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鄭文閣和丁文江來了劉宗漢對他們說“剛才有個日本人來說想買咱們的鐵礦，我覺得吧既然咱們自己沒有足夠的錢開發可以先給日本人開發一部分。只是日本人總想著坑咱們，咱們不坑日本人一下子太說不過去了。我看這么著，把里鐵路終點站最遠的那幾個礦區給他們，我記得那個礦品味很高是吧？”

丁文江說“劉長官，那幾個礦規模大，品位也不錯，給了日本人太可惜了。”

劉宗漢冷笑“日本人從來都疑心重，他們肯定會要求用日本人親自勘察，這樣談判完成至少要一年時間。就是把事情定下來日本人要開礦就要修鐵路。為了我們自己的鐵路可以動員大量民工，進度自然就快，給日本人修鐵路我們可沒這個必要，我看讓日本人修個一年半載不算長吧？等那幾個鐵礦初具規模也要五六年以后了。這五六年時間里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到時候日本人還有沒有可能繼續開礦還兩說呢。不管如何到時候日本人的所有投資是搬不走的。”

這話把丁文江說的一愣一愣的，這敢情劉宗漢已經打定主意搶日本人了啊。那他還能說什么？劉宗漢看這位老先生已經有些暈便轉變了話題“丁先生，我聽說現在有一種放炮地震勘探法很先進，不知道咱們掌握沒有？”

這下丁文江非常驚訝“劉長官也知道地震勘探法呀？這是一種很先進的勘探法，主要用來勘察石油的，咱們中國人還沒有接觸過?！?

劉宗漢說“石油是現代工業的血液。我們要發展工業就必須有足夠的石油。都說我們中國平貧油我認為不是中國沒有石油而是石油沒有被找到。所以這種地震勘探法我們中國人必須掌握。這件事比多找幾個鐵礦還要重要，希望您一定要想辦法找機會能讓我們的人學到這門技術，哪怕用錢砸也要盡快掌握?！?

這下丁文江真的激動了。不管劉宗漢的目的是為了國家還是為了他個人，但是劉宗漢對科技的投入從來都是大方的，為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的石油準備投巨資把地震勘探法搞到手更是其他軍閥做不出的事情。所以丁文江心里想能跟著劉宗漢干一番事業這一輩子也就值了。

把興高采烈的丁文江送走劉宗漢正色對鄭文閣說“鐵礦的事你和日本人談。日本人要多占股份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注意把談判時間盡量拖長，能拖兩年才好。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日本人也說漢陽鋼鐵廠要徹底停產了，你馬上讓在武漢的人多加注意，凡是漢陽廠的技術骨干一定要挖來，其他熟練工人能挖多少就挖多少。還有要想辦法把漢陽廠制造鋼軌和其他型材的設備盡量搞到手。有了這些設備我們解決了有沒有的問題再和洋人談判購買類似設備的時候才有本錢壓價，明白嗎？你就是其他事情都不干也要先辦好這件事情。”

鄭文閣一挺腰桿“放心吧，我一定辦到?！?

鄭文閣要往外走劉宗漢又叫住他“你親自告訴常修德，最近肯定會有一些日本人到豫西搞間諜活動，讓他一定要嚴防死守，只要發現就和以前一樣作掉。但是一定要作的利索不留痕跡，不要給我找麻煩。日本人如果來找人就推到土匪身上。”

當家不易啊，事情千頭萬緒。這不劉宗漢剛剛命令給江天闊發個電報姚松志和德國國防軍接觸一下看能不能讓德國人直接派一批軍官過來幫助組建一所正規軍校，這邊徐渭徐邦新就一臉嚴肅的來找劉宗漢了。

劉宗漢問“你們這是什么事這么苦大仇深的？”

徐邦新先說“市長，我們今天是來請命的。我們實在忍受不了那些老官僚了，我還是那句話，要是留著他們，那我們就不干了。讓我們干，就要把這些老官僚清理掉。”

