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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 尾聲

林靜和王玉去了醫(yī)院看陳家明。

他清瘦了好多,聽到林靜和王玉來探望,閉口不提黃韜的事情。

他的眼睛已經(jīng)被紗布包住,喝水吃飯之類的事情都很不方便。

照顧他的是一個男醫(yī)護。林靜看著,總覺得不夠細心。她的立場卻不好說什麼。想起他現(xiàn)在這樣子,家裡還有一個病重的母親,讓人也覺得唏噓。

坐了很久,林靜注意到王雅芳一直沒出現(xiàn),於是問起她,陳家明含糊著說她工作忙,所以要晚點過來。

他的手術(shù)就在三天後,說起病因,陳家明也只是說不小心進了異物,看東西總是模模糊糊,自己又不加註意,所以纔會加重病情。他

這次手術(shù)的成功機率和失敗都是各佔一半,在目前的醫(yī)療條件下,手術(shù)失敗並不等於失明,只是看東西會模糊一些,可是要想如常人一樣,就要再做一次手術(shù)。那就要兩年之後,才能等到有把握的手術(shù)了!

林靜和王玉坐了一會兒就離去。

在家裡約莫等到手術(shù)的那一天,實在是坐不住,又跑到醫(yī)院去。

見林靜趕來,她看得出他臉上有一點歡喜。但也只是淡淡一瞬。

陳家明的母親也沒來,提起她,陳家明臉上也掠過黯然,他的母親也已經(jīng)是住院,此刻甚至不能行走。母子兩人都這樣,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

林靜小心地問起陳母住在哪一間病房。陳家明告訴了她。與他相隔就兩層樓。

離手術(shù)還只有2個小時,而母子倆卻不能相見。

她向護士站打聽哪裡可以借到一輛輪椅,正巧醫(yī)院可以免費提供輪椅。林靜立即辦了手續(xù)借了一輛。她推著輪椅來到陳母的病房,陳母躺在病牀上,比前次見面更瘦了,整個人好像就剩下一個骨架,說話也是微弱,有氣無力。

看到林靜,她也沒有像從前那樣咆哮生氣,反而出神發(fā)呆。

林靜俯下身,輕輕在她耳邊說帶她去看家明,她的眼窩裡立刻溼潤。

護士和林靜幫忙一起把陳母擡到了輪椅上。陳母一聽說要去看家明,精神也好了很多,在輪椅上居然也能挺直腰。

趕到陳家明的病房,見到陳家明,陳母立刻失聲哭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林靜也哭了!

這世上什麼都可以沒有,唯獨不能沒有健康,人若是生了病,那是自己的身體吃虧。這些是用錢都買不回來的。

陳家明終於進了手術(shù)室。

陳母堅持在手術(shù)室外等待。

林靜在一旁靜靜陪著。

陳母聲音微弱地對林靜說:“家明,就拜託你了。我從前太固執(zhí),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可要多包涵。”

林靜連忙說:“阿姨,您說什麼呢,家明和我們認識多年,就算您不說這話,我們也會照顧他的。”

陳母牽動了一下嘴角,那笑容竟然像哭。她乞求地看著林靜:“你應(yīng)該知道,我說的可不是你說的照顧。也許我兒子這次手術(shù)失敗,起碼兩年內(nèi)事業(yè)耽誤,你能照顧他嗎?”

林靜爲難地說:“家明不是和王雅芳訂婚了嗎?”

陳母連忙說:“沒有沒有,他們根本就沒訂婚,雅芳聽說我們家明眼睛出了問題,就沒有和家明來往了。”

林靜很驚訝,立即問:“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過年以後,就沒有來往了。”

過年以後?可是家明第一次聽說家明眼睛有問題也是過年以後啊!

林靜疑惑地又問:“家明的眼睛是什麼時候不舒服的?”

“過年前,之前就說眼睛有點不舒服,過年前一檢查,那時候什麼都沒有查出來,都是那個醫(yī)院,放了那一家子神經(jīng)病進來,連家明眼睛有問題都沒能檢查出來……”

林靜聽了心裡大爲觸動,這麼說,家明是過年前就知道自己眼睛出事了,爲什麼過年之後才傳出來?是了,那時候想必是瞞不住了,所以才幹脆不瞞著大家了。可是王雅芳和他解除婚約明明是過年,爲什麼他上次還在她面前說謊,說什麼雅芳晚上回來探望他。就連諸衛(wèi)平,想必也沒有說實話。

林靜按捺下自己滿腹的疑問,陪著陳母繼續(xù)坐等手術(shù)結(jié)束。

時間終於到了,陳家明被人推了出來。

陳母伸長了脖子看著陳家明,他臉上蒙著紗布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

醫(yī)生對她們說:“手術(shù)成功,只是眼睛要休息一段時間,20天以後可以拆下紗布,但是用眼不能過度。爲了保證眼睛沒問題,還是要保持檢查,兩年後再進行一次矯正手術(shù)會比較保險。”

