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不禁對陳家明說:“陳嬌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一句話都不說。我也感到奇怪。而且她之前不是鬧死鬧活的嗎?說自己怎么怎么愛吳過。現在吳過被關進去了,她都沒有擔心的樣子。”
陳家明對王玉說:“她雖然受傷進了醫院,可是現在也過來危險期了,我想的話,只要你們愿意賠償,應該會有轉機的。你多去幾次吧,爭取能夠得到她的諒解。”
王玉不禁從心里感激陳家明,她明白他的心意,他是希望她能和吳過離婚的。吳過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攛啜她和吳過離婚。可是他能在這種時候,站在她的這邊為她考慮,還幫吳過找律師,幫她出點子找陳嬌,這很難得了。
她不禁感激地說:“家明,我、我實在是不知該怎么感謝你,這種時候,你還能幫我出謀劃策,我、我……”
話還沒有說完,陳家明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他末了,他很真摯的對王玉說:“小玉,我希望你能過得好,真的。”
王玉的心里被一種莫名的東西漲得滿滿的,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的難受。她突然想起從前很久看到的一句詩,用來描述此刻的心情真是再好也不過了!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當真是她現在的心情寫照。
當晚,王玉又一次失眠了!
自己就像一只蝸牛,蝸牛殼雖然脆弱,可是在她的身上卻如此沉重。而自己,卻只能背著蝸牛殼一點一點向前挪。其實,她也很想有個結實牢固,可以躲避風雨的家,可以讓她不再害怕外來的侵襲和傷害。可是吳過給她的這個蝸牛殼實在是太脆弱了,完全承受不起任何風雨。
她好累,真的好累!
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伸出觸角探出這個蝸牛殼,卻又怯懦的縮回殼里,她不禁感到一陣悲哀。
其實,自己完全可以掙脫這個蝸牛殼,可是自己卻總是擔心離開了蝸牛殼,她就什么也不是。事到如今,自己還能如何呢?
輾轉反側的一晚上,到了凌晨她才沉沉睡去。
早上的時候,王玉接到表姐的電話,催問她幾時再去上班。這段時間,因為吳梅的事情,她已經是經常請假了,而這次因為吳過的事情,事發突然,她居然忘記了請假。
王玉連忙在電話里對表姐連連道歉。
表姐倒是不介意,只是告訴她,自己打算再開一個淘寶店,倉庫也要擴充,在精力上擔心顧不過來,并且問王玉有沒有意愿長期做下去,幫她管理其中一個倉庫。
表姐還透露,自己資金這方面也有不足,如果王玉能參股的話就最好了,那樣的話,以后還可以有利潤分成。
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情!王玉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可是考慮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吳過有可能還要賠償陳嬌,金額多少雖然不清楚,但是自己手頭的存款也就那一點,還是當初常浩轉店時給給他們的。
好在表姐說王玉不用急著回話,考慮一段時間也可以,然后又很體貼的說讓她忙完自己的事情再去店里。
王玉千恩萬謝的掛斷了電話,心里既興奮又擔憂!
為什么偏偏在這種時候呢?如果這件事能早一點或者遲一點來多好啊!現在這個時候,她卻不得不把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了吳過身上。
帶著這份遺憾,王玉和公公婆婆一起去探望吳過。
吳過已經被轉到了看守所,只是短短三天的時間,他的頭發就已經全被剔去,露出青青的頭皮。
吳過的精神狀態也很不好,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來,居然眼淚都流了出來。
公公不禁開始責罵他為什么要做出那種糊涂事,害人害已,還害了自己的一家。
吳過沒有反駁,只是靜靜聽著。
婆婆則心疼吳過這兩天明顯地瘦了,擔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其實這些擔心有什么用呢?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肯定是度日如年的。
見王玉久久不開口說話,吳過不禁看向了她,他的眼神委屈而又怨憤,卻又帶著無奈。他對王玉充滿了歉意,可是自己偏偏置身這里,給她造成了莫大的困擾。
“小玉,你怎么不說話?你是不是怪我?”在心里盤桓了許久,吳過終于對王玉問了出來。
王玉點頭,很坦白的承認:“是、我是很怨你,為什么你就要做出那種事情來呢?你不是說要等我去一起好好談嗎?當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吳過痛苦地回憶說:“她自己好像神經一樣的糾纏我,說了很多瘋言瘋語,我、我到最后、我也煩透了,我也后悔我自己怎么就招惹了這么一個神經病了!她太固執了,她就是不愿意和我放手,她也承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她自己承認了的。”
他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對王玉說:“小玉,你不要怪我,真的,她自己親口承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那她為什么要那么說?”
