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晉辰對許願的第一感覺, 確如他說的, 好似整個天都亮了。但這說法並不完整,他還覺得她很熟悉,熟悉的他想要靠近。將她攬入懷裡,用力親近,合二爲一。想要護著她,寵著她, 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那種感覺來得熱切又奔放, 讓他差一點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纔會接受她遞過來的東西。那一刻, 她遞過來任何東西他都會接受。只因在她遞東西過來時,她在靠近。
對於她說能救他命的東西,他起處並沒有想太多。天師界的一些頂尖的人物全都看過, 世界最頂尖的醫(yī)生也看過,全都沒有任何辦法。一個小小的玉瓶,隨手這麼送出來的東西,又怎麼可能解決這麼多人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可事實上,它確實能。
爲什麼喝了那瓶子裡的東西?大概還是因爲那突然出現(xiàn)的感覺。哪怕她給他一瓶□□, 他也必須甘之如飴的喝下去。不然, 他就犯了大錯,這錯, 比死亡還可怕。
所以他喝了,而結(jié)果讓人震驚!
他的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意識到這個專屬鈴聲是誰的來電, 他立刻就回了神。
第一時間接起,“願願?”
沒錯,一段時間的相處,他跟她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親蜜到可以直接叫願願了。
許願剛從教室裡出來,就給他打了電話:“你那個堂弟不是跟袁珊珊關(guān)係挺好?讓他來接她。”
施晉辰知道許願並不喜歡袁珊珊,袁珊珊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若不是事情跟她有關(guān),她肯定不會專門打電話來說。那麼只有一個可能,袁珊珊招惹她了,而且下場不太好。
至於爲什麼覺得袁珊珊在許願那裡肯定討不了好?大概就是直覺了?明明哪哪看著都普通,可他就知道她肯定不是看起來那麼普通的人。普通的人能拿出那種可以救他命的東西嗎?普通人能拿出那麼多的玉器嗎?普通人在面對他的時候,能坦然自若到隨心所欲的程度嗎?普通人能讓他小心翼翼,一步雷池也不敢越嗎?
“在哪裡?”
“我們學校,第九教學校,三樓。”
“馬上到。”施晉辰一邊給施晉安打電話,他自己也同時出了門。
許願並沒有留在原地守著袁珊珊,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出來了。一路上閒看慢走,剛到學校門口,就碰到施晉辰的車。他的車正準備往裡面開呢,看到她立刻就讓車停了下來。他也跟著下來,大步來到她身邊,先將她上上下下細查了一遍,應該沒受傷。然後纔看到她拿在手裡的桃木劍。
一看到桃木劍,眼瞳就是一縮。因爲身體的原因,他接觸過不少天師,對桃木劍也算了解。知道這劍不是玩意,而是真?zhèn)砘铩T俾?lián)想到她提到袁珊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個袁珊珊欺負你了?”
這話說的非常具有偏頗性,不過許願聽著特別入耳。
“她到是想,可沒欺負成。”許願挽了個劍花:“這是我的戰(zhàn)利品。”
施晉辰上來拉著她的手:“受傷沒?”萬一有什麼暗傷,或是不顯眼的碰撞傷之類的,從外面看是看不出來的。
“沒有。”許願怎麼可能讓自己受傷?“不過,她傷的可能有點重。”她那一腳可是直接把人踹飛了的。
“沒關(guān)係。”車子調(diào)頭,開出學校。正好碰上施晉安的車,兄弟兩還打了個招呼,便各奔南北了。
出了校門,車子快速前行。開了十來分鐘,許願見這車去的不是任何她熟悉的地方,這纔好奇開口:“去哪?”
“去找人看看。”他點了點桃木劍:“天師的手段有時候很詭異,普通人很可能永遠都不會發(fā)現(xiàn),可無知無覺的就可能將命給丟了。”她跟天師交過手,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麼本事,但保險起見,還是看看的好。
許願直覺自己沒事,但卻並沒有拒絕。這本就是一個天師爲主的世界,可她到這裡這麼久了,也就只見到袁珊珊這一個天師,而且袁珊珊看起來也不怎麼厲害的樣子。至少她覺得挺失望,如果能見到一些厲害的天師,漲漲見識,也挺不錯的。
路上有些堵車,近兩個小時,纔到達目的地。
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小區(qū),施晉辰領著她直奔老年活動中心而去。
然後就看到一堆坐在一起打牌的老頭老太,還有一些老太太坐在一起織毛衣,挺自得其樂。他領著她,直奔一個下象棋偷子的都人家走去。
“原老。”他叫了那老人一聲,便站在一邊。
許願見狀,也只能跟著站在一邊等著。
原老對面的傢伙看了兩人一眼,“嚯”了一聲跳了起來,繞著兩人轉(zhuǎn)了兩圈,乾脆坐了下來,把棋子一拔,直接弄亂了:“你這原老頭,下個棋都不老實,不跟你玩了。”
原老氣鼓了臉:“你這老傢伙。”嘴裡咕噥了兩句,也不知道說什麼。乾脆站了起來,揹著手就往外去。
施晉辰又帶著許願跟了上去。也沒去遠,只在外面一個亭子裡。
三人坐下,原老先看了兩人的臉一陣子,才問施晉辰:“找我有事?”
