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仲伯瞪著他,喘著粗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看來是讓遲御給氣蒙了。
“遲御,太沒規(guī)矩了,怎麼能這樣子對著爺爺說話?”岑憶嶺反應過來,忙對著遲御怒斥著,還一個勁地拉著他。
“爺爺,你爲什麼一定要報仇,當年,若不是你阻止了大伯和蘇末蘭……”遲御卻還是對著遲仲伯吼著。
“遲御你給我閉嘴!”遲敏大喝一聲,總算讓遲御止住了繼續(xù)說下去的衝動。
遲仲伯只是盯著他,一個勁地點著頭:“很好――很好……你真是越來越孝順了,居然跟我提起了當年的事?當年你在哪裡?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論當年?如今你爲了一個外人加一個仇人,居然就這樣子跟我頂嘴,遲御……你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很好……真的很好……那你是不是也像當年你的大伯一樣,要和我斷絕祖孫關係呢!”
遲仲伯瞪著他,吼得太過於大聲,讓他一下子嗆咳起來,也是因爲激動,而氣喘得更加急。
“爺爺……您別生氣,遲御不是故意的……走,我陪您去休息室坐坐……”遲敏忙撫著遲仲伯,讓他順一順氣。
“遲御,向爺爺?shù)狼福 贬瘧泿X想不到遲御居然會頂撞遲仲伯,遲御雖然一向很少回家,在外面也花天酒地不像話,可是自從懂事以來,還從來就沒有頂撞過遲仲伯,也一直都是很孝順的。遲仲伯也一直很喜歡他,纔會有承俊死後就將東承交到了遲御手上。
可是今天,他居然敢和他駁嘴,別人也就算了,居然還是爲了遲仲伯最恨的那兩個女人,他一定傷心了。
但遲御卻只是望著遲仲伯,沒有說話。
“遲御!”遲敏狠狠瞪了遲御一眼,真恨不得掐他兩下,讓他疼疼醒。
遲御這才垂下眼:“對不起,爺爺!”
遲仲伯顯然不會那麼容易接受,他的氣還沒有消,轉而望向岑憶嶺:“你陪我去一趟!”
他的話讓所有的人均瞪大眼,他們都知道遲仲伯話裡的意思是什麼,他要去哪裡。
“爺爺!”遲御眼裡閃過慌亂,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岑憶嶺制止住。
“你給我呆在病房裡!”她對著他輕斥出聲,又轉而望向遲敏,“你看著他!”
看到岑憶嶺和遲仲伯走出去,遲御也忙拐著出去:“爺爺,爺爺……”
“遲御你夠了,你這樣子,只會讓爺爺更恨她們兩個,也更加激怒他一定要毀了她們的心……你說你……你怎麼這麼衝動啊……”遲敏一副恨鐵不成鋼,他和頂撞,只會讓爺爺更恨她們,或許爺爺原先不想報復蘇婧,可是現(xiàn)在,難了。
“赤鷹今天……是衝動了,一向做事縝密的赤鷹,今天怎麼了?”司任在身後低低笑出聲,走到他身邊,望了他眼,“怎麼了?開竅了?”
“是啊,嚮往你的新婚甜蜜!”遲御轉頭望向司任,笑得一臉的無奈與心酸。
“我們這兒的花心大少,難道也會有收心的一天?”紫鳳也笑道。
遲御沒有答話,他今天是衝動了,可是爺爺已經(jīng)行動了,而他卻躺在牀上什麼都不能做,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樣了。蘇末蘭告訴了她以前的事,那麼她會
恨他嗎?
“好啦你好好養(yǎng)傷,我們先走了……”司任拍拍他肩,轉身出去時,隨手摘了朵小花,“鳳兒,來,沒送過你花,你可不要拒絕啊……”
“你借花獻佛啊?那你晚上請我吃飯……”紫鳳接過花,和他兩人一起出門。
“好,叫上孟老大……”他攬住她,“赤鷹你要參加嗎?”
遲御指了指自己的腳:“你們開心點……”
司任和紫鳳走了後,病房裡只剩下遲敏和遲御,遲御是坐立難安,才躺牀上一會兒,就又跳起來:“遲敏,不行……”
遲敏知道他的意思,其實她也著急,好像聽到蘇婧還沒有清醒的消息,也想知道爺爺會和蘇末蘭談些什麼。
“好,我們過去……”遲敏站起來扶遲御,兩人出了病房。
……
醫(yī)生辦公室
蘇末蘭一臉擔憂地問著主治醫(yī)生,風聆海站在一邊。
“請問您是……”醫(yī)生望了眼蘇末蘭,問道。
“我是她媽媽,我女兒她情況怎樣?”
