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某人清咳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明浩笑笑:“我是不是打擾你們倆了?”
方可晴連忙搖手,大眼睛閃亮閃亮的,一頭黑亮的秀髮搭在一邊肩膀上,露出半邊光滑無瑕的項脖,平白添了幾分女人特有的嫵媚,眉宇間輕透出清脫的氣韻。
她的變化,是因爲連城嗎?
明浩心裡有點黯然,他想起病逝的姐姐明心,這段時間不與霍連城聯(lián)繫,是希望彼此能夠?qū)⒋耸碌?
心思飛逝而過,臉上笑容依舊。
“哪裡打擾?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了。”方可晴無視霍連城無端板起的臉,熱情地說道。
明浩也對霍連城的黑臉視若無睹:“既然下班了,我請你們吃飯,如何?”
“好啊!”
“不好。”霍連城淡淡地拒絕。
“爲什麼不好!浩子哥哥請我們吃飯多難得,你工作不是忙完了嗎?看,你的文件簽完了,鄭可的會議記錄你也查閱過了。”方可晴不知死活地抗議。
方可晴像個貼心小秘書一樣幫他把文件都疊好,分類放好,霍連城長指輕桌面,盯住她整整有條地將他的辦公桌收拾得一乾二淨。
兩人之間有種無形的默契,畫面如此和諧,讓人沒有辦法插足。
明浩安靜地微笑。
三個人的晚餐,在東帝城裡一個有名的人工湖上,人工湖面積很大,湖水清澈,白天甚至可以見到魚在水底游來游去,湖中心有一個冰洞,冬天的時候,整個季節(jié)都在結(jié)冰,晚上,這裡有專門經(jīng)營晚膳的遊艇,叫做“冰湖餐廳”。
遊艇繞湖行走,進入冰洞的時候,裡面如白晝般光芒,光潔無瑕的冰塊結(jié)滿了整個洞穴。
方可晴被驚豔得張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觀看冰洞裡的美景。
如果歐陽辰在,肯定又得罵她土包子。
“浩子哥哥,那麼美的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呢。”
明浩給她倒了點酒:“東帝城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連城,你都沒帶過她出來玩嗎?”
霍連城搖晃著高腳紅酒杯,深邃的雙眸被冰的光芒照耀得格分明,迷人,卻見不了底,淡淡地承諾:“以後帶。”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方可晴聽了好高興。
她抓住他的手臂,期待地問:“真的嗎?”
霍連城看著孩子般的她,嘴角不自覺上揚:“只要你聽話。”
方可晴笑嘻嘻地點頭,問:“我今晚可不可以喝點酒。”
光看著他們倆喝,她饞死了,今晚難得開心,真想喝點酒,可惜某人在旁邊,氣壓低沉,她方纔連瞄都不敢瞄這美味的葡萄酒。
“連城,讓她喝點吧,對女孩可不能那麼霸道。”
霍連城優(yōu)雅地仰頭細嚼了一口這褐紅醉人的液體,遞給她。
方可晴接過酒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貪心地把杯裡的都給喝完了。
霍連城摸摸她的頭,這女人,有時候傻得可以。
他親自幫她再倒了點:“不能再喝多了。”
他對她的
寵溺之色毫不掩藏,方可晴驚喜地把酒杯捧過來,咕嚕一聲把酒給喝完了,酒才下喉不久,臉蛋染上嫣紅,眼神漸迷離,嫵媚天真的笑容老掛嘴邊。
她又貪杯了……霍連城後來也懶得阻止她,和明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話題裡不會出現(xiàn)明心,後來依稀聽見他們有談薜誠的名字,至於說了什麼,她聽不清楚了。
倒在霍連城的懷裡睡了過去。
夜風(fēng)寒意滲滲,他將大衣脫下,披到她的身上,幫她理了理凌亂的頭髮,將她抱緊了些。
明浩跌破眼鏡,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讓人吃驚。
他尋思著細細喝了一口酒:“想不到你會待她如此。”
霍連城大方地承認:“她是第一個想在寵的女人。”
明浩無言以對,心有哀傷不能說。
方可晴現(xiàn)在如果清醒,聽到這個“寵”字,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呢。
“霍連城你這個壞蛋!你壞死了,就會欺負我!”懷裡的人兒掄起小粉拳就往他的胸膛上捶。
霍連城:“……”
明浩清朗的笑聲在湖上回蕩。
肖克一直等在冰湖的岸邊的長堤上,遠遠見到自家總裁抱了個人下游艇,不用多想,這個世界上除了方可晴,沒有誰有過這個待遇。
他開了車門,霍連城將她抱上了後座,明浩向他們揮手道別,笑臉如風(fēng),爽朗清明。
“總裁,明少爺他……會不會怪你?”肖克看了眼躺在他懷裡喝醉了睡過去的方可晴,眼裡是分明的擔心,明心的死,給明浩打擊應(yīng)該是很大的,唯一的姐姐早逝,除了失去親人的痛心,還要面對未來天翻地覆的鉅變,明浩向來淡薄名利,堅持自己的夢想當警察,但現(xiàn)在,他是明氏唯一的繼承人……
霍連城眸色深沉地看著明浩清瘦高挑的背影,淡然說道:“他怪也罷,不怪也罷,事實已經(jīng)無法改變,總是要面對的。”
懷裡的人兒嚶嚀了一聲,喃喃說了幾個字,伸手摟緊了他,估計是把他當成抱枕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更安詳了。
他低頭看她恬靜的臉,櫻脣像兩片鮮豔欲滴的花瓣,微微嘟起,像正在嗷嗷待哺的嬰兒一樣。
他伸手輕捏她的脣,輕親一口她的額頭,看來結(jié)婚合約上必須再加一條:他不在身邊的時候,絕對不能喝酒,尤其在其他男人面前!