陳母和林靜立刻歡喜地點頭,只覺得命運總算還沒那麼殘酷。

林靜自覺地擔起了照顧陳家明的責任。

不但每日來往奔波照顧陳家明,抽空還要上去陪伴陳母。

10天之後,陳母過世。

離世前,她拉著林靜的手,口裡喘著氣,胃部的疼痛讓她已經(jīng)不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看著她乞求的眼神,林靜點頭說:“阿姨,您放心,我會照顧家明的。”

這句話說完,陳母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含笑離去。

陳母的死,林靜一直瞞著陳家明。

他的眼睛還在恢復(fù)期間,醫(yī)生特別叮囑過,不能流淚,不能過度傷心,這些都會對他的眼睛產(chǎn)生不利的。

在家明面前,林靜一直謊稱陳母很好,只是不能親自來看他。

她親自操辦了陳母的葬禮。

陳母的葬禮雖然隆重,但是在醫(yī)院外舉行,陳家明毫不知情。葬禮過後,陳家的親戚有人就提出去看家明。

林靜是囑咐了又囑咐,千萬不要漏出陳母離世的消息,這才帶了幾個小姨和舅舅之類的親戚去醫(yī)院。

陳家明見自己的親戚全部都來看他,微微感到驚訝,但是對話言辭卻沒有露出任何不妥。

等到親戚全部走完之後,他突然問林靜:“我母親是不是去世了?”

林靜被他這樣一問,霎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接著說:“我家的親戚平時很少來看我們,今天突然一起約著來。我母親又已經(jīng)好久沒來看我或者和我通話,我就猜到了,林靜,你和我說實話吧。我知道你擔心我的眼睛。可是爲人子的,如果母親去世了也不能在靈前跪一跪,親自送一程,豈不是最大的不孝?”

林靜難過極了:“家明,你別怪我,醫(yī)生說了,你的眼睛不能受到太多刺激的。”

他的嘴巴浮出淡淡的微笑:“嗯,我知道,你放心,我會愛惜我的眼睛的。我母親一定也最放不下我的眼睛。我怎麼可能讓她在九泉下還爲我擔心呢?你放心好了!究竟是不是我猜的這樣?”

林靜艱難地點頭答道:“是。”

陳家明反而輕鬆地呼了一口氣,笑著說:“你看,和我說真話是不是感覺很好?其實,對於我母親來說,走對她也是一種解脫。看著她每天被病痛折磨,每天要打針吃藥,還要堅持做化療,不斷的掉頭髮,我心裡也不好受。堅持了這麼久,她也是爲了我。”

他回憶著對林靜說起自己和母親之間的趣事,說起自己一直沒能在母親身邊盡孝,自己都覺得心裡不安。說著說著,他終於痛哭出來!

林靜默默地看著陳家明,任由他哭。哭吧!哭吧,哭了這次以後就不要再哭,眼淚一次流乾,悲傷一次流完,過後,再來好好地保重自己,也爲自己的親人保重自己。

陳家明哭完之後,堅持讓林靜帶他去了母親的墳前,在林靜的幫助下磕頭燒錢,把自己沒做到的一切儀式都堅持走完。

20天之後,他的紗布終於要解開了。

林靜緊張地等待在一旁。看著醫(yī)生一圈又一圈地解開他臉上的紗布。

醫(yī)生輕聲叮囑家明:“放鬆,來,眼珠子慢慢轉(zhuǎn)動,感覺到了光亮吧?慢慢睜開眼睛。對,就這樣,很好。窗簾就這樣保持,現(xiàn)在還不能看太強的光,最好戴一段時間的墨鏡。”

林靜緊張極了,他的眼睛看著她,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在她擔心得想要開口問詢的時候。陳家明突然對著她一笑:“林靜,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她聽到了自己心裡有花開的聲音。

陳家明出院之後,林靜一直照顧他。

等到他的眼睛完全恢復(fù)之後,兩個人自然也就舉行了婚禮。

經(jīng)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兩個人終於在一起了。人生之事大多都是如此。

不久之後,林靜在電視上看到了一則新聞,陳南從監(jiān)獄裡跑出來了!

想到陳南這種噁心的人從監(jiān)獄裡跑出來,林靜就覺得害怕。陳南認爲是陳家明害的他,一直不肯承認陳嬌的死和自己有關(guān)。其實在雯雯的視頻證據(jù)裡,陳南已經(jīng)自己大嘴巴,說出了自己誤推陳嬌下去的事實。這由不得他否認。

林靜擔心陳南會來報復(fù),每天出門前後都是緊張極了,總覺得有人在身後跟蹤她。

陳嬌的母親已經(jīng)住進了精神病院,而且陳南謀殺陳嬌,罪證確鑿,這件事委實和陳家明扯不上任何關(guān)係。

因爲擔心陳南的報復(fù),家裡的氣壓也是低低的。

家明雖然也擔心,可是更多的是無奈。只要陳南一天沒抓到,林靜就會一直擔心下去。

沒過兩天,就傳來了雯雯被陳南殺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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