“目前來看情況還算穩(wěn)定,但是身體很虛弱,燒得很厲害,肺炎的情況很嚴重,我們初步給她採取降溫措施,但炎癥還是要慢慢控制……”
“是是是……我知道,只能慢慢來的,她從小體質(zhì)就差的……”蘇末蘭顯然很緊張,雙手緊緊絞在一起,“醫(yī)生,你一定要救救她……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治好她,好的藥物,你們儘管用……”
“我知道的……我們會盡力,但是有些抗炎藥副作用大,怕給胎……”
醫(yī)生的話還沒說完,風聆海忙咳嗽出聲:“咳――我們知道的,你選一些副作用小的藥用就可以……”
“是是,你選些好的,錢不是問題,你只要將她治好……可是現(xiàn)在,她怎麼還醒不過來?”蘇末蘭沒有聽出醫(yī)生的後半句話,也附和著說道。
“體溫降下去,她也會慢慢甦醒的,但有可能會在半夜體溫還要升上來,她自身的抵抗能力很差,所以還是要隨時觀察……”
“我們知道了,謝謝你醫(yī)生……”風聆海一邊說著,一邊拖過蘇末蘭,就要向外走去。
“不客氣,你們也要安撫病人的情緒,要不然,她那麼虛弱的身體,還是會有可能造成流產(chǎn)的……”醫(yī)生對著已經(jīng)走向門口的人說道。
蘇末蘭的腳步也在聽到醫(yī)生的話時瞬間停住,她轉身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說什麼?什麼流產(chǎn)?”
“呃……你不是患者母親嗎?患者懷孕了你不知道嗎?”醫(yī)生一臉茫然地望著她,又望向那邊的風聆海,他以爲別人不可以告訴,可是她是患者的母親,至少也該清楚自己的女兒啊。
風聆海在一邊沉默著,他就知道,想要瞞她,是瞞不了的。可是他也能預料她知道了後的結果。
果然,蘇末蘭瞪大著眼望著醫(yī)生:“懷孕?誰懷孕?她懷孕了?”她太過於震驚,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顯然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她又倏地轉身望向身邊的風聆海。
“你知道?是不是?蘇婧懷孕了?”
風聆海望了她眼,仍然沒有說話。
“你怎麼不說話?是
我聽錯了嗎?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他們老早就在一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風聆海面無表情,望著她說道。
他的話無疑是一記悶雷,在蘇末蘭的腦海裡一下子炸開來,她呆呆望了風聆海好久,突然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這造的是什麼孽啊……老天爲什麼要這麼懲罰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蘇末蘭痛苦地蹲下身子,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她越害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她該怎麼辦?她現(xiàn)在如何再保護她?
她突地站起身,臉上掛著淚,一下子奔到醫(yī)生面前,緊緊揪著醫(yī)生的衣服。
醫(yī)生讓她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而她的眼裡只有企盼,只有哀求:“醫(yī)生,這個孩子不能留,你把他做掉……現(xiàn)在,馬上,乘著她還沒醒,你就去把他做掉……如果她醒了,她知道了,她一定活不下去了……醫(yī)生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給你下跪……我給你磕頭……”
“你瘋了!”風聆海一下子抱起蘇末蘭下滑的身子,“你現(xiàn)在做掉那孩子,你不就等於要了蘇婧的命嗎?”
“如果不做掉,還是一樣會要了她的命的……”蘇末蘭望著風聆海,一副瀕臨絕望的邊緣,然後又掙脫出他,望向站在那裡的醫(yī)生,“醫(yī)生,求你了,千萬不能讓她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不能留……”
“你們不想要,也不是現(xiàn)在能做掉的,一個病人的體質(zhì)太弱,承受不起這樣的流產(chǎn)手術,還有一個就是孩子還太小,不適合做掉……”醫(yī)生望著他們,一板一眼地說著。
“我們知道,我們不做,你要保住,一定要保住……”風聆海邊對著醫(yī)生說道,邊拖著蘇末蘭走出去。
而蘇末蘭只是一個勁地流淚搖頭,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一下子揮開了風聆海的手臂,朝病房處奔去。
風聆海忙追了出去,卻在看到走廊裡的人時停下了腳步。
蘇末蘭也已經(jīng)停了下來,慌忙拿手拭去腮邊的淚,對著遲仲伯鞠了一躬。
“遲董……”風聆海叫了聲,遲仲伯只是向他點了下頭,隨即望向前面的蘇末蘭:“我有事要和你說……”說著,就朝一邊的休息室走去。
蘇末蘭一直低垂著頭,看到遲仲伯進入休息室內(nèi),遲疑了下,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岑憶嶺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望了蘇末蘭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風聆海也站在那裡,頓了良久,才問岑憶嶺:“遲御傷得怎樣?”
“還好,額頭和腳上有點傷……呃……蘇婧呢?”岑憶嶺望向風聆海,他只是面無表情,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一點點的情緒。
“還沒醒過來……”他淡淡說了句,然後對著她頷首下,轉而朝病房走去。
才走到病房處,就看到迎面過來的遲御和遲敏,他頓時加快了步伐,向前擋在他們前面。
“遲總……”他的叫聲止住了遲御和遲敏的腳步,遲御望了他眼,隨即看向病房,也在同時推開遲敏的攙扶,走向病房去。
手在碰到門把的時候,被另一手擋住,風聆海望著他,一臉的冷凝:“遲總的病房不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