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在廳里踱來踱去,抱怨著這個叫什么夏的男人這么不守時,竟然就這么把我晾在這里。焦躁的心情讓我站不直,甚至想離開這里,看著這些工作人員匆匆來去,突然覺得自己很多余。
我突然抱怨自己沒有問于慧姐要他的電話號碼,不然一定打爆他的電話,這個沒有時間觀念的臭小子。站在這個頂級公司的地盤,都不好意思拿手機出來消磨時間,就這樣一圈又一圈地欣賞這個大廳。
“不好意思,你是葉熙是吧,我工作一忙起來,就把你給忘了。”那個溫柔的笑容下,有這么好聽的聲音,“你好,我叫蘇以夏。”
他伸出握手的姿勢,而我卻僵在了那里。
因為,我看了他臉上那個死去的微笑。
我就這么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他在微笑,有可愛的酒窩,有長長的睫毛,有烏黑的瞳孔。還有很奇怪的感覺。
他很尷尬,再次提醒我,我才回過神來和他握手。和他握手的一瞬間,才發覺,他的手是有溫度的,所以他不是詐尸。這刻,我卻沒有很驚訝,沒有很復雜,我覺得我甚至在慶幸,居然讓我遇到了這個神奇的事情。他帶著我走,我就默默跟著他,打量著這個長得不錯的男孩子,我始終想問他那個死掉的是誰,和他什么關系,但是總覺得這樣很突兀,雖然在我心里這么篤定地認為我沒有看錯人,但是,我還是打起了退堂鼓,萬一,萬一真的是我眼花呢。也許,這是個錯覺,只是我喜歡那個微笑而找到的借口。因為,蘇以夏的笑容也是那么的溫和動人。
我發現他是個無比投入的人,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了,連整理資料這種事都沒留給我做,換句話說,我今天就什么事情都沒做,光看著他做了,還有就是,我把他觀察了無數遍,真的覺得,他是個無可挑剔的人,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總是在我認為他不錯之后灰飛煙滅了。
已經晚上8點了,他才有忙完的感覺,于慧姐說我可以在下班時候走,但是,我還是選擇留下了,畢竟蘇以夏現在算是我“上司”,而且我現在對他來說,幾乎沒有存在感,為了讓他知道還有這么個跟班在,我還是選擇再觀察他幾遍,即便,我爸讓司機王叔來接我,已經催了我好幾次了。當他把手里的筆扔進筆筒的時候,他舒了一口氣,聽見了他今天除了工作外說的第二句話:“可以吃晚飯了。”
我很無奈,現在已經8點了,或許他每天都這樣過日子,反而覺得8點吃晚飯很正常了,對于我來說,我已經快餓死了。他回頭那一刻,才發現還有一個我存在。
“還沒回家啊,其實你可以早點回去,一個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安全。”于是他拿起車鑰匙,示意我跟他走,“我送你回家。”
他說得這么理所應當。而我卻并不領情。
“我想我可以叫你蘇學長,”我一股氣冒了上來,“我自己可以回家,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無視我,可以讓我做事。”我不知道我怎么會有這種勇氣用這么強硬的語氣和他說這種話,我只是感覺,我可以對他這么做。
“叫我以夏就好。”他依然這么微笑著,像懶懶的陽光,他是默認了么。
他離開了,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楚澄。他很久沒有聯系我了,準確地說,是從那個長得像蘇以夏的男孩死去那天就沒有聯系過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只知道,他并沒有參與搶救,所以他并沒有看見他長什么樣子,準確的說,我現在很清楚,那個男孩死的那天,是10月14號,是楚澄的生日。就在那天,我第一次忘記了他的生日,這只是個意外,我想,并不能破壞我們青梅竹馬的關系。
