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整個東帝城轟動了,是前所未有的轟動。
這件事被列爲本世紀“最轟然”的事件,比當初霍連城宣佈方可晴是他的妻子,帝國集團的女主人還要令人震驚。
這霍家要不然就是十年不出一樁醜聞,這一出,便是這種讓人不敢置信的醜聞,實在是可怕。
夜色漸濃,季曼的豪華座駕駛回西院。
陸治恭敬地幫他家小姐打開後座的車門,季曼下車,趾高氣揚地走進西院。
進門便見到久違的畫面。
霍老爺子坐在這家裡的客廳裡,對面坐著金烈,身邊站著……金佚。
季曼心裡在笑。
古琛那個礙手礙腳的傢伙,終於被這個老糊塗給清理掉了?
“老爺子,今天能下牀了?身體好許多了吧?”
霍老爺子臉色蒼白,算是勉強能坐起來,不過,他的氣勢卻一點都不弱,端坐著,看起來穩如泰山。
“我再不好起來,恐怕,這片天就得變了?!?
“中氣十足,老爺子,看來是季曼多慮了,還擔心您老人家身體一直好不起來呢,今天還特意找了位國外的名醫,本來是南宮家請到南司城去給南宮老爺看病的,不過,他答應過兩天過來給您醫治?!?
霍老爺子半瞇起鷹眸,睨住她,眼裡透著可怕的寒氣:“是嗎?我這個老頭子是不是該感謝感謝你?”
季曼顯得禮恭順地笑了笑,態度卻是傲慢的,她踩著高跟鞋,來到金烈的身邊,正要坐下:“老爺子這是什麼話,我……”
忽然,“啪”地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屋裡迴響。
整個屋廳平靜了下來。
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皮膚痛得快要燃燒起來一般。
季曼不敢置信地瞪住金烈,黑白分明的美眸裡噙著怨恨:“金烈,你敢打我?”
金烈棕眸透出怒氣:“我怎麼不敢打你?你是我金烈的老婆,你做錯了事,我就應該打你!”
季曼覺得他不可理喻地冷哼:“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做錯事了?我做錯什麼事了?從嫁進來的那天開始,我們一直在遵守著我們之間的約定,你別忘了,我們是合作關係,還有,你當時在局子裡快要被折磨死掉,是我動用力量把你救出來的。”
金烈嗤之以鼻:“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背後都做了些什麼,如果我沒有利用價值,你會救我嗎?更何況,無論你之前做對了多少,但是你現在所做的事,實在是不能原諒?!?
“我做錯了什麼事?金烈,你倒是在霍老爺子面前說說,讓他評評理?哼,難道是因爲我懷不上你孩子這件事,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能力不足,不能讓我懷上孩子,這碼事其實大多都是男人的問題?!奔韭浩屏四樒ひ话悖隹诒闶侨松砦耆?。
那副得瑟的模樣,實在令人很是氣憤。
“你還敢提老爺子?你還有臉面面對他老人家,我覺得你還真是一個利害的角度,季曼,我問你,霍夫人去報案,去召開記者招待會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金烈字字珠璣地質問。
季曼臉色一凝。
她轉眸,看向一臉森寒可怖地盯住自己看的霍老爺子。
“不是我?!?
“你還敢抵賴?做得出來,又何必怕承認?”金烈棕眸噴出兩道陰沉的光芒,似乎要將她看穿。
兩個男人目光似箭地緊瞅住她,季曼氣勢明顯地弱下來。
半晌,臉上的表情由無辜轉變成精明,她陰險一笑,仰起下巴:“是我又怎樣?老頭子,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勢力,可以把我扳倒嗎?”
霍老爺子臉部肌肉抽動幾下,看起來很是生氣,他伸起微微顫抖的手,指住滿臉篤定自信,膽敢挑釁自己的季曼:“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以爲我真的沒有你辦法嗎?恃著你現在的身份就敢對我挑戰是吧?”
“那又怎樣?我向你這個老不死的挑戰又如何?你能咬我?霍達夫,你現在已經是衆叛親離了,你的孫子把你當成仇人,你的孫女把你視如猛虎洪水,連親近都不願意親近你,還有更可怕的呢,今天你的罪行被你的前任兒媳婦衆諸於衆,現在整個東帝城的人都在罵你陰險毒辣,不擇手段沒有人性,這帝國集團也不知道是你要了多少人命打下的江山,霍家的名聲臭熏天了,最最可悲的,是你的孫子,你的孫子明知道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他卻不對霍夫人加以阻止,他就是想讓你身敗名裂,不得好死,說真的,要是我活成你這副模樣,我還不如病死算了?!?
