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蘇千墨挑眉的模樣看起來令人不明情緒。
男記者有些害怕了,畢竟蘇千墨不是那么容易應(yīng)付的,又腆著臉說:“蘇總,我們現(xiàn)在就刪掉,對不起啊?!?
說完,男記者準備拿出相機當面刪除。
可是,女記者卻不樂意了,一把拽住男記者說:“我們這么辛苦才搞到的,這就刪了?”
聲音頗大,安然與蘇千墨都能聽得清楚。
男記者這時候真是想死啊,心想姑奶奶啊,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事兒?
這時候能保住飯碗才是最重要的吧?
“你就別再猶豫了,先刪了再說吧?!蹦杏浾邟昝撻_女記者的手,還不忘給蘇千墨說她幾句好話,“蘇總,你別介意,她這人就是這樣,也才剛出來見習(xí),什么都不懂,你別怪她?!?
“道什么歉?。 迸浾吲?,一把搶走男記者的相機,瞪著一雙眸子無所畏懼地看著蘇千墨,“現(xiàn)在我們是拍了怎么了?現(xiàn)在是有新聞自由的,蘇總,我想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蘇千墨擰眉,饒有意思地看著眼前的女記者。
在她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曾經(jīng)安然的影子。
有時候看起來雖然淡然,卻也有那么一股不服氣的勁兒。
如果不是事關(guān)安然,他還真是會考慮一下就隨他們?nèi)チ恕?
可惜……
“擅闖病房,先是騷擾病人休息,再制造新聞,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新聞自由?”蘇千墨挑眉,幾分好笑地道。
女記者頓時啞口無言。
話是這么說,但整個媒體界,誰不是這么跟新聞的了?
不來點手段,怎么搞定這么多新聞?
總之無論如何,女記者都不愿意刪除照片。
男記者的確要比女記者工作時間要長些,十分清楚蘇千墨的作風。
若是蘇千墨無所謂的事情,他一定會不管不顧,據(jù)說當年某公司的記者偷拍到蘇千墨與程可馨在一起,當時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可蘇千墨卻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再來,某一次因為有記者報道了一件看來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卻被蘇千墨給封殺了。據(jù)說當時的時間是談?wù)摰教K千墨的妻子一事。
這么多年來,蘇千墨在眾多記者的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人物,甚至有許多記者已經(jīng)捕捉到蘇千墨情緒,什么可以刊登,什么不可以都一清二楚。
如今,男記者算是知道,安然是不可以刊登的一個人物。
“蘇總,你的意思是要去告我們嗎?”女記者不怕死道,“到了法庭上,我們同樣也可以說是跑錯病房了,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我們也不過是各執(zhí)一詞?!?
“那么最好,起碼你手中的照片無法刊登了不是么?否則不正是為你的罪名坐實?”蘇千墨冷笑,笑意中暗藏凌厲。
女記者再次沉默了。
蘇千墨說話太犀利,每一次都一陣見血,雖然不甘,但女記者還是讓男記者把照片給刪除了。
離開之前,女記者憤憤不平道:“總有一天,我一定能抓到你們的新聞?!?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還深深地看了安然與蘇千墨一眼。
蘇千墨蹙眉,略有不悅,安然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作為公眾人物,向來都是沒有**的。
只是在以前,她因為私生活太單調(diào),于是沒有多少記者會留意她的這方面,倒是生意上的比較多。
如今……
安然無聲一嘆,暗道蘇千墨生來就是藍顏禍水。
雖則安然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的變化,但蘇千墨仍是知道她內(nèi)心正在想著自己,并且沒什么好事兒。
“被嚇到了?”蘇千墨笑道。
安然抬眸,能清晰地看見他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眸子漆黑如墨,面容冷俊,甚是好看。
“縱橫商場這么多年,再大的事情都見過了,怎么會怕這些。”安然挑了挑眉頭,思忖了一會兒,問,“如今程可馨的情況如何了?”
“情況有所好轉(zhuǎn),明天一早就會手術(shù)。”蘇千墨說道。
安然笑,“那就好?!?
希望程可馨能好起來吧,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再對她有任何記恨。
對安然而言,她恨的人只是蘇千墨一人,盡管當初蘇千墨是因為程可馨才會害她失去孩子,但若非這個男人的不負責任,又怎么會發(fā)生這一切?
想到這些,安然心中的恨意又加重了一些。
蘇千墨察覺到她身上的冷冽氣息,微微皺了眉頭,但很快,他已經(jīng)坐在床旁邊,笑得十分邪魅。
“不恨她?”
安然笑,卻說著幾分殘忍的話,“相比起來,我要恨你多一些?!?