但是我總是覺得這么不尋常。楚澄說,他最近很煩惱,父親逼著他出去見了一個女孩子,也就是相親,就在生日那天,他一直想逃跑,就在相親到一半的時候,醫院打電話給他說,要他趕快回去,但是回到醫院的時候,那個男孩子已經被送到了太平間。他說,本來想等該死的相親結束了就來找我,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我并沒有問為什么在那天之后,這么多天都沒有聯系我。其實我這么多天也沒怎么想起他。千頭萬緒,我說不清我腦子里在想什么。我對楚澄說,我給他準備了禮物,只是那天我也忘記了他生日,所以沒送給他。
我們約好了明天再E-new門口見,把這個驚世的玻璃杯給他。
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第二天,天下著小雨,分外冷,我很早就出門了。我原以為我要在E-new門口凍一會,但是楚澄已經到了,我心里想著,還是楚澄哥有風度,不像蘇以夏這么沒有時間觀念。我裹緊外套,風把我的齊劉海吹起來,我用手去捂我的劉海,生怕露出我丑陋的額頭。
“不用弄劉海了,你怎么都很漂亮。”楚澄總是這么會說話,我每次都這么不好意思的一笑,掩蓋過去。我把禮物給他,示意他可打開來看看,他拿著,手卻在抖,看來真的等了我很久,結果,他手一松,我就聽見杯子在包裝里面碎掉的聲音。
“早,你還不進去么,外面這么冷,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做。”蘇以夏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但是這句話提起我的興致,至少說明他昨天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他沒有看站在我面前表情尷尬的楚澄,徑直走進了E-new。楚澄拿起摔壞的杯子,一臉抱歉的表情:“我拿回去粘起來,也許會變成藝術品。”他沒有向我道歉,因為他不會像陌生人一樣跟我客套一番,走的時候,他習慣性的摸摸的頭,很體貼的感覺。
“丫頭,好好工作。”他抬頭看了看碩大的E-new,再看看我,眼神很深邃。
我走進E-new,溫暖的空氣頓時讓我舒服許多。想起蘇以夏說要給我事情做,我就很有興致。我走到他身邊,他的表情很平靜,他工作的時候貌似都這個表情。他認真起來,真的不再是那個溫柔如水的那個他。這一天,讓我知道什么叫自掘墳墓,我才知道什么叫忙起來不知道要吃飯,當我意識到忙完的時候也已經7點半了,他還是這么冰冷的對著電腦在工作。真是一座冰山。至少在我能看見他的時間里,基本都這樣。
第二天就這樣結束了,帶著空空的肚子,坐著王叔的車,看著沿途的風景,望著這個叫蘇以夏的男孩子遠去的背影。
05
蘇以夏并沒有舉得生活里因為我測出現而有所改變,即便我忙的不可開交,他仍然是這么大的工作量。
他坐進了一輛敞篷跑車,顯然不是他的。早上的時候就沒見他開車。
“今天還是這么忙嗎?我回來了也不起迎接一下。”車里的男人看上去一副浪子的樣子,和蘇以夏關系貌似很不錯。
“或許你可以選擇把車頂蓋起來,我快凍死了。”蘇以夏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使勁地裹緊衣服。
“行。去我那里坐坐吧,楊瑾也跟著我回來了,咱哥幾個該聚聚了。”他留著小胡渣,很有一股野性的感覺。
這天,他們聊得很晚,卻不知道聊了什
么。
第二天,蘇以夏仍然這么淡然地工作著,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
對于我來說,和他相處的真的不錯,開始發現他其實是個風趣的人,雖然很忙,但是熟悉了之后,便覺得很充實。再加上,在工作的第12天,他表揚了我,說我很不錯,于是他開始把重要的活交給我熟悉了。我自然是很開心,但是卻無比緊張,就怕這么好的機會,會被我搞砸。除了得到機會很高興,我自然對他這么信任我趕到無比寬慰。
“葉熙,你把我交給你的設計圖整理好,交給于慧姐,我出去一趟。”我笑著點點頭,現在作為他的專職助理,我對這些事情開始得心應手,其實不需要他交代,我就知道要把這些事情做掉。