帝豪苑內(nèi),邁巴赫緩緩駛?cè)耄弟奋返攘苏麄€晚上,她的連城哥哥終於回來了,她開心得跑出去迎接。
她自然沒有忘記,整天呆在他身邊的那個幸運的窮女人也在車裡。
“連城哥哥,她是怎麼回事,喝醉了嗎?”
霍連城步出車子,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薜芊芊愣了,看著他溫柔地把熟睡中的方可晴從後座裡抱出來。
薜芊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把方可晴抱在懷裡,那生怕驚醒她的款款柔情,她何曾見過?
淚水模糊了雙眼,薜芊芊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連城哥哥,我纔是你的未婚妻!”她在
他的身後竭嘶底裡的吼。
這些天她用盡辦法死賴在帝豪苑,不就是爲了與他多見面多相處嗎?那天裝暈後方可晴對她說過那些恐嚇的話之後,她已經(jīng)變得乖了,什麼事都不鬧,只求他正眼看看她。
但方可晴說對了,他從來不願意正眼看她,無論她怎麼努力。
他蹙眉,因爲懷裡的小女人被吵醒了。
方可晴朦朧迷糊地半睜開眼睛,明眸似水,映入眼簾的是他那張帥得驚爲天人的臉,可是他怎麼了?幹嘛一副想罵她的樣子?
她傻呵呵地笑:“是我錯了,我不聽你的話,又喝多了,你不要生氣,生氣就一點都不帥了。”
薜芊芊聽見她躺在霍連城的懷裡撒嬌,心裡的忌和恨如火山爆發(fā)一樣,快要將她逼瘋。
她忿恨地衝上前,擋在霍連城的前面:“連城哥哥,我做錯了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這個女人,她有什麼好?她親口對我說過,她呆在你身邊是爲了錢,她說如果我給她兩個億,她就願意離開你!後來她心虛,把我的錄音給刪了,你不信我可以和她對質(zhì)!”薜芊芊聲淚俱下的控訴,不像是在說假話。
肖克感覺到她再說下去,事情就大條了,連忙去拉薜芊芊:“芊芊小姐,請回房間休息吧,很晚了。”
“你滾開!”薜芊芊大吼。
“是誰呀那麼吵!”他懷裡的她絲毫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只覺得這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好討厭。
方可晴醉眼迷糊地看向“噪音”的來源者,對上薜芊芊又怒又恨的眼神,簡直想把她吃進肚子裡一樣怨毒。
她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裡:“她是我的債主嗎?好兇!”
“方可晴你別裝糊塗,你敢發(fā)誓你沒說過那樣的話嗎?你今天在這裡說清楚!你倒是讓連城哥哥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呀!”
霍連城臉色越發(fā)陰沉,眸色明明滅滅,身體略略僵硬,森寒氣息繚繞在他身邊,薜芊芊以爲他相信了自己的話,下一秒,方可晴就要遭殃了,她甚至在心裡暗自得意。
“肖克,把她關(guān)回客房裡,沒我允許,不許把她放出來。”
薜芊芊傻眼了,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事實,肖克向自己走來,強行把她拖走。
“芊芊小姐得罪了。”
“霍連城你憑什麼這樣對我!老爺子那麼喜歡我,你這樣對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連城哥哥!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這女人真的好吵……”她在他的懷裡喃喃地道,酒精的作用上了腦,讓她什麼都不會思想。
她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寒氣,也不知道他眼裡有涼意。
他把她輕放到牀上,幫她蓋好被子。
“給你兩億,你就願意離開我嗎?”他撫著她因爲醉酒而發(fā)燙的臉,聲音陰晴難辨。
他心裡爲何不舒服?她本來就是自己花錢“買”回來的,合約寫得明明白白,哪怕她爲自己打算,也是正常的事,她呆在他身邊是爲了錢,這個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正是因爲這樣,他才允許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