發(fā)生過。因此在這張志文的思想中,估計相信的成分要占得多一點。
于是這張志文又跟師父說了幾句,看著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那幾個小的還有我是只打哈欠,看樣子是困得不行了,所以這張志文便給師父說,房間什么的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不過因為人太多,師父只能跟我睡一個房子。師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反正這種事情我和師父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次了,倒也是習慣了。
結(jié)果從第二天晚上開始,那老太太睡的是極為踏實,再也沒有發(fā)生過大半夜發(fā)笑的事情,而且真的像師父說的那樣,精神頭一天比一天好。然后那張志文為了感謝師父,最后給師父包了個大紅包,不過師父卻沒有全收,也只是收了個辛苦費而已,結(jié)果這張志文又贊嘆師父高風亮節(jié)之類的話,這與故事無關(guān),也就撇過不談。
夢靨的故事說完了,本來我也只想稍微的提上那么一兩句,但是這事情跟以后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還有些聯(lián)系,因此也就講的詳細一些,現(xiàn)在回過頭來,繼續(xù)說我將要跟關(guān)盈兒一起去游玩的事情,這件事情其實在我經(jīng)歷的事情中也挺重要的,因為這確實像是師叔說的那樣,我的確是遇到了大機緣。
接著以前的話題,說是我在第二天的時候,直接醒來個大早,這一次叫醒我的不是師兄而是手機鬧鐘,因為今天的確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起的比較早,但是當我想要穿衣服的時候,從師兄的房間里卻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我心里有些嘀咕,這大清早的師兄跟誰說話吶,于是就趕緊穿了衣服,走出去一看,師兄這時候也正好放房間里出來,于是我就問師兄道:“師兄,你剛才和誰說話呢?”
師兄對我說道:“師父剛才打電話過來,說是今天有些不舒服,讓我去店里待著,這樣也好,我順便還能送你和關(guān)盈兒一程。”
“哦,師叔怎么就不舒服了?病了嗎?”我有些不解問道。
師兄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算卦的。”說完之后,師兄催促道:“別墨跡了,趕緊收拾收拾吧,別一會兒趕不上了。”
我點了點頭,然后先去收拾昨晚上拿出來的東西,師兄則去了洗手間,不過我要帶的東西也不怎么多,也就是一些換洗的衣服而已,更多的則是昨晚上更關(guān)盈兒在超市里采購的。
我剛收拾完,師兄就從衛(wèi)生間出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東西, 于是就對我說道:“哦對了,我還真差點給你忘了,師父說讓你去的時候,把銅錢劍也帶上,說是用得著。”
我一聽就有些愣了,我這是出去玩,又不是出去降妖除魔,帶什么金錢劍呀,但是這話我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這是師叔表示對我的關(guān)心,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對師兄說了一句,道:“師兄,我們上次揍那大嘴妖怪,是不是也是師叔讓帶的金錢劍?”
師兄也沒多想,直接就‘嗯’了一聲,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說錯了話,便遮遮掩掩的,然后又對我說道:“問那么多干什么,趕緊的刷牙洗臉,說不定人家關(guān)盈兒都已經(jīng)在下面等著了。”
結(jié)果師兄這話剛說完,我手機就在放家里鬧騰開了,我連忙跑過去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關(guān)盈兒打來的,說她已經(jīng)在下面等著了,問我怎么還不下來,我趕緊答應一聲,說馬上下來,然后就掛了電話,順手從抽屜里拿出銅錢劍,出去了直接塞進背包里,然后就去洗臉刷牙了,完了之后,將我需要帶的東西用一個小塑料袋裝著,同樣是塞進背包里,看著要收拾的東西都已經(jīng)收拾完了,于是我便跟著師兄提著東西出門了。
我們下去的時候,關(guān)盈兒果然已經(jīng)在下面等著了,雖然關(guān)盈兒也拎著一個小箱子,但是相比較我又是背著的,又是拿著的,實在是輕松了許多。
“林哥。”關(guān)盈兒先是問候了師兄一句。
師兄這沒心沒肺的玩意聽到關(guān)盈兒問候他,當下樂的 心里開了花一樣,然后就對著關(guān)盈兒說道:“盈兒,讓你久等了,都怪這小三,起來的這么晚。”
結(jié)果關(guān)盈兒一聽,自然就對著我嚷了起來,“哎,我說小三兒,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就這么墨跡,我都在下面等了好半天了,是不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還準備睡個回籠覺?”
”
ωwш⊕тtκan⊕¢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