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陸風致有些奇怪道,”什么陰謀?”
“李笑笑!”小力用力地說出這三個字,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你還記得當初是她一句話引得場面失控的嗎?而到了現(xiàn)在,她卻從來沒有解釋過,她家族的傳說為什么會讓陸壓道君有那么大的反應。我猜,這并不是她無心說出來的。也許,她故意的!”
陸風致聽著小力的話,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白天的經(jīng)歷來,無論是李笑笑幫助自己恢復記憶,還是她所掌握的那些信息,這一切都讓陸風致的心里越來越?jīng)觥H绻@些事情不是巧合,那么就只能認為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了。”可是如果這是一個陰謀,那么發(fā)起這次活動的難道是李笑笑嗎?我記得王志說過,是你們組織的這次活動啊?”
小力聞言,也點了點頭:”這次活動的確是志哥提起的。可是風致哥,也許是我神經(jīng)過敏了。但我總是冥冥中感覺到,這所有的事都并不簡單。自打志哥出事以后,阿文也變得怪怪的,經(jīng)常深夜還不回宿舍。而且在以前我并不知道他和莫寧教授有那么好的交情,不僅知道了這件事后為我們保密,還給我們提供了這么多的幫助。”小力說著嘆了一口氣,”這些也許都是我自己太緊張了,所以才瞎想出來的。但是風致哥我覺得我必須把這些可能性跟你說一說,也許有一天我也和王哥一樣失蹤了,我希望你能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陸風致抬手拍了拍小力的肩膀,”呵呵,你想得也太嚴重了。這些事情的確有超出了我們認知的范圍,但是我們不能事情還沒弄清,就懷疑到自己人的頭上。你看李笑笑也在積極地幫助我們找王志啊!一個小姑娘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很勇敢了。小力你相信我,我們一定能找到王志的!”
小力認真地注視著陸風致的眼睛,喉嚨一動一動的好像要和陸風致說什么一樣,最后他還是沒有出聲,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告別了小力,陸風致一個人回到了家。他還記得自己早上是多么意氣風發(fā)地出門,可現(xiàn)在卻滿懷心事回來,他旁邊的一切人和事都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誰,是和他一起合作的新搭檔李笑笑,還是晚上忽然和他吐露心事的小力。
陸風致草草地洗了個澡,便躺倒在床上。今晚雖然他并沒有贊同小力的話,但不可否認的是小力的話的確觸動了他心里一直藏著的疑問。陸風致回想著從今早遇到李笑笑起發(fā)生的事,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一直都是被李笑笑牽著鼻子走的。從那張照片開始,李笑笑就一直在引導著陸風致把思楊永和王志失蹤的事聯(lián)系起來,而這么做,究竟是巧合,還是小力所說的,是一個陰謀呢?
如果是陰謀的話,那這場陰謀未免也太拼運氣了,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充斥于整個事件的始末:當時如果自己和王志反應稍慢,那么現(xiàn)在消失的可能就是她李笑笑自己了,一個陰謀的策劃者可能讓自己輕易涉險嗎?想到這,陸風致忽然一驚——難道陰謀的主使者另有其人?王志的失蹤只是整場陰謀的序曲!
“拉到吧,哪有這么多的陰謀!照這么想下去,恐怕王志還沒找到,我就先瘋了。”陸風致趕緊搖了搖頭,將這個危險的念頭從腦海中祛除出去,讓思緒轉(zhuǎn)到另一件事上——莫寧塞給他的小紙條。
就在莫寧蹲在陸風致旁邊研究龜甲的時候,莫寧將一個紙團悄悄地塞入了陸風致的手里。那時陸風致會意并沒有聲張,只是把它順勢揣進了口袋里。他本來想著事情一結(jié)束,便回家看看紙條上寫的究竟是什么,讓莫寧如此神秘。只是后來小力找他吐露心事才打亂了陸風致的計劃。現(xiàn)在陸風致忽然想起了這件事,趕忙跳下床從褲兜里摸出了那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用鋼筆寫的幾句詩:
大圣欲擒妖,誤入梅花繞,
生路何處尋,九宮出機巧。
一縱莫有常,一橫亦難找,
身在囹圄里,切莫自畫牢。
這是什么意思?陸風致盯著這首詩看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難道想要救王志,必須先要破解一個九宮格嗎?那后半段又是什么意思,我身在囹圄里,需要突破出去?那么囹圄又指的是什么呢?就在這百思不得其解的思考中,陸風致終于感到一股疲倦襲來,讓他渾渾噩噩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夜無夢,直到清晨的鬧鐘鍥而不舍地響了好幾回,才把陸風致從睡夢中吵醒。陸風致有些疲倦地睜開眼睛一看,已經(jīng)8點多了,離上班還有不到半個小時時間,他慌忙翻身下床,狼狽地洗漱穿衣,向稽查局趕去。
