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生命能量不斷地在空氣中匯集,空氣因而逐漸變得濃稠起來。
清澈的水流繞著閃耀的綠熒如蛇般盤旋,驚起四處一道道肆起的水龍卷。
木禺停在半空,對于眼下的這一幕幕屬實是弄不清楚。
大腦的理智在告訴:“離開這,先戰略性的撤退”。
然而身體里的本能卻在訴說著完全相反的話。
他感覺到了左半身的白色火焰竟然多了一種活性,旁若躍躍欲試的新生兒,在反復的說著:
“我,餓了!”
相互沖突的兩種情緒,在搶奪在他的思維。
此時,龍卷望著面露猶豫的黑白人影,細眉蹙緊,罕見的慫了,大喊道:“喂,我不是真的說你膽小,別硬撐著,快回來”。
超能力的故障,讓她的心中頓時多了一些不安,更由于長年依賴超能力的習慣,讓這股不安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斷地擴大。
觀之對方的神情,使她聯想到了,在進入這里前自己所說的話。
該不會真是這樣吧?
嗯,可能很大。
反觀半空中,木禺像是未聞一般,淡金色的瞳孔內滿是熒色的光點,并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他雖然聽到了龍卷的叫喊,但沒有心思去接收,去思考。
因為:
餓了!
白色火焰里孕育的貪食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血液,大腦,以及心臟。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因為他自從擁有能掠奪他人生命力的能力后,食物就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畢竟它們能提供的能量太低。
但,食物,是生物最原始的欲望,捕食更是自然中淘汰的手段,也是生存的第一要義。
“哼,這么好面子,那隨你好了”,龍卷抱著雙臂,立刻扭過頭,一副隨你便的神情。
在她看來木禺不像是出了什么異常,否則怎么會有那種表情,也沒有呼救。
只是沒有說話,而且看其周身的騰騰黑白火焰燒的非常旺,也不像是出了問題。
她側著眼斜視幾秒后,緩緩回過頭去,嘴角喃喃:“該不會真出什么事了吧”。
突然,水流卷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如同是接到了某種訊號。
生命之珠在一刻間,相繼爆碎,積蓄在內的生命能量徹底失去了約束力,到處亂竄的巨大能量碰撞在一起,引爆了整個水卷。
剎那間,一陣狂風肆虐而起,白色的水蒸汽夾帶著水滴如利器般四處濺射。
龍卷連忙用超能力在自身周圍筑起了防御壁壘,來阻擋詭異的雨滴。
只見落在屏障的迅猛水滴,發出了像重機關槍開火一樣密集的噠噠聲。
屏障內,一雙微顫的眸子,透過綠色的屏障在漫天的水汽中尋找若隱若現的黑白人影。
降水來的快去的也快,約莫過了一分鐘,水滴都盡數落了下來。
洞內只剩下白蒙蒙的霧氣,虛幻的光線,和點綴在霧氣中的綠色熒點,它們就像是螢火蟲的燈火一樣美麗。
地面更是布上一層淺淺的晶瑩銀屑,散發著不同尋常的魅力。
“喂,你沒事吧”,
龍卷撤去周身的屏障,一邊朝著白霧中飛去,一邊大聲的叫喊。
幽幽的聲音穿透白霧尋找著目標,她的眉頭擠成一條線,沒有什么觀景的心思。
盡管眼前如仙境一般,但還是先找到人再說,而且對于此地她身體忽然產生了一種抗拒感。
“你別動”
就在其慢慢前進時,一句沉聲從白霧內部傳出。
龍卷頓時駐足于半空,臉上先是閃過一絲微妙的驚喜,緊接著又像平常一樣環抱著雙臂,雙眼半瞇著,傲嬌的數落起來:“逞強了吧,下次記得喊救命……別以為救過我一次就……”
此時,白霧內部,木禺沒有在意龍卷的話語。
他的額頭滲著熱汗,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源源不斷融入白色火焰的綠色熒光上。
每一點點的注入,白色的火焰都會欣喜的抖動一下,一股愈發的飽腹感隨之涌了上來。
更讓木禺感到驚奇的是,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黑白兩界,竟然掀起了爭端。
壯大的白色火焰,開始慢慢侵蝕著黑色的地盤,潔白的絨羽占據起了黑色的肉骨。
攻勢越來越大,白色的火焰在源源的生命力量加持下取得了壓倒性的上風。
白焰起,黑潮落,忽然白色的火焰猛的加大對空氣中綠色能量的吸取。
只見白霧中所有的綠色熒點無序的向同一個方向飄去,在木禺的周身聚集成了數條顯眼的光柱。
生命入火,無比巨大的生命力,讓白色火焰再次熊熊燃燒,加快了強奪地盤的步伐。
與此同時,木禺不覺的閉上了眼睛,默默等待著身體的變化。
頃刻間,白色吞噬了黑色,雪白的絨羽完全代替了肉骨,天使的羽翼取代蝙蝠的肉翅。
白火落盡,火焰褪去,一個全新的生物出現在了原地,一許神圣的潔白絨羽,全身上下散發著看似溫暖的氣息,宛如一種超脫的超凡生物。
只是,胸口處有著一團暗云狀的紋路,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在潔白之中顯得是格外的突兀。
木禺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全身后,淡淡的笑了笑:“這裝扮實在是太容易唬人了,說不定去溜達一圈就會有一群……”
接著他細理起,腦袋所接收到的信息。根據信息來看,這種狀態也是一種模式,看上去像是神魔模式的進階版。
名字太長了,名為“舍去掠奪的恩賜”,聽上去也有點變扭。
相比于信息傳來的名字,木禺更愿稱之為“白凰羽”,或者“白羽使”也不錯,反正這個造型去客串一下,也沒多大問題。
在這個模式下,無害的純白火焰也不再是那么溫和,擁有黑色火焰的一部分特性,吸取的生命力也不再局限于生物,以及最后一個附加的終極狀態。
木禺低著頭,輕輕的觸摸著胸前的黑色云團,意味深長的自語:“觸發你的條件,又是什么?”
黑色并未消失,就意味著還有一種形態。
白色是生命力,黑色又會是什么?
“都好久了,還要站多久啊”,不遠處,龍卷發出了一聲抱怨。
以后,我會知道的,現在急不得、
木禺按了按心,搖了搖頭,順著探知的生命源飛了過去,輕而易舉的抓住了龍卷的右臂,濃濃的白霧未起到絲毫的影響。
龍卷詫異道:“你又變換顏色了?”
“嗯”
“挺精神的,比金色好,你是不是還會變其他顏色?”
“……嗯,可能大概”
“你抓著我干嘛?”
木禺回首深深望了一眼,抿了抿嘴,輕笑的呢喃:“這樣你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