劉宗漢知道他說的老官僚是洛陽原有官吏被自己留用的人。這些人很多都是積年的老油條，最懂得如何不干正事、偷奸?；⒆跐h的掌握生殺予奪的權利這些人不敢不聽命，但是從心里卻不一定真正信服?，F在劉宗漢又讓一幫年輕人去領導他們，這些人就沒少給徐渭和徐邦新他們暗地里下套使絆子，這讓大家恨得牙根癢癢卻無可奈何。

劉宗漢雖然沒在機關里待過但是官場小說還是看過幾本的，對這個問題他很清楚，但是暫時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他倒是也想把這些人都換掉，可掉這些人讓誰來辦事？二徐的那些人熱情有余，可在經驗上就是小白。讓馮蘭馨把他正在培養的班底帶過來，那豫西豫南那么一大塊地盤誰來管？現在看來唯一的希望就是讓二徐他們盡快成熟起來能夠擔當重任，畢竟這是自己人。對如何讓這些年輕人盡快成長的問題劉宗漢也仔細琢磨過，已經有了些眉目，所以他并不著急，等二徐訴完苦才說“我知道你們著急，可著急生氣都解決不了問題。我也想換掉這些人，可是用誰來替換他們？在我無人可用的時候至少他們能保證機構的運轉。你們自認為有遠大的理想，高尚的目標但是卻缺乏實現的手段啊。有時候光憑熱情是辦不了事

的，這些老油條現在 就是欺負你們缺乏經驗。就算我現在就把這些人換掉再找一些人來又如何？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你敢保證換一批人你就一定斗得贏？如果你們不能靠自身的能力斗而勝之又如何保證你的領導地位？如何讓其他人聽命于你？如果你們在這個位子上卻抱怨所有人都不聽你們的話，那我只能認為你們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其實這里面大多數人都是墻頭草隨風倒，只要你有足夠強的手段，他們就會乖乖的聽命于你。你們現在缺乏的就是處理事務和人際斗爭的手段?！?

看著被自己這一番話說得發蔫的倆人劉宗漢又說“我一直在說信仰不是萬能的，信仰未必能解決實際問題，但必須要通過解決實際問題才能實現信仰。馬克思在寫作《資本論》的時候是靠恩格斯作商人掙錢才保證了他的寫作。也就是說只有恩格斯解決了馬克思打得生存問題《資本論》才得以誕生。俗話說枝略不知術，到老一腐儒；知術不知略，臨陣一匹夫。你們如果沒有解決實際問題的手段那么即使有天高的抱負到老也不過一腐儒而已。你們都還沒有真正有過獨立解決實際問題的經驗，所以人家輕視你們也是正常的。你們如果不想成為腐儒就努力學習處理實際問題的手段吧。如果你們感到無法改變別人就先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這么一說二徐的情緒又被鼓動起來。見倆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劉宗漢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但是你們不能急于求成，急于求成經常會辦壞事。我想這樣，你們一個人或幾個人包一個村子。只要你們能把這個村子這個中國基本的社會組織治理好，你們就可以說已經初步掌握了辦實事的方法。然后你們再管幾個村組成的一個鎮，然后一個市。至于最終能達到什么樣的水平由于各人的天資不同誰也無法保證。你們看怎么樣？”

二徐想了想“行，我們就先從一個村干起，讓那些老東西看看。等我們長了本事再來收拾他們?！?