等到了辦公室,李笑笑已經(jīng)坐在電腦前工作了好一會兒了。看到陸風致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李笑笑抿嘴一笑:“看來昨天晚上DOTA玩得很過癮啊!喏,桌子上有早點,特意給你買的慶豐包子,趕緊吃點吧。待會我們就去思楊永實地核查。”
陸風致沖李笑笑點點頭,拿起包子一邊吃著,一邊將昨晚拍下的龜甲照片導入系統(tǒng),交給“林哥”翻譯。
陸風致吃完早點,將翻譯軟件隱藏進后臺,二人便從局里出來,驅(qū)車前往思楊永的總部。這次實地核查,陸風致二人為了不打草驚蛇,是打著審核賬目的旗號來的。二人商定,到時候?qū)徺~目的事由李笑笑來做,陸風致則見機行事,爭取溜進公司內(nèi)部,看看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不覺間,車子已經(jīng)駛出了城區(qū),最后停在了京郊附近的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里。二人從車上下來,看著眼前這棟銀白色的大樓,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思揚永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他們終于來到了這充滿神秘氣息的地方。二人對視了一眼,一起向著公司的大門走去。
陸風致和李笑笑剛一走進公司前堂,就被財務部的秘書迎住,引著他們向會議室走去。途中李笑笑向陸風致眨眨眼,示意他做好準備,待會找機會開溜。
不出二人所料,會議室里堆滿了公司的財務檔案,從最基礎的原始憑證到每年厚厚的財務報告足足碼了一人多高。一個不茍言笑,稍微有些駝背的中年女人正皮笑肉不笑地迎接著二人的來訪。
中年女人見陸風致和李笑笑進來,趕忙迎了上來,大聲地與二人套著近乎,在外人看來三人倒像老相識一般。交談了沒兩句,在李笑笑和陸風致的刻意配合下,老女人便看出這次核查的主角是李笑笑,而陸風致則表現(xiàn)得像是個什么也不懂的菜鳥,在一旁百無聊賴地聽著兩人交流業(yè)務。于是老女人對陸風致馬上冷漠了不少,把火力點集中到了李笑笑的身上。
李笑笑見狀,馬上進入正題,展開了調(diào)查,把老女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應對賬務問題上,讓陸風致完全解脫出來。
陸風致會意,裝出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向旁邊的秘書提出要去洗手間。那秘書正忙著給老女人打下手,看陸風致完全是個閑人,便有些不耐煩地給陸風致指了個方向,讓他自己去找。這正遂了陸風致的心愿,他悄悄向李笑笑遞了個眼神,便趕忙溜出了會議室。
陸風致一出會議室,便沿著走廊向公司內(nèi)部快步走去。可是走了很久卻并沒有看到一位公司的工作人員,這讓陸風致稍稍有些詫異。難道這里并不是公司主要辦工的地方?陸風致疑惑著,決定先返回公司的前堂,看看有沒有公司布局圖一類的提示,再做打算。
陸風致打定主意,便返身向回走去。大樓里的走廊并不寬敞,而且不知為什么地面和天花板都被漆得雪白,與墻壁渾然一色,讓人走在其中久而久之都會產(chǎn)生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仿佛置身于巨獸的腸道內(nèi),隨時會消失在這逼仄的甬道中。
就在陸風致拐過第四個轉(zhuǎn)角以后,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竟然迷路了!他來時可是沿著走廊直著走的,根本沒有轉(zhuǎn)彎。可是現(xiàn)在他卻接連拐了四個彎,還沒有看到會議室的影子——這絕對不是來時的路了——莫非在大樓里走路也會遇上鬼打墻?陸風致心里惴惴不安地打量著前后雪白一片的走廊,有些心虛地琢磨著。我總不能在人家公司里撒泡尿來祛邪氣啊……陸風致不由靠在墻上,回想著曾經(jīng)在小說里看到應對鬼打墻的方法,不知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如法炮制一番。
“一定是自己太緊張了,不可能什么鬼事情都找到我頭上吧!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錯。”陸風致一邊敲著身后的墻壁舒緩緊繃的神經(jīng),一邊琢磨著怎么才能找到正確的方向。準確地說,是到底該繼續(xù)往前走,還是回頭看看自己是不是太緊張而遺忘了什么路口。
不對!就在陸風致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聲音。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剛才在走路的過程中,走廊里是并沒有他腳步聲的回音的。而他現(xiàn)在敲著墻壁,卻在走廊里響起微弱的回音。莫非這墻后面還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