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過不贊同地對婆婆說：“媽，姐姐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不就是要離婚嘛！我們不能求著他，又不是姐姐做錯了事情。明明是他犯了錯，憑什么我們還低聲下氣?！?

“誰說我低聲下氣呢？”

“你不肯離婚，還要幫他養外面的孩子那不是低聲下氣是什么？”

婆婆火了：“我那叫低聲下氣嗎？我那叫委曲求全、顧全大局。你姐姐和他十幾年夫妻，說離就能離嗎？你問問你姐姐，她愿不愿意。”

吳梅只是一個勁的哭泣，既不辯解，也不附和。

公公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人還沒來，自己倒吵起來了！”

王玉一直沉默著，這時也終于說了一句：“是啊，還是先打電話讓姐夫過來。大家問清楚姐夫的意思。再說了，他不答應還有星星的爺爺奶奶啊！我想星星的爺爺奶奶不至于會讓他這樣做吧？”

“星星的爺爺奶奶說話不管用，他不會聽的?！眳敲返难蹨I簡直不能止住。

王玉搖搖頭，也沒辦法。吳梅太軟弱，什么都要娘家父母拿主意，這樣的她不被老公吃得死死的才怪。

婆婆對著王玉揮揮手，沉著臉說：“你去哄小雨睡覺，就在屋里，別出來。”

又對吳過說：“你去給你姐夫打個電話，讓他過來?！?

王玉沒說話，婆婆明顯地讓她避開，根本不拿她當自家人看。

她心里有一股氣，牽著小雨就進了房。

王玉開了窗前的壁燈，光線變得昏暗。

小雨洗臉之后，反而變得很有精神：“媽媽，我要聽故事?！?

“乖，媽媽今天很累，今天不聽，好嗎？”她實在沒有心情講故事。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鬧家變，搞得她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好，小雨乖，小雨不吵媽媽，媽媽也要閉上眼睛睡覺?。　迸畠阂贿呎f著，一邊用柔軟可愛的小手蓋上王玉的眼睛，很威嚴地說道：“媽媽不許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睡不著?！?

王玉覺得好笑，就著小雨的手在她的掌心親了一下，閉上眼睛說道：“好，媽媽睡覺。小雨也睡覺?。　?

她閉上眼睛和小雨一起睡，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講話聲把她驚醒。

仔細一聽，是吳梅的老公老劉來了。

老劉一進來，婆婆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等到他坐下之后，公公婆婆開始質問他。

“小劉啊，你和梅梅這么多年，我們都沒干涉過你們夫妻的事情。那是對你們放心，知道你懂事、孝順?！币灰娒妫牌啪退土隧敶竺弊咏o姐夫。

“媽，你我知道這事是我對不住梅梅，可我也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么苦衷？你當初娶我們家梅梅時怎么說的，讓我們放心，把梅梅交給你，你會對她好的。如今你突然冒出一個要上學的兒子，你對得起我們梅梅嗎？對得起我們對你的信任嗎？”

姐夫聽了并不慌神，叫了一聲爸媽，說道：“爸、媽，您聽我慢慢說?。　?

“好啊，那你說？你有什么苦衷？”

姐夫的態度非常良好，到底是外面跑的人，知道什么人怎么對待：“媽、爸。您也知道，我家住鄉下。我叔伯兄弟十幾個，個個都有兒子。我爸媽在鄉下年級也大了，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我每次回去。我爸硬是拉著我的手說不放心我。說我百年后沒有兒子送終。他要親眼看到我有兒子才能放心?！?

吳過聽了火了：“這都什么時代了，還養兒子送終，女兒難道就不行嗎？”

“你在城市里長大，當然不知道我們鄉里的風俗。我們鄉里人要是沒有兒子，會被人在后面指著脊梁骨罵絕戶的。再說了，將來我萬一有個什么，說句不好聽的話，星星畢竟是女兒，將來要嫁到別人家的。我這么大的家業，辛辛苦苦打拼下來，難道都讓給外人？就算星星是我女兒，我愿意。可我那些叔伯兄弟一定不肯，到時候肯定都要出來搶的。他們都說要把自己的兒子過繼一個給我了。與其讓他們來欺負我女兒，還不如我自己再養個兒子，堵住他們的嘴巴，看他們還說不說。”

姐夫這么長一大段話說下來，一家人都久久沒有出聲。

的確，吳過雖然不清楚，可是公公婆婆還是知道農村人的這些陋習的。雖說現在很多人家都拿女兒當寶，但是生了兒子還是比生了女兒要讓人高興、慶賀。

而且，做叔叔的沒有兒子，做侄兒的過繼給叔叔這種事也很多。并不是個例。

即使知道女兒比兒子要更孝順父母，但很多人還是覺得沒有兒子就沒有依靠一樣，心里總是惶惶然。不止農村，到現在很多城里人一樣的是這個想法啊！

看到自己說得吳家人都沒有言語，劉姐夫心里很得意，又說道：“沒辦法，吳梅年紀大了，不能生了。我也不想讓她再吃那個苦頭。我心里煩，就和外面一個做生意的朋友在一起喝酒，說了這件事情。沒想到，那個朋友知道我的事以后，就想幫我，找了個女孩子陪我一晚，就只一次，我也是卻不過朋友的面子，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有了。人家自愿幫我生孩子。說好了，不是兒子就不要。找了好幾個人偷偷檢查，都說是兒子。我家里爸媽知道以后都高興得當場哭了！這孩子生下來一直在外面養著，我本來也不打算讓梅梅知道?？墒乾F在要上學了。外地的學校教學質量哪里有我們大城市的好？為了孩子的將來，我才想讓孩子落上戶口！”

“媽、爸，你們放心，我就是讓兒子上了戶口，我又不和梅梅離婚。我絕對不會虧待梅梅的?！?

吳過冷笑道：“說得好聽，兒子都這么大了，還要我姐幫你養??！”

吳梅這時又哭了起來：“你說得比唱的好聽。星星才多大，你就和幫你做事的丫頭滾到一起去了。那個時候怎么不提有沒有兒子的話？那個時候讓我生，我還是可以生得出來的??！是你自己說壓力大，怕我有了孩子會丟工作。等到星星上初中了，你又讓我從單位里退出來，每天在家侍候你們吃喝。你在外面一個兩個的找，我都忍了！可你現在瞞著我養了一個這么大的兒子！你別拿著兒子做幌子，是拿外面的賤人勾得你三魂找不著兩魂了，你想換個年輕的小老婆吧？”

王玉在里面聽得暗暗點頭，是??！說得好聽，還拿自己鄉下的父母做掩護，其實就是想換個年輕的老婆。吳梅總算是反抗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