劉宗漢大笑“這就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國強在他的宅子里關著周圍有那么多日本人監視著，還有很多法國人雖然是在保護國強但是畢竟礙眼，所以國強也就只能通過電話倒騰點兒軍火和機器其他事情都干不了，這樣他就有很多時間思考怎么給劉宗漢解決點兒難題。劉宗漢那邊的發展現在又遇到了難題，這就是翻譯不夠。雖然豫西有很多德國工人和技術人員但是他們和中國工人交流有困難，他們帶徒弟的效果就大打折扣。劉宗漢天天催著江天闊趕緊找更多的翻譯。可這翻譯也不是三天兩早晨就能培養出來的，這可怎么辦吶。

國強也整天幫著江天闊劃拉人愁得頭疼，這天他忽然開竅了。中國沒有足夠的人懂外語，可外國還有一個巨大的可以充當翻譯的華僑群體還沒有利用起來呢。這可是個富礦，他們不但既懂漢語又懂外語，而且他們普遍受教育程度比較高，如果能讓一些人回國服務那無疑會極大解決人才匱乏的問題。

一想到這他霍然開朗。國強他們過去主要是購買德國機器，因為現在德國經濟崩潰，很容易從德國招到工人。但是也正是看到這一點，德國人的機器要價就高。國強只好從美國、捷克、比利時和法國購買一些設備作為平衡。中國華僑說哪種語言的多？當然是說英語的多了，這樣國強還可以多進美國和英國機器增加和德國人的議價能力何樂而不為呢？

正好美國領事館的商務代辦戴維斯不是經常向國強抱怨國強采購美國設備少嗎？現在國強就可以給戴維斯一個驚喜。正好這樣還可以增進國強和美國政府的友誼，過幾天國強還要到美國混呢。

他拿起電話要通美國領事館的電話，正好戴維斯在。“老戴啊，我說你不是嫌我賣你們美國的機器少嘛，我現在想到一個辦法包你機器買的多，你想不想聽??？”

有這一句話一會兒戴維斯就出現在國強面前“老國，你想到什么好辦法了？快讓我聽聽?！?

國強說“別忙，老實說我為了你們美國人可是殫精竭慮，也只有我才能想到這么絕妙的主意，你得好好謝謝我。”

戴維斯說“沒有問題，你不是說想到美國去游歷嗎？到時美國政府會為它的朋友安排好的?！?

國強說“好，既然你拿我當朋友那我就告訴你個好辦法?，F在德國機器好賣你也明白是人家德國工人跟著機器一塊兒來手把手教中國工人，包教包會?？墒前∥易聊ブ@語言不通也不好教不是？這翻譯也不好找啊。我們可以在這方面做做文章。你們美國不是有很多華僑嘛，他們既會漢語又會英語，你們如果能把這些華僑利用好，讓他們隨著機器和你們的技術人員來當翻譯保證把中國工人教會那你們的機器不就有人買了？”

戴維斯一拍腦袋“這真是個好辦法。應該有幫助的。”

國強又說“當然最好還是讓這些華僑直接來教怎么使用機器，這樣優勢就更大了，你

說是不是？”

戴維斯連連點頭“對，對。你說得很對。我想美國的商人會非常感謝你的。”

國強在租界里忽悠美國人，張春雨則在租界外坑日本人的錢。4月2日天津《益世報》突然刊登了一則消息令火燒大亨倉庫的事件又被熱潮起來。

“老王，你看這報紙上寫得啊。是日本人襲擊大亨倉庫另有預謀，大亨倉庫中藏有能證明日本民族乃中華民族子孫之證據。該證據為兩塊石碑殘片，被大美利堅紐約博物館購得暫時存放于大亨倉庫等待運往大美利堅，惜于日人襲擊之后不翼而飛?！?

“吆。是嗎？我說日本人和瘋狗一樣呢，原來是不想當孫子害怕證據暴露啊。可惜啊，有什么證據也白搭了，這一把火燒干凈了，日本人是遂了心了?！?

“嗨，這人算不如天算。你往下看啊。這不這里寫著嘛，現在又找到新的證據，并且已經運至津門。這下子小日本想不當孫子都不行了?！?