季曼肆無忌憚地說出這種話挑釁霍老爺子,想必就是做好了十足的功夫,有十分的把握可以鬥嬴這個病入膏肓的“老虎”,他從前是個能隻手遮天的人物不錯,不過,他很快就是自己的手下敗將,等她將這個老不死的剷除掉,再專心志致地對付霍連城。
出乎她意料,這死老頭子聽了她的話,並沒有氣得要昏死過去,真是可惜。
倘若能活生生把他氣死,她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季曼,你還有沒有人性!你當初能踏進帝豪苑,是誰幫的你?”金烈倒是震怒,他氣得上前一步,有過來攻擊她的意味。
季曼卻如一座大山,屹立不退。
“你們都應該很清楚,這個世界,是強者勝,弱者,亡?!彼莺莸貜难揽p裡繃出一個“亡”字,充滿了威脅性。
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現在的季曼現在正飄飄然地活在雲端,自以爲她掌握了一切。
爬得越高的人,跌得越是慘。
霍老爺子冷狠地盯住她得意忘形的模樣,一聲不吭。
“金佚,給我出手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女人?!苯鹆宜剖侨虩o可忍,他大拳緊握,一字一頓地說。
金佚早就想教訓這個傲慢無禮吃裡扒外的死女人了,在他的世界裡,只要得罪了霍老爺子,無論男人女人都該往死裡揍。
季曼身後的陸治幾步上前,將自己的主子護在身後,眼睛冒出強烈的氣勢,如被敵人挑釁發怒的雄獅一樣,隨時都要撲出去,將對方嘶咬成片。
金佚的氣場也絲毫不輸,他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眼裡透出殘忍嗜血的光芒。
兩個人利害的角色之間的打鬥一觸即發。
但聞見霍老爺子悠悠地說了聲:“金佚,回來。”
金佚一愣,金烈也一愣。
霍老爺子這是怎麼了?季曼如此挑釁,他都能無動於衷嗎?
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老爺子,讓金佚好好替您教訓教訓這個女人,把她趕出去!”金佚用他粗啞低沉的聲音狠狠地說道。
“金佚,現在是不是連你都不聽我的話了?”霍老爺子語氣裡帶著警告和質問。
金佚脖子縮了縮:“老爺子,金佚絕對不敢!”
他說完,乖乖地退回到霍老爺子的身後去。
“老爺子,她……”
金烈的話未說完,霍老爺子便擡擡手:“她要怎麼做,隨她去吧,金烈,扶我上樓休息?!?
他的反應讓所有人吃驚。
看著霍老爺子垂垂老矣、有氣無力的背影,季曼仰起下巴,笑意更放肆。
金烈從霍老爺子的臥房出來,臉上的凝重和氣憤瞬間從臉上消散,勾起譏笑,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女人立在落地窗前,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姿態優雅地邊靜思,邊晃搖著高腳紅酒杯裡的液體。
金烈輕輕關上門,走到酒櫃的前面,給自己倒上一杯。
“戲演得很好嘛?!彼c她並肩站著,棕眸盯住窗外的風景。
這裡是很多人的夢想,擁有了帝豪苑,就等於擁有了整個霍家,因爲,當霍連城變得一無所有的時候,才能將他從這裡趕出去。
他相信,那樣的日子不會太久到來。
季曼微微仰起下巴,細細地嚼了一口紅酒,俯視著這一切:“你的也不錯,彼此彼此吧。”
“那老頭子現在只能信任我了?!?
季曼輕哼:“那倒未必,我們還要再多演一齣戲,讓他完完全全地信任你。”
“洗耳恭聽。”
“苦肉計?!奔韭Φ蒙畈豢蓽y。
金烈半瞇起棕眸:“你想怎樣?”
季曼拍拍他的肩膀:“看你嚇成怎樣了,放心,我不會把你弄死的,畢竟,你現在是我‘戰略全作夥伴’?!?
“誰知道,你這個蛇蠍女人。”金烈伸出食指,用力地勾起她的下巴,逼視著她。
季曼撇開他的手:“無毒不丈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達到我們最終的目的罷了?!?
“然後呢,然後一腳把我踹開,對吧?”金烈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你就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嗎?金先生,你現在是我的丈夫,說不定,我迷上了你這副身體,再也捨不得把你撇下呢?不過,你可得把我侍候好,要不然,我可能真的會那麼做?!?
她的話裡充滿了侮辱。
金烈深視著眼前這個女人,手不自覺握成拳頭,卻又在那一瞬間,鬆開。
忍吧,無論如何都要忍住。
等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再一腳把她踹開。
兩夫妻共牀同枕,卻是心懷鬼胎,各有各的打算。
這夜他們都做了一個如願以償的美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