聞言,蘇千墨的眸色暗下,卻仍是抿著唇笑了笑,“看的出來。”
……
因為程可馨的情緒出現(xiàn)問題,護士過來請?zhí)K千墨上去安撫。
這兩天,蘇千墨一直做著程可馨的開導(dǎo)著。
出于憐憫,或者更多,蘇千墨并未遺棄。
其實每一次,蘇千墨安撫好程可馨的情緒后,都會偷偷地到樓下一層去看安然。
每一次,他只是站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很安靜,他知道她睡著了,然后便那么站著,站著……
到了差不多的時候,他才又離開。
似乎守候,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習(xí)慣。
抵達病房的時候,病房內(nèi)猛地傳來一陣破碎的聲音。
程可馨不肯吃東西,發(fā)著很大的脾氣。
見他回來了,護士連忙說道:“蘇總,您勸說一下程小姐吧,明天早上要手術(shù),現(xiàn)在如果不吃,一會兒就不能吃了?!?
護士是個年輕姑娘,看起來也不過是23歲左右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溫婉甜美。
她看著蘇千墨的目光甚至是愛慕的,尤其是這些天看他對程可馨的溫柔守候,仿佛看到了電視劇里走出來的男主角,那么美好。
她幻想著,如果有一天,她也能找到這么一個男人,那該有多好?
蘇千墨頜首,濃郁的眉頭下,那一雙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月。
護士小姐就那么看著,一點點沉淪……
“喂,走啦。”另外一名護士拽著護士小姐就跑。
蘇千墨來到程可馨的面前,能看到她的眼中凝著一抹恨。
蘇千墨皺眉,“不開心?”
“那個護士好像喜歡你。”程可馨說道,語氣很酸。
蘇千墨嘆息一聲,沒有坐下,只是挑起眉頭,沉聲道:“明天早上手術(shù),該吃就吃。”
“為什么就不能跟我說上一個話題?為什么一定要把那個話題轉(zhuǎn)移?”程可馨煩躁道,“蘇千墨,你能不能遷就一下我,哪怕你現(xiàn)在很討厭我,可是能不能讓我做一下白日夢,至少讓我以為,有那么一個時候,你是愛我的,疼我的?”
蘇千墨沒有言語,只是安靜地看著程可馨。
盯了好一會兒,蘇千墨才開口了,聲音微沉:“喜歡我的不計其數(shù),如果沒一個都要計較,都要留意,我不是要忙死了?”
“……”
程可馨瞬間無話可說。
他們之間就是這么一個狀態(tài),以前,為了回到他的身邊,她十分乖順,只要是蘇千墨說的,她都會聽。
她總是認為,總有一天,她能夠重新得到他,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若非安然的出現(xiàn),也許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可在這個時間,太多太多的假設(shè)。安然是活人,她真真切切地出現(xiàn)了,并且破壞了她一生的幸福,并且給她帶來了巨大的災(zāi)難。
“是啊,你就是這么完美,所以這么多年,我因為愛你愛的無法自拔,所以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背炭绍白猿耙恍?,“現(xiàn)在的你一定在想,我這是在自作虐不可活吧?!?
蘇千墨蹙眉,又聽見她繼續(xù)笑著說:“蘇千墨,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從不后悔愛上你。”
……
安佩佩給安然收拾了一些衣服,再把傭人做的飯帶過來。
“這些衣服都還行嗎?”安佩佩問道,一邊給她舀湯。
穿什么,安然基本上不甚在意。
其實也就是衣架子才會這么隨便,擁有美好的身材和臉蛋,穿任何衣服都能有她自己的味道。
安然便是這種人,從來都是她挑衣服,而不是衣服挑她。
以前,就連安佩佩這么一個大美女都會對安然示以羨慕之情。
“可以穿就行?!卑踩坏?。
“對了,你的事情我跟哥哥說了,不過沒有說你在醫(yī)院,就說現(xiàn)在沒時間過來吃飯,等你好了以后,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也好。到時候你來安排時間?!卑踩坏?。
如果一家人能不計前嫌,和和睦睦的話,安然也愿意接受,為了安家,也是為了爸爸。
這時,安佩佩已經(jīng)舀好一碗湯端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然后又聽見安佩佩說:“走的時候還發(fā)現(xiàn)有許多記者,現(xiàn)在卻一個都沒有了,之前還以為是可能知道你和蘇千墨他們在醫(yī)院所以才趕了過來呢,不過看情況應(yīng)該不是了?!?
“不知道醫(yī)院來了什么有新聞價值的人物呢,竟然圍攏了這么多記者。”
安佩佩一直在自言自語,安然悶頭喝湯。
聽到安佩佩所說,眸色也微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