“太好了。真想看小日本當了孫子是什么樣子。哈哈。”

就在天津衛對《益世報》上這則消息議論紛紛的時候張春雨正在平民補習學校后院對李利本說“這個勢是造起來了，憑著小日本的小心眼十有八九是要上鉤。你這兩天趕緊讓咱們找的那幾個教授看看那些東西，使勁兒制造輿論，讓日本人就是明知道是假貨也要買回去?！?

李利本說“張爺，我覺得這個價還是應該再落落。畢竟是一堆假東西，要是日本人真叫了真仔細驗看或者干脆就不買了，那咱們不就把東西砸在手里了？”

張春雨說“不會。你放心吧。日本人講究天皇萬世一系，那是他們日本的國本，是絕對不敢動搖的?？墒莿e看日本人咋呼他們的天皇如何如何，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清楚他們的天皇是從哪兒來的。只要我們說手里有證據，日本人就心慌，一心慌他們哪還能顧得上什么真假呀。這是牽扯祖宗的東西，他們肯定死活要弄回去。國爺說了，最少十萬日元。老白他們的這次是下了功夫才造出這么一堆東西，總要多賣幾個錢不是？就是日本人現在不要這東西也不要緊，我就雇幾個洋人咋呼日本人是中國人的孫子，最后只怕日本人還是不得不買?！?

李利本聽了笑起來“只怕這次日本人當孫子是當定了。日本人只要把這些假古董買了去就是再說這是假貨我們也可以說是日本人做了手腳，日本人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張春雨說“對，就是這樣。你快去干吧。這樣今年你那里的經費就不用我發愁了?！?

于是接下來幾天天津的眾多報紙都跟進報道了一項重大“考古發現”。說是有人在山東發現了一些石碑、陶器、帛書之類的東西，上面記載著秦人渡海前往日本被擁為天皇的事跡。最初被發現的幾塊石碑被紐約博物館購得在等待運往美國時暫存于大亨倉庫不料正趕上日本人火燒倉庫，之后石碑下落不明。近日再次在石碑出土地附近發掘出陶器、帛書之類物品，再次證實日本天皇中國人后裔，這些物品被帶到天津，一些中國和外國的考古學者陸續看過這些物品眾說紛紜，有說真的有說假的?？刹还茉鯓尤毡救耸亲蛔×耍瑸榇巳毡就鈩帐『臀牟渴《俭@動了立馬要求在中國的日本考古學者立刻查看這批文物的真假。

可是李利本就是不讓日本人看，只說過幾天就要拍賣這批文物，把個日本人急的呀抓心撓肝。他們去找見過文物的法國和英國文物販子，可法國和英國文物販子都拿到了好處，既不說文物是真的也不說文物是假的。日本人又去找見過文物的中國學者，可國強找了那么一大堆造假高手不是白吃飯的，要想這么短時間里鑒別出真假也不是容易的事，對這批文物還是說是真貨的人多，但也有說是假貨的。可時間不等人，在日本人還是搞不清文物真假的時候李利本請來了拍賣師對這批文物進行拍賣了。

日本人這下子更是著急，生怕坐實了是中國人的孫子，文部省特別指令同文書院不管真假

一定要將這些文物購回。日本人有了這樣的心態再加上李利本收買的英法文物販子的哄抬，這批假文物最后以12萬日元賣給了日本人。

大約在5月底，日本人也不知道是真的發現這些東西是假貨還是只是出于維護天皇神話的需要發表了一份長長的報告證明李利本賣的是假古董。但是李利本當時已經按照張春雨的安排去了豫西，讓日本人無法找他對峙。另外張春雨安排人在報紙上質疑日本人把文物買去后就毀掉了，反正古董在日本人手里人們無法查證但是卻可以無限想象。日本人這才發現辦了一件蠢事，現在即使他們找世界公認的考古權威來證實他們手里的東西是假貨，可他們卻無法讓人相信這些假古董就是中國人賣給他們的那些。

不過這時候在天津已經沒有幾個人有興趣關注日本人的冤屈，幾乎整個中國的政治人物更關心天津的巨大混亂會發展成什么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