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從皇貴妃那邊回來,看到十個弟弟排排坐,不禁后退幾步,“你們干么?該回去不回去,一直等我?”
九阿哥歪著腦袋,一張欠揍的臉,“四哥要教我們設計鳥銃,轉眼忘了?記性差或者提前步入老年?”
“爺倒是不記得什么時候說過這話。”胤禛抬腿往里走,懶得搭理他。
九阿哥上去抓住他的衣服,八阿哥攔住去路,十一手里拿著黑板,十二手里是塊石灰,黑板檫在十三手里,團團圍住小四爺。
四阿哥好想拳打老九腳踢小八,一屁股踹走身后的小七,“教你們也行,不過,設計鳥銃要有悟性,你們不一定適合。”
“四哥沒開始教怎么就知道我們不適合?你這樣說很武斷,總得先試過。”八阿哥開口,其他幾人連聲附和。
五六七幾個阿哥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有意無意摻和一腳,只有八、九、小十三和十四,經歷過前世被準噶爾和沙俄逼得損兵折將,才對鳥銃尤為上心。
他們年幼,即便今生因為胤禛的關系和康熙相處的機變多了,而他們幼時表現得只比尋常嬰兒聰明一點,所以并不敢像胤禛一樣,想摻和什么就折騰什么。
聽說神機營被保護的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哥四個暫時放心,每天吃飽睡好多運動期望自個快點長大,同時也沒忘記找機會參與到鳥銃的研發之中。
胤禛的西洋學堂順利辦起來,他們以為找到機會,康熙為兒子們請來一堆師傅,就是不準他們去西洋學堂。
外面龍蛇混雜,康熙擔心心智未成熟的兒子們長歪還怕他們受傷,其次,康熙乃皇帝,他兒子生來便比別人高貴,和宗室子弟在一塊讀書,康熙覺得沒什么,都是一個祖先的,到西洋學堂里與貧民子弟為伍
,康熙不能忍。
胤禛那次站在康熙那邊,胤禩他們以后要封王拜相,學的東西如果跟普通學子一樣,以后眼界能有多寬,怎么把握大局,怎么調兵遣將,怎么總理國事。
八阿哥等人被拘在宮中,卻一直沒有放棄,奈何算術師傅的能力有限,榨干他們,偷偷把胤祺的鳥銃拆了,他們也不能像胤禛一樣,揮墨間,一張圖紙躍然而出。
這次胤禛突然送來驚喜,誰錯過誰傻蛋!
胤禛讓他們每晚和休沐日都過來報道,八阿哥信誓旦旦保證,“只要四哥不跑出去玩,弟弟們不會錯過一次。”
胤禛老臉一紅,他到底多愛玩啊。
火器乃國之重器,胤禛見他們真想學,自然不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康熙批閱半天奏折,眼睛酸澀腦袋也有點暈,站起來,走到門外伸個懶腰,“梁九功啊,皇子們最近在做什么,朕有段日子沒聽見有人告四阿哥的狀,他又安生了?”
“四阿哥小時候三兩頭找事,如今長大了倒讓皇上猜中了,他啊,最近可乖了。每天上書房、南三所兩點一線。”梁九功一頓,“聽說每天下學之后還和五阿哥他們一塊做師傅布下的功課。”
“他又在醞釀什么?”康熙直覺反應。
梁九功大囧,“沒有,四阿哥這次真的很乖。可能也知道您不準他出去,所以才這么聽話。”
聽到梁九功的話,康熙突然想到,“太子遇襲一事查的怎么樣了?”
“費揚古大人上次過來說已查出苗頭,大概快出結果了。”梁九功想一下,“奴才著人問一下?”
康熙點點頭,“太子妃還沒喜訊么?”
梁九功正想去喊人,踉蹌一下,皇上,您,您真乃大清好阿瑪。
“奴才一并去問問?”梁九功試探地說,見康熙點頭,立馬遁走,端怕他待會再來一句,大福晉有消息了么?
可巧,他出了乾清宮就遇到了大阿哥的貼身太監,靈光一閃,“大福晉有喜了?”
小太監愣一下,陡然睜大眼,“梁都頭好厲害,這你都知道???“
梁都頭一噎,雜家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快去給皇上報喜吧。”
太子那里他得親自去找遺音,聽到遺音說太子妃的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梁九功樂顛顛的走了。回到乾清宮沒大會兒,費揚古來了。
康熙聽到費揚古說上次偷襲太子的那伙人受東洋人蠱惑,胤禛擊中的幾個滿頭發的人當中有一個是東洋人,整個人不好了。
宣文武大臣覲見,又令小太監去把胤禛和太子找來。
胤禛瞧著小太監面色不對,直覺不好。跟師傅說一聲就往正殿跑,門口碰見太子,哥倆一愣,“兒子給汗阿瑪請安。”胤禛見眾臣都在,心中一凜,規規矩矩給康熙請個安,然后隨太子退至一旁。
康熙長話短說,把費揚古先前稟告的事講完,就道,“上次那些人的首領親自帶隊偷襲你們,便打算跟侍衛拼個魚死網破要你倆的命,沒料到胤禛身上有火器,這才失策。胤禛,對此怎么看?”