我不知道他到底到哪里去了,自從早上他說要出去,就沒回來過。他不在的時候,我倒是突然少了很多事,晚飯時間,我打了電話給艾陽。噓寒問暖之后,也說到了工作,我本想告訴他們,我遇到了一個神奇的蘇以夏,但是我還是忍住了,覺得這件事無從說起,甚至覺得很無厘頭。子衿沒有接電話,艾陽說她最近因為自己迷糊的性格老做錯事情而自責,不斷讓自己去工作,以彌補過失。而至于文曉,他還是一貫的滑溜溜的性格,像泥鰍一樣。聽他們說過的不錯,我就放心了,雖然,我缺席了他們在海興的故事,但是,在海川,我的生活還是很充實的。
今天是我工作的第16天,已經進入了深秋,11月的天氣仍然那么糟糕,早上和晚上冷的要死,白天卻熱的志向穿短袖。出門的時候雖然有些冷,天有些陰沉,但是沒有下雨,我思來想去,還是懶得帶傘,手往兜里一放,多自在。但是走到半路我就后悔了,天開始下雨了,而且越開越大,該死的街上找不到出租車,本來想慢慢走去上班的興致也一下子攪黃了。我一路小跑到了E-new,身上也濕了一大半,背上的衣服緊貼著背,真的無比難受。我用手指頭去梳我那被雨水打濕的劉海,以免變成一條一條的,不想讓蘇以夏看見我現在狼狽的樣子。可是老天總是這么捉弄人。
蘇以夏遞給我毛巾讓我擦,我并有很快地伸手去拿。反而不好意思拿。
“新的,沒用過。”蘇以夏以為我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不拿他的毛巾,其實不是這樣的。我也說不出來為什么,我接過毛巾,想離開設計室,去洗手間,他見我想離開卻叫住了我,“在這里擦吧,我開了熱空調,這里比較暖和,我想于慧姐應該有干凈的衣服,等會我讓她給你,不介意吧。”
我怎么會介意。我只是覺得他很周到,很……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其實我不知道他的任何,就對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感。他很溫柔,很體貼。
但是秋天的雨還是讓我打了一天的噴嚏,以至于晚上的時候我開始頭疼。我走路開始乏力,我想,我是發燒了。我看了看手機,6點半,王叔還沒有來,我也不想讓他來,其實我上班還要轉車接送,真的很不像話。只是我現在是在沒力氣。于慧姐說讓蘇以夏送我去醫院,可是,我此刻我卻不想每次去醫院都讓楚澄看見我這副死樣子,何況,2天前,他告訴我,在他把我送他的杯子粘好之前,絕不來見我,我也很是無語。
最終,我答應現在就回家。我說我自己打的回去,鬼都知道,這個只是客套話,作為有為青年的蘇以夏絕對不會讓我自己回去,何況于慧再三叮囑要讓我安全到家。于慧姐和另外一個組員華麗扶著我起來,我的腳這么軟,沒有力氣。蘇以夏就在這時將自己的衣服披在我身上,然后把我公主抱了起來。我無力反抗,但是卻不由自主地將腦袋擱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頭發落在我鼻尖,很清香。
他把我送到家的時候,我爸媽都在家里。當爸抱過我的時候,蘇以夏就走了,我爸回頭看見他的背影。他連句客套也沒有,沒有喊阿姨叔叔,也沒有道別。當爸媽回過神來的時候,蘇以夏已經不見了,我爸才問起來:“剛剛是誰送你回來的,我怎么覺著有點眼熟啊。”
“我同事,就是上次和你說的那個有為青年。”我已經快說不出話了,只想躲在被窩里發一發汗。
“他叫什么來著。”我爸繼續問著,可是我已經半夢半醒了。在夢里,他依然這么溫柔地抱著我,可是突然,他放手了,我摔了下去,一直摔下去,沒有底,無止無休。那一瞬間,我醒了,我渾身大汗,看來是生病搞的鬼,既然發汗了,就應該好了。只是,做這種夢,真是出乎意料,我不想自己再胡思亂想,我爬起來,洗了個熱水澡,吃了早餐,想去上班。我掏出手機,才看見楚澄昨天的短信:
7:05“熙子,杯子被我粘好了,看起來很不錯,像個藝術品。我很喜歡,謝謝你。”
7:06“今天出來聚一聚好么,畢竟錯過我生日,現在要彌補一下。”
7:45“熙子?睡了?回答我一下。”
我頓時覺得頭大了,現在估計楚澄正在郁悶之中吧。我回電話過去,告訴他我昨天生病了,表示我很抱歉。他卻依然這么理解我,噓寒問暖的。
“那你怎么回家的?同事送你的?”
