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舉人也許是去了心病,身體也就跟著好得快。路上大伯孃幫著熬了兩次藥喝下去,就說完全好了,不用再吃藥。經(jīng)過一個醫(yī)館給大夫看看,大夫也說他的身體確實沒有大礙,就停了藥,畢竟在路上熬藥是真的很不方便。
這舉人姓錢名中雲(yún),家住在二丫他們也去過的地方,就是當年他們抓住匪徒那個渡江口的縣城。他爹是商人,他是長子也是庶子。在這個時代裡庶子庶女是沒有任何社會地位的,比家裡的奴僕也就吃喝穿戴上好一些,其他的沒高出多少。不能有個人私產(chǎn),更不能單立門戶,即便是分家那也是隻能穿著一身衣服分出去,別的甭想。據(jù)說在有的朝代庶子還不許進學堂更不許進官場,真要想搏一個前程那就只有一個地方——戰(zhàn)場。
庶子如此低賤,按說錢中雲(yún)的嫡母不應(yīng)該放在心上纔是。事實上,他嫡母之前也確實沒把他放心裡,他爹也沒有管過他,全是依賴著祖母長大。他祖母看到他的嫡母越來越強勢,只怕這孫子得在這個家裡爲奴一輩子。好在老天照顧,就在老太太想著怎麼給這個可憐的大孫子另尋一條出路的時候,朝廷開恩,允許商人子弟科舉做官,而大孫子也正是讀書的年齡。她便偷偷的出錢請了先生,還在別處置辦了一個小地方教這孫子學識。老太太多謀,這錢中雲(yún)也有出息,暗暗的讀了將近十年的書才進入考場,一口氣考到了舉人。原以爲中了舉人,對於商戶來說是擡了相當高的門檻,他嫡母應(yīng)該是很高興的,誰知他嫡母表面很歡喜。背地裡竟然要害他。他想不通,按說自己如果考中進士當了官,對兄弟以後做生意不是更好嗎?
他的身體好了之後,就時常在大家歇歇腳或做飯的時候,跟著幫忙或者和小龍?zhí)接懣瓶忌系脑掝}。
這天他們經(jīng)過豫州府的時候,中午下空地歇歇並做飯。小虎看看一邊添柴燒火一邊烘手的二叔,問道:“二叔!安子就在這個州府做同知。一會兒我就把帶給他們的東西送過去。您和二嬸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他們和孩子?”
二叔頭都不擡的回道:“你去吧!我們就不去了,這麼天寒地凍的,去一趟他們還得折騰。我跟你嬸商量過了。等過了年,回程的時候,再過去看看他們。你幫著跟安子說一聲,免得安子媳婦多想?!?
“哎!我曉得!”
錢中雲(yún)在一邊聽著。感覺自己的猜想愈加正確,就小聲的問小龍:“王兄!你們可是合浦鎮(zhèn)的王家?”
王小龍沒在意錢中雲(yún)臉上過於激動的臉色。漫不經(jīng)心的點頭,“嗯!怎了?”
錢中雲(yún)見小龍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激動的話都說不利落:“??!還、還、還真是?。 ?
王小龍這才認真的看著情緒興奮有些過火的錢中雲(yún),學著他的樣子:“真、真、真是!你有、有、有啥說頭?”
錢中雲(yún)叫王小龍給逗得哈哈哈的大聲笑出來。好一會兒才捂著笑的好疼的胸口強忍著止住了。痛快的笑過之後,感覺跟王小龍的關(guān)係一下子拉近了好些,他再跟小龍說話的時候。就顯得隨意了好多:“也沒什麼說頭!就是合浦鎮(zhèn)王家太出名了。我怎麼也想不到會親眼看到,還能跟你們一起上京城。哎呀!就跟做夢似得!”
小龍一直不知道自家竟然會很出名。他有點愕然的看著眼神有些迷濛的錢中雲(yún),“我家、很出名?”
“是?。⊥跣植恢绬幔扛鞔髸憾紓鳢偭?,只要能夠投靠在你家史先生的門下,頑石也能中秀才。”
小龍一聽這話,無聊的翻翻白眼,“切!”到:“這樣的話,你信不?”
錢中雲(yún)不置可否的笑笑,沉思了半天才直視小龍回答:“信、也不信!人的聰明才智其實很難預(yù)料。引導對了路,傻子也能成爲世上絕頂聰明人;要是引錯了路,天才也能廢的如同白癡。所以有人說先生不重要,關(guān)鍵在於學生自己是否好學,但是我以爲先生其實很重要,學生是否好學、能否開智,全在於先生能不能引導好,能不能打開學生的心智。
不信,是因爲這傳言過於誇張。我細細的瞭解過你們王家那個學堂,那學堂到目前爲止,至少有一百多人已經(jīng)出學堂。但是參加科考的只有二三十人,這麼一算,即便參加科考的全部得中,比起您家史先生教過的學生,也不過是百分之二十幾。所以......”
“嗯!”小龍很讚賞的點點頭,“你還算不錯,比較理智的去看待別人的傳言,沒有盲聽還知道了解情況並且分析的這麼清楚。要是書上的東西也紮實的話,你這次會試應(yīng)該沒有問題?!?
