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致!別胡來!”王志見陸風致與那火球猛地撞在一起,心中焦急,再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將手中的符向那火球扔去。他這道符與小力、阿文二人的不同,乃是一道玉符,本是用來維持降神陣法的鎮眼,此刻通體都泛起了瑩瑩的綠光,上面的符文可能也是感應到了陸壓道君暴起的神識,放出陣陣紅光,紅得如鮮血欲滴。而此刻,這壓陣的玉符被王志一把拋出,竟然隱隱地發出一聲虎嘯,直直地向火球沖去。
而那本來包裹著陸風致的火球,也似乎感應到了玉符所帶來的壓力,猛地脫離了陸風致的身體,竟然繞開了飛來的玉符,向王志撲去。
這一變故讓眾人一驚,想再做反應卻已經來不及了。大家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那火球霎時間罩住了王志,就像被風吹過的燭火一般,晃了幾晃,就這樣攜著王志憑空消失在了三人的眼前。
“王志!”小力見狀,大喊一聲便跑到王志消失的地方,徒勞地用手在空中亂抓著,好像王志并沒有消失,而是被藏在了什么地方一樣。
李笑笑和阿文見狀也是一臉嚴肅地來到了阿文的旁邊,看著王志消失的地方。阿文上前一把抱住了有些失態的小力,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志哥消失了,小力……別鬧了。”
小力被阿文抱住,也是漸漸平靜了下來,有些失神地問道:“志哥,志哥他不會是……”
“不會的,空氣中并沒有燃燒的氣味。”李笑笑忽然說道,她從地上撿起了已經碎成了好幾截的玉符,皺著眉頭繼續說道:“看這鎮眼破碎,已經失去了靈力。恐怕王志是受了陣法的反噬,被那火團不知帶到哪里去了。我們還是先看看陸風致的情況吧!”
李笑笑這么一說,大家才想起已經暈倒在地的陸風致來。小力和阿文跑過去將陸風致抬起來,放在一張桌子上,又是扇風噴水,又是掐人中的,忙了好一陣,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
李笑笑見狀,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阿文,小力,你倆認識陸風致的家嗎?先把他送回家去吧,好好照顧。他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神識受損,恐怕要昏睡好幾天了……”
“我們認識,笑笑姐,你就放心好了,不過笑笑姐我們要不要先送你回去……”小力和阿文聞言點了點頭,對李笑笑不禁更加信服起來,今天若是沒有李笑笑在,恐怕他們兩人早就束手無策了。可是一想到第一次邀請人家來,就碰上了這種事情,二人心中又是一陣慚愧,更是對李笑笑的吩咐言聽計從起來。
李笑笑搖了搖頭,“你們先送他走,夜里露重風涼,他現在虛弱別再受了風寒。我自己走就好了,這里這一片狼藉,也交給我來收拾吧!”
小力與阿文聞言,點了點頭也不再客氣,便架起陸風致向外走去。李笑笑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眼神忽然變得復雜起來:“陸風致,我們還會后會有期的……”
“嘀嘀嘀,嘀嘀嘀!”
聽到那一連串熟悉的鈴聲,陸風致猛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沒有躺在平時睡覺的書房里,而是睡在了自己的臥室中。
“奇怪,難道我昨晚上沒有在書房玩電腦玩到倒頭就睡?”陸風致有些奇怪地想到,不禁回憶起昨晚的事情來。可是腦海中卻忽然傳來一陣針扎般的疼痛,他只覺得腦海中關于昨天的回憶竟然只是一片漆黑,還伴隨著那尖銳的刺痛感。
“不是吧……難道昨天出去喝酒喝到失憶了?”陸風致正有些疑惑地想著,卻看到鬧鐘上的時間已經不早了,趕忙翻身下床,匆匆洗漱起來——昨天的事情回想不起來不重要,可今天卻是要去市局報道的大日子啊,這可耽誤不得!
待陸風致來到局里,人已經稀稀拉拉地來了不少。大家顯然還沉浸在五一放假的氣氛里,正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假期趣聞。陸風致急著交接工作,并沒有參加同事的交談,只是獨自悶頭收拾著自己雜物和文件。不過雖然他沒有參加討論,但是陸風致依然覺得今天似乎少了點什么似的,和往常不太一樣。
陸風致回過頭瞅了瞅正在聊天的劉明媚,忽然想起王志這小子今天怎么沒來呢?這家伙往往是科室聊天的主力,每次放假回來,他都能把自己的假期說得跟去神農架探險一樣精彩紛呈。雖然夸張的成分絕對不少,但是王志絕對是個說故事的好手。今天沒了王志,所以大家聊天的內容不免有些乏味。
陸風致收拾完東西,和正在聊天的劉明媚等人打了個招呼,便向外走去。這時,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走廊里的人也多了起來。陸風致一邊與遇上的同事寒暄著,一邊向人事科走去。因為陸風致平常的工作并不復雜,所以交接的手續也很簡單。不過人事科的老劉還是十分仔細,幫陸風致解決了不少細節問題。
“小陸,稽查局可辛苦啊!而且你這次的活呀……”老劉一邊幫陸風致做著借調手續,一邊搖著頭,嘆了口氣。
“這次的案子很復雜嗎?”陸風致聽老劉這樣說,估計著眼前這位老油條肯定是打聽到了什么風聲,故意在跟他賣關子,趕緊做出一副大哥你就給兄弟指條明路吧的神情來,巴巴地望著老劉。
老劉見陸風致虛心求教,臉上一樂,打開了話匣子。”說來話長呀!走走,先去坐車,司機還等著呢,咱們路上說!”