“不知諸位大臣怎么看,兒子想問費揚古大人,你從何處得知死去的人當中有東洋人?”胤禛問。
“臣等一直查不出頭緒,于是就帶那幾名活口認領尸體,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臣等也好找出突破口,沒想到他們仔細辨認過尸體后說其中一人不是他們同伴。順著這條線追查下去,查不到對方的戶籍便推測他是外國人,后來又查一遍在京的外國人發現有位東洋人神秘失蹤。”費揚古一頓,“事關他國,臣怕引起紛爭,本打算等證據確鑿再向皇上稟告。”
“東洋人?他有沒有同伴?”太子問。
費揚古道,“在京的東洋人都說不認識他,暫時還沒查到有人看見他們在一塊過。”
“線索又斷了?”胤禛不信,“沒有證據不能抓人?”
費揚古聽到這話一點不意外,四阿哥做事從來都是隨心所欲,他卻不能,有時真的好羨慕四阿哥,“京城有很多外國人,臣并能保證一次抓走所有東洋人,萬一宣揚出去說咱們無故抓人,別人會怎么看?搞不好就上升到兩國邦交上。”
“既如此,你就不會轉過彎啊。”胤禛想著費揚古以前立過很多功勞,不忍吐糟他。
正直的費揚古大人愣了愣,“怎么轉?請四阿哥賜教。”態度非常誠懇。
“噗!”
太子看了半天,“大人還記得正陽門下,朝鮮使者被捉到順天府一事,好招不怕用爛。”
醍醐灌頂,費揚古朗聲道,“啟稟皇上,請給臣三天,臣三天便能把此案破了。”
康熙揮揮手讓他下去,然后對胤禛說,“朕上次有沒有說錯,他們沖著你來的。”
胤禛不雅的丟個白眼,不想跟他扯,太子笑笑接過話茬,“汗阿瑪找兒臣來是不是有要事商議?”
“有大臣上奏施瑯極其家人在澎湖列島大肆圈地收入其名下,收納令士兵送到京城老宅,朕打算派人前往查探詳情,不知諸位臣工認為派誰去合適?”康熙念著施瑯的功勞,不打算興師動眾,而出了東洋人這檔子事,一時海防變得尤為重要,讓他不得不改變初衷。
胤禛:“汗阿瑪,施瑯不適合擔任海軍總督一職了吧?”
武將側目,說話之人是四阿哥,無人敢反駁,無人敢幫施瑯辯解。太子道,“這事還待查證,待證據確鑿再罷免施瑯的職也不晚。”
“那汗阿瑪考慮好讓水接管施瑯的職位了?”胤禛又問。
康熙苦笑,說得好像施瑯已經被擼下來,“你覺得誰合適?”
“海軍被施瑯掌控多年,兒子以為不如派一位既有能力又有威懾力的人前往。”胤禛眼皮一動,想出個合適人選。
“哦,誰?”康熙來了興致,眾大臣打起精神,端的是想看看誰有那么大能耐,得到三不五時嘲諷他們的四阿哥青睞。
四阿哥:“大阿哥胤褆。”
康熙身子一晃,太子跟著一顫,“小四,大哥不懂海務,去不合適吧?”
“不懂可以學,施瑯也不是一出生就會,而且大哥只有十九歲而已。”胤禛身子一轉,“阿蘭泰你兒子十九歲時在干么?馬齊,你兒子十九歲時在做什么?佟國維大人,隆科多十九歲時在干么?”
佟國綱胸口中一箭,求別說……待他回家打死隆科多可好?十九歲在干么?被李四兒那女人迷得暈頭轉向啊。
眾臣被四阿哥問的膝蓋發軟,四阿哥轉過身,躬身道,“兒子請求汗阿瑪派大哥前往,令,給他一把尚方寶劍,準許他帶特種騎兵前往。”
“小四,你這是為難汗阿瑪。”太子皺眉,“也是為難大哥。”
“有嗎?”胤禛眨眼,“我還沒說完,請汗阿瑪再給大哥派四名精通海務的副手協助大哥。”
太子聽到這話瞬間無言,這小子,腦袋能不能別轉這么快?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
康熙靜靜的看著四阿哥把眾臣問的啞口無言,靜靜的聽他說完,“胤禛啊,大福晉有喜了。”
“啊?”小四爺傻了,“汗阿瑪,你,你說啥???”
康熙再一擊,“大福晉已有孕五個月,坐胎安穩之后才派人稟告朕。”眼皮一動,又說,“還有,胤褆早你們一步向朕請假,因為御醫斷定此次很可能是阿哥,朕已準備答應胤褆了。”
胤禛嘴角一彎,“是嗎?兒子怎么記得大哥前天帶兵去關外拉練,難不成大哥是猴哥,一夕間學會七十二變?”
康熙:......
作者有話要說:出門買些東西,下午怎么也進入不了狀態......被過節的氣氛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