“嗯,以夏送我回來的。”我才發現我居然改口叫他以夏,這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在楚澄面前。
“哦。安全就好。”楚澄依然這么平靜,“那這幾天你不要太累了,過一段時間再請你吃飯。”
我答應了。只是,現在真的很有勁,一點不像生病的樣子,我在掙脫了爸媽的勸說后,還是到了E-new。這一天,是有史以來最輕松的一天,5點半下班,很準時,蘇以夏也準時下班了。
我突然覺得,在海川大學這么久,怎么就不認識蘇以夏這個人呢,他真的算長得不錯,而且聽說成績很不錯,應該能夠引起不小轟動的人,而我這么八卦的人,居然都不知道,真是稀奇。
06
“默哥,這次回來你有什么具體打算么。”蘇以夏拿著雞尾酒聞著就是不喝。
“你看見了么。這間酒吧是我的第一家,但是不覺得太小了么。雖然我在其他地方有很多店,但是在海川我還就只有這一家小的,嗯,不夠不夠。”劉默摸著自己的胡渣若有所思。
“看來你要進行你的大計劃了,我呢,就繼續碌碌無為吧。”蘇以夏將久一口喝掉,“沒度數的酒,不好喝。”
“你不想見見楊瑾么。”劉默轉過身來,將手臂搭在蘇以夏肩膀上。
“對于神奇的默哥來講,我有不見他的理由么,他不是已經來了嗎?”蘇以夏走到吧臺,拍了拍坐在那里的白衣男孩。
“怎么,原諒我了?”楊瑾輕蔑地看著蘇以夏,說不出的感覺。
“我為什么要怪你,你隱瞞我和默哥的事情,想必也有你的原因,雖然我們現在還是不知道。但是以后,做事小心點。”蘇以夏像個大哥哥,叮囑著楊瑾,事實上蘇以夏23歲,楊瑾才18歲。
“我想自己走走,你們聊著吧。”蘇以夏離開了BUMP酒吧,剩下了劉默和楊瑾在那里。
已經凌晨了,天估摸著就要下雨了。
走著走著就快到家了。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一步步蹣跚地走回家。他忘記可以打車。默默地走過繁華的大道,聽不見汽車鳴笛的噪音。一路上,他微著低頭。那一幕幕如凄傷的電影,不斷地上演著慘絕人寰的劇情,他的過去不一定悲愴到死,因為,他至少還活著。未來會發生什么,沒有人能夠預測,那些所謂的占卜師、魔術師也只是用障眼法輕而一舉地騙過了你的眼睛。突然之間,想看見流星,想許愿,不是因為內心重新燃起希望,而是嘲笑自己。
要么希望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上;
要么讓她立刻出現;
要么。
他慘笑,流星根本不存在。除了眼冒金星的時候。
海川郊外。
一片靜闊,令人悚然。
一大片地,卻只有零零星星的幾棟別墅。
三層高的豪宅。只有他一個人住。小時侯,天真得甚至害怕會付不起電費。盡管父母留給了他巨額的遺產。現在情況好多了,他有了固定的工作。成了高級白領。領高薪。他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家。腳其實很酸痛,這是到了家他才感覺到的。他甚至不知道是怎樣到的家。腦海被那過往烏云占據了。也有人勸他把這房子賣了,他不愿意,這宅子是爸媽留給他的唯一可以去懷念的東西了。不想了,洗個澡,睡覺。
凌晨兩點。
他用毛巾擦著發絲上的水,略長的頭發粘在了他清瘦的臉上。他撇過頭,瞅了瞅角落里那只古董鐘,那是他八歲時爸爸從一個不知名的店里買回來的。還說這一定是古董,那時他父母還為此大吵了一架。回想起來,很荒謬。
走回衛生間關燈。鏡子上的霧珠已經褪去,看見鏡子里清晰的自己妖孽般的面容。突然之間沒有了年輕,好像,一下子變老了。從二十三歲的男孩變成了八十三歲的糟老頭。一臉慘淡。
水滴依舊順著他蓋耳的頭發,悄悄滑落。
他并沒有清醒,而是更加混沌。一頭栽倒在床,以為又會出現同樣的夢境,但,沒有。那晚他失眠了。沒有拉窗簾,偌大的窗戶透射過刺眼的月光,讓他打了個寒噤。
海川的月光,一點也不美。
這里是蘇宅,鬼屋一樣的蘇宅。而他就是那縷鬼魂。
在和于慧姐閑聊的時候才知道,蘇以夏,在他十一歲那年,父母出車禍,永遠地離開了他。沒有給他一點留戀的余地。他怕,怕別人說他怯懦。所以,無論好事,壞事,都一個人獨自承擔,都用同一張冷俊的臉去面對。他已經很慶幸,能夠安然地進公司工作,表面上,沒有人嘲諷他這個昔日的貴公子,而如今如何落魄。其實,他心里明白,那些人早就在心里把他咒罵了個遍。他也早已不會為父母的離世而傷懷流淚,十一歲,那可以說是十二年前遙遠的一方了。他六歲開始讀書,父母走時,也不過念六年級。當時知道自己成了孤兒時,居然不是倒地痛哭,而是鎮定自若地遣散來家里吊唁的人,他討厭他們,他們憑什么要替自己決定要不要去孤兒院,要不要把房子賣掉,甚至怎樣分配遺產,他們心知肚明,在他家里,只有自己,才是唯一一個第一順序繼承人。