北京早晨的公路堵得簡直是一塌糊涂,老劉和陸風致的車在路上緩慢的爬行著,倒正好給了老劉充裕的時間給陸風致泄露內幕。
“據說這家公司可不簡單,去年工商、環保聯合去調查他們的生產排放問題,前幾天明明已經踩好點了,可是等到調查的人一去,你猜怎么著?”老劉的小眼睛閃著亮光,活像茶館里的說書人。
“人都跑了?”
“人都跑了?連廠房都跑了!”老劉吊著嗓子唱到,“那么大一個廠房,里面的生產線不下五組,再加上二百多工人和旁邊的宿舍,全沒了!”
“什么?沒了?”陸風致驚訝道,“那得一二百畝地呢吧,全沒了?”
“可不,你說這公司邪乎不!后來去公司總部調取文件,土地買賣合同人家有,賬上的錢也沒差。而且公司一口咬定只買了一塊地還沒有開發,根本不存在什么廠房,更別說排污了。這樣一來,工商那邊也沒了辦法,只好吃了個啞巴虧,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陸風致聞言,皺眉道:”這么說,這家公司還真夠玄乎的。那咱們這次要查他們什么呀?”
老劉聳了聳肩,“這我還真不知道,等你到了就知道了。”說罷,老劉好像看出了陸風致不滿的神色,又補充道:“不過啊,做事七分滿。這家公司既然有點門道,到時候倪自己去了也要多加小心,自己的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哎呀,老劉你這話怎么搞得像送我出征一樣?說得我好象要殉國似的!”陸風致笑著調侃老劉,心里卻還是十分感動。
老劉笑著“呸”了一聲,“你小子說話太不吉利,真是百無禁忌啊,百無禁忌!”
說話間,車已經到了市稽查局。市稽查局雖然座落在市中心,但是樓前卻有一片不小的院子。在叢林掩映下,稽查局的辦公大樓也顯得低調了許多。報道會的告知早已經貼在了大門口,老劉讓陸風致先去開會,善后的事交給他就好了,二人匆匆道別,陸風致便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會議室里的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因為陸風致所在的區局離稽查局比較遠,所以他等進來的時候,早來的同事已經湊成了自己的圈子,都在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陸風致環視了一眼周圍,并沒有他認識的人,便只好坐在角落里,一個人玩起了手機。
好在沒過多久,一位制度筆挺的中年人就走進了會議室,大家連忙各自就坐,頓時會議室里便安靜了下來。
陸風致收起手機抬頭看去,這位中年人大概1米75的個頭,四十歲上下的年紀。一雙深陷在眼窩中的眼睛十分有神,顯得干練,果決。
他大走進來,徑自坐在會議室的主席上,向四下微微點點頭便開始了講話:“大家好,我叫武平,是要案科的主任,思揚永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案子的負責人。今天我們就是開個準備會,以后大家一起共事,大會小會肯定是少不了的,今天能省就省省吧!”說著武主任笑了笑,像是十分厭倦這些繁文縟節的樣子,讓人平添了許多好感。
“這次立案調查的思揚永公司,是在配合市工商局聯合清理未達標高科技企業退稅問題時,所發現的疑點企業。”武主任說著,打開了身旁的投影儀,他背后的大屏幕便出現了一些有關思揚永的材料,有人見狀拿出筆記本,開始刷刷地做起記錄來。
“關于思揚永所生產的材料數據,在我們的系統里并沒有存檔。我們已經給工商發了公函,請他們配合調查。但是現在工商的結論遲遲沒有下來,我們可不能再等了。前兩天對思揚永清剿匯算的結論已經下來了,涉及補繳稅款高達五個億,這不是個小數目,我們必須要謹慎。思揚永是肯定會要求聽證的,弄不好還要和我們打個大官司,到時候功課沒做好,我們就被動了。各位的分工和辦公地點我就打在大屏幕上,大家自己看看,然后我們就按大屏幕上名單的順序開始做個自我介紹吧!”
武主任簡單幾句話,已經把這次案件大概的情況介紹完畢。問題的嚴重性也和大家交了個底。接下來的環節明顯輕松了一些,無非是讓大家做做自我介紹,增進一些彼此的了解。
陸風致抬頭看去,自己果然是分管資料分析的。不知道是什么資料,竟然會用到他這種專業。名單是按分局的順序排的,陸風致的排名還很靠前。前面幾個人做完自我介紹,馬上就輪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