錢中雲(yún)驚喜的問道:“真的?那我這幾個月都跟著您學習書上的知識,還請王兄指點幾本合適的書與小弟。”
“這個好說!我的書本也是史館長給預(yù)備的,你可以先借去看,等到了京城再備新書。”
錢中雲(yún)能夠得以和傳說中非常厲害的史先生教導過的王小龍在一起,就跟得到了什麼保證似得,總覺得自己只要跟著王小龍好好學習三個月,就一定能夠得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乎什麼名次了,只求能夠得中,哪怕給別人做師爺,只要擺脫那個家就行。
一路上碰到提前趕考的人其實挺多的,不過大家都有馬車銀兩,行李也準備的妥妥的,倒是沒有哪一個像錢中雲(yún)這樣倒黴催的,成了窮光蛋,還不敢向家裡求救,只能接受王家的濟助。其他人雖然不需要濟助,但是能夠跟在王家車隊後面也是安全保障。是以,等王家快到京城的時候,後面竟然跟了長長的看不見尾的車隊。讓那些不知內(nèi)情的路人,好一頓的打聽,“這是哪個大家族進京了?”
“沒聽說啊!這麼大的動靜。應(yīng)該事先有信會傳出來的,怎麼我們之前半點消息都沒聽到?”
“快快!你們看,那兒有人接呢!怎麼有點像是那個買房子的人?”
“吆!還真是那王家弟兄,原來是王家??!不過這王家雖說不是什麼大家族,但是那勢頭可也不小。上上科的狀元、上科的探花、還有武狀元,可都是這王家人呢!還有那幾千上萬兩的馬車、還有咱京城新出來的羽絨襖、雨衣雨鞋、玻璃、那個太陽曬著就能洗澡的水罐子、不掉色花布、之前就有的毛線衣、毛皮大衣、皮鞋好些東西都是出自這王家,他們家的東西可以說是佔了咱京城半個市場。這王家真要說起來。雖然不是什麼大家世族。那也算是了不得了?!?
“哎吆!照你這麼說,這王家不就是那個合浦鎮(zhèn)的王家麼!他們怎麼大過年的跑到京城來了?”
遠途而來的王家衆(zhòng)人、早早趕來等人的大宏幾個,都沒有想到王家三代人到京城過年。竟然會引起京城小小的轟動。
跟在後面趕考的考生們這時候才知道,自家跟著的原來就是在讀書人當中傳的神乎其神的合浦鎮(zhèn)王家。
史館長送考的學生得中率忒高是一方面,但是在窮學生當中傳的最瘋的卻是:廬州府以及下面幾個縣城的學院,裡面的學生都有錢。卻並不是他們個個家裡有錢。這事說起來請拗口的,其實事情卻很簡單。都是當初王家人爲了幫助州府學院的窮學生掙點銀錢。想出讓學生在課餘時間做小人書。沒想到這事越做越大,整個州府所有家境貧困的學生,都可以在院長和先生的舉薦下,加入其中作爲固定聘請畫工、寫手、塗色等工種。做事拿報酬。並且爲了方便各學院的學生,這王家還在當?shù)乜h城辦分點,額外多出了很多的開支費用。也沒有半句抱怨或求恩的說法。這讓很多被幫助的學生,還有遠處各地只聽說卻沒有機會得著這樣待遇的學生們都很敬佩。
這樣一個傳說中的王家。原來就是這些看著有些土氣,卻又特別可親的一家人?他們越想越不敢相信,只怕自己是聽錯了??墒切难e卻又在想,也許只有這樣樸實的一家人才會在自家得利的同時也會爲著別人的利益著想吧。
王家人不知道那些跟著他們一路的考生們心思翻騰,自是歡歡喜喜的相見,相互之間問候著,這一年都過得怎麼樣?好不好?
大宏和想子兩家原本都收拾好了東西,就等著這邊事情一交代好,就出發(fā)回家。誰知道,沒等他們走路,家裡就傳信過來,他們要過來過年。他們是既高興,又怕爹孃受不了這邊的寒冷乾燥。大宏媳婦和想子媳婦倒是高興的不得了,在她們看來,京城這麼繁華,公公婆婆就應(yīng)該趁著還能動的時候過來看看。要是老了不能動,到那時就是想來也來不了了,兒女空有孝順又有什麼意思?
不管大家的心思是什麼,不過都是好的!想著這幾天就快要到了,大宏和想子也沒等著小虎放鷂子傳信,就天天去城門口等候,女人們在家就收拾房屋,製備被子被單牀鋪等。她們知道二丫的習慣,即便是買回來的新被單也要洗洗才用,所以拿回來的新被套被單,全部都給洗了一遍。
正在家裡收拾曬在陽臺上的被子回去,準備把牀鋪鋪好的妯娌倆,就從陽臺看到路口轉(zhuǎn)過來一大隊的家人。兩人快一年沒有見到她們了,心裡自然是很想她們得,尤其是各自的孩子。她們把被子往牀上一放,就急著下樓迎接大家。(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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