恨透了那些假惺惺的嘴臉。
覺得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甚至認為生命會停滯在那個時候。
劉默的出現挽回一點親情的感覺。而她的離開無疑又成了晴天霹靂。
從天堂掉下了地獄。
十二年后的今天,堅強了許多,但那顆心卻更加地支離破碎。破舊的往事,不能讓它們遮蔽雙目,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BUMP,依舊是這么喧鬧。地上的酒瓶子,就已經扔了一地了,有兩位同志已經光榮倒下了。其余的也沒幾個不是臉頰緋紅,渾身冒著酒氣。
“你們沒喝過酒哇!”劉默氣極了,“我是叫你們來談生意的,不是來做‘梁山好漢’的!”
“我們再開一個包廂,去那兒談。”所有人中就數他最清醒了。
“一個個都醉成這樣,還談什么談!”劉默氣得面紅耳赤。轉身就想離開。楊瑾一把拉住他,“不是還有我嗎?”
劉默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了,杵在那里。楊瑾知道其實這是他默認的表現。
“好了,走吧!”楊瑾推他出了門去了另一間包廂。
劉默和楊瑾坐在沙發上,誰都沒有說話。最后,還是楊槿先打破了僵局。
“我已經總體調查過了,海川的大型酒吧,有不下二十家,還有其它的小規模的酒吧,加起來,就有不下百家,競爭相當激烈。尤其是A—ZONE,規模最大。據不完全統計,每天因為酒吧之間的斗爭,就會發生很多次打架斗毆事件,真是勞命傷財。哪天,被暴打一頓,都不會知道是怎么會事。雖然海川是繁榮的濱海大都市,但是,依照這種形式,我們要開酒吧,難度,可不是一點點啊!”楊瑾很擔心,不希望和劉默多年的拼搏毀于一旦。
“你多注意好的門面,門面很重要。我會去拜訪一下警察叔叔還有其它的一些人。”劉默明白楊槿的話中之意,只是不想表露。
“默哥。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弄不好兄弟幾個這么些年的心血可就白費了。”楊瑾不理解,劉默這樣一個細致的人怎么就那么輕率地就下決定。越是這樣,楊槿就越發感到不可思議,就越發地生氣。
“我知道。”劉默低著頭,若有所思,表情深沉,“我們就權當冒一次險。畢竟沒膽量,就沒法混。就是賭注大點,如果出事,全都算我的,兄弟幾個,拿著錢就走,自己過日子。如果成功了,我們就一起努力。”楊瑾明白下這樣的決心需要多大的勇氣。殊死一搏。
“你這叫什么話!如果出了事,怎么可能撇下你一個人不管。”楊瑾氣他在這種關鍵時刻說這種話,“算了算了。舍命陪君子!”
沉郁的劉默終于展開了笑容,一把抱住楊槿:“兄弟,謝謝你!”
“行了行了!”楊瑾推開劉默,“這會兒想起我是你兄弟了。”
“當然不是!我們是鐵哥們兒嘛!”劉默嬉笑著臉。
“我看,我還不如蘇以夏的一半呢。”楊瑾吃起了“醋”,“我知道,你硬要在海川開酒吧,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他。”
劉默面露尷尬,只好抓抓頭,那些往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講清楚的。
“我還真不明白,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么淵源,值得你為他這樣。”楊瑾和蘇以夏的隔閡也是由來已久的。
07
凌晨4點的時候。楊瑾發了一條短信給蘇以夏。
“我知道現在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了,只是想說,如果你有一天讓我去死,我會真的去死,只是你不要連累劉默。我只有這樣的要求。”
蘇以夏揚起壞笑,回復說:
“就算你死了,也是該死。但是你放心,為了劉默,我會讓你好好活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