公公婆婆在一旁聽得也驚訝,尤其是婆婆,覺得自己受了欺騙,差點就信以為真,還打算讓陳嬌生下孩子。還差點害得王玉和吳過要離婚。她氣憤不已:“那她當初可是口口聲聲說是懷理你的孩子。我還想著她一個大姑娘,怎么可能厚著臉皮賴到你身上?那肯定是你的啊,哪里知道她怎么會騙人呢?”
吳過沮喪的說:“她就是想借著肚子里的孩子讓我娶她,她以為那是她唯一的籌碼。我當時找到她,和她說,我知道那肯定不是我的孩子。按時間來說,我自己和她是什么時候親熱的難道我自己心里沒有數嗎?我還說,她這樣只會讓我越來越討厭她,簡直后悔自己認識她,還覺得她可憐,說她現在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說到后來,她就激動了,不知從哪里拔出來一把刀子,說是假如我不答應和她在一起,她就一刀戳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然后自己也死了算了。我、我是和她搶刀子的過程中,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突然、突然大叫一聲,……”
他想起那天的情景,想起陳嬌突然充滿痛苦的喊聲,然后捂著肚子后退幾步倒在地上,想起自己當時都嚇呆了,手里拿著一把帶血的刀子慌慌張張不知所措。
他想,難道這就是自己自己命中的一劫?
因為常浩認識了陳嬌,而因為這次常浩的通知又找到了陳嬌,他現在開始真的非常恨常浩了,如果不是這個損友,自己也許不會落到這樣的結果。
“常浩,都是常浩害的我!”他不禁咬牙切齒起來。
王玉突然說:“可是這樣的話,那也不能說是你有意殺陳嬌的啊?更談不上誤傷了,你是為了阻止陳嬌傷害自己才和她一起搶刀子的,這件事是陳嬌自己的錯,你完全可以無罪。”
“是嗎?真的是這樣的嗎?”吳過立即充滿希望的看著王玉:“我還以為,就算是她要自殺,我和她搶刀子,還是我誤傷了她,那我也是有罪的。”
公公也點頭說:“如果真的是這樣,即便上了法庭,吳過也應該輕判,這件事也就更容易作為民事糾紛來調解,而且陳嬌的父母知道以后,就算要告也沒有任何理由啊。”
他說完又問吳過:“那你這些和警局的人說了嗎?”
吳過懊惱極了:“警局的人不相信我,說我是撒謊,說我是為了逃脫罪名。”
王玉突然想起,奇怪的說:“對了,按道理說,警局的人也應該去陳嬌那里錄取口供?現在陳嬌說的話就很重要。他們是打算什么時候去問詢陳嬌呢?”
公公嘆口氣,對王玉說:“你不是說認識一個黃律師嗎?能不能把這些情況告訴他,問一問該怎么辦?”
王玉立即點頭:“沒問題,一會兒出去我就打電話聯系。”
吳過奇怪地轉頭問王玉:“什么黃律師?我怎么不知道你認識這號人物?”
王玉看了一眼吳過,含糊地告訴他:“是,是林靜介紹的。”
吳過哦了一聲,沒有多問。
看守所的人員催促著他們時間到了,吳過也被帶走了,王玉陪同著公公婆婆走出去,心里只覺得沉重無比。
沒有想到吳過和陳嬌那天居然還有隱情,她不禁更加覺得吳過這次可真是冤枉,可是陳嬌作為當事人心里一定很清楚,現在就看她是怎么想的了。
她立即給黃律師打了一個電話,對黃律師說清了事情的真相。
黃律師聽了以后對王玉說:“現在就擔心陳嬌會一口咬定吳過有意謀殺他,這件事情如果有個第三者在旁邊作證就最好了。”
王玉不禁想起了常浩,連忙對黃律師說:“可能有一個,我老公就是通過他才知道陳嬌住在那個地方的。”
“那行,最好你能找到這個人并且把他帶來作證,這樣的話,你老公脫罪就很有希望了!”
王玉聽了心里非常高興,連忙答應馬上就去找常浩。
可是常浩又在哪里呢?
她只有打電話給趙麗華。趙麗華接了電話卻說早就不管常浩的事情了,根本不知道常浩現在在哪里落腳。
趙麗華聽說了吳過的事情后很同情王玉,提醒王玉去常浩之前和雯雯同居的那間房子去看看,說不定他們還在那里。
王玉聽了連忙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