施晉辰直言來意:“這是願願,她之前跟一個天師交過手,您看看有沒有留什麼暗傷。”
原老先是一怔,臉色就有些難看:“哪裡的天師,這麼不懂規(guī)矩?居然跟普通人動手?”語氣不好,卻是認真的看許願。
許願穩(wěn)坐不動,便聽施晉辰繼續(xù)道:“最近挺有些名氣的那個袁天師。”
原老看了半天,收回視線:“小姑娘沒事。”然後又問她:“那個袁丫頭爲什麼跟你動手?”
許願笑了笑:“唔,袁珊珊同學非說她看我的面相我該枉死,我沒死她就要殺了我,不然面相對不上。”
許願這話一出,施晉辰身上立刻暴出一股讓人發(fā)顫的氣勢來。若是膽子小一些的,這會兒怕是要被嚇哭了。可惜,現(xiàn)場的兩人都不怕這個。“這袁天師到是好本事,可以自己給人定命了。”
原老也皺眉,“我看你的面相分明就是福壽雙全之命,怎麼就成了枉死之命?”然後又道:“那個袁丫頭我是知道的,她是袁家的人,卻拜進了道一派。平時被她師門長輩帶著,到也跟我們這些老傢伙有些情份。聽說是天賦不錯……沒想到,竟做出這種荒唐的事來。”
許願聳肩:“對了,我看她看我的時候,眼睛都泛紅呢!”
“泛紅?”原老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這怕是入了魔了。”
施晉辰身上的氣勢半點未遮,“原老,這樣不知輕重,不守規(guī)矩的小輩,我覺得還是不要放出來的好。不然,普通人可就沒活路了。”
如今的國家領導人是普通人,普通人沒活路了,他們這些小衆(zhòng)人羣還想得什麼好?
原老點頭:“你放心,事情我們會派人去查證,如果真的如這小姑娘說的,我們自會處理。”
“那就好。”雖然這麼說,施晉辰身上的氣勢依舊半點未弱。“既然願願沒事,那我們就先……”
“原老,你快來看看珊珊。”一聲急呼,打斷了他的告辭之語。
一擡頭,就見施惡安抱著袁珊珊正往這邊跑來。
還真是巧了!
許願好奇的很,這原老跟施傢什麼關(guān)係?一有事,全都來找?
袁珊珊昏了,臉色慘白,身上黑氣涌動。可惜,那是她自身的氣場,小蓮花想吸也吸不了。
“把她放下。”原老指著一邊的長凳道。
施晉安連忙將人放下,還小心的護在邊上。
原老手快速在空中劃了一陣,啪的一下打在袁珊珊的額頭上。袁珊珊唉喲一聲,便睜開了眼。睜開眼的瞬間,眼裡全是迷茫,好一會兒,才恢復神智。也看清了她現(xiàn)在的所處的環(huán)境。
“原老?”
原老又穩(wěn)穩(wěn)的坐了回去,指了指凳子,讓所有人都坐了下來。“正好人都在,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袁珊珊現(xiàn)在可不敢跟天師界的大拿硬頂,只是對著許願,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你對許願出手了?”
“是。”對此,袁珊珊供認不諱。
“你爲什麼對普通人出手?”
“她擅自改命,不知背了多少冤孽債。”袁珊珊依舊堅持已見。
“改命?”原老看著許願的面相:“她本是福壽雙全,大富大貴之命,爲何要改命?”
“不是的,她之前分明是孤苦枉死的命。我算過,她現(xiàn)在根本就該是個死人。”
這話許願已聽過一回,根本不往心裡去,到是施晉辰臉色一變,眼神如利箭一般直刺袁珊珊:“袁小姐,說出來的話,是要負責的。”
“胡鬧胡鬧。”原老看著袁珊珊,一臉的可惜:“她的面相我絕不可能看出,也沒有半點改命的痕跡。你之前所看是錯的,大大的錯了。”
“不,不可能。”如果只是許願這個外行說她錯了,她不信。可如果是德高望衆(zhòng)的前輩也說她錯了,她自己也不敢確信了。“可我明明看……”
“你現(xiàn)在看她又是什麼命格?”
“平淡無奇。”
“這就是了,你現(xiàn)在依舊看不準她的面相,又如何肯定之前所看的就是對的?何況,有一種人,他的命天生就不是我們這些術(shù)士能看透的……”
袁珊珊臉色大變:“天命。”
“沒錯,天命。她的面格我雖看出是福壽雙全,大富大貴。可實際上,這也只是虛相。她的命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她的命是天賜的,根本不受凡人管束。”
“怎,怎麼可能?”袁珊珊臉色更加慘白。
“你到底是剛出山,還需歷練。”原老搖了搖頭:“但你這次對普通人出手,便是犯了戒。按著規(guī)矩,該去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