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吟眼中忽然閃過光芒,他垂頭不語,好似在思索著什么。
“王風吟,你又在想些什么?”見他許久沒有反應,坐在他旁邊的葉雨喬問道。長舒了一口氣后,王風吟才抬起頭,沖葉雨喬笑了笑。隨后,他又轉向夏紫凝道:“那周仲借六大幫派之手除去我們,說明他并不想明里與我花間派結怨。”
“莫非他是忌憚我們花間派?”
“當然不是!”王風吟搖搖頭,“我料想他是其余更加重要的事去處理,壓根就沒把心思放在此事之上。”
“哦?”夏紫凝感到十分疑惑,“既然如此,他為何不等到把眼前重要的事情解決完了,偏偏要在這個時刻教唆六大幫派來圍攻我們?”
“這......就不得而知了。”王風吟臉上有些怪異,“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聽到王風吟一聲沉重的呼吸,葉雨喬向他拋去疑惑的眼光。她能感覺到,王風吟是知道其中內情的。至于他為何不愿說出來,興許是對林思雨和黃悅兒這二人其中一位感到不放心。王風吟眼中的余光察覺到了葉雨喬拋來的疑惑,嘴角微微上揚回了一個苦笑。正如葉雨喬所猜想的那般,王風吟的確是知道其中內情:周仲要借六大幫派之手除掉花間派,是作為要葉忘仇放了離晚楓和顏書華這兩個他安插在雙華城內奸的條件。
而王風吟所說的“更加重要的事”,實則也不是他的猜測,他很清楚,破生門內將有一件大事要發生。這件大事的參與者,都是他的仇人,也與葉雨喬有緊密的關系。
頓了頓,王風吟道:“夏師姐,林掌門,破生門那邊暫且應該不會再有行動,目前最緊要的是要如何打消當今皇帝除去我派的念頭。”
聽了他此言,林思雨、夏紫凝和黃悅兒面面相覷,臉上無不流露出對此事的擔憂。黃悅兒跺了跺腳,啐道:“此等昏昧之君,還不如派幾人潛入皇宮刺殺了他得了,看朝廷上以后還有沒有人敢有此念頭。”
“你這丫頭!”夏紫凝瞪著她,有些哭笑不得。
“若真是去刺殺當今皇帝,無論成敗與否,到時朝廷發兵鏟除我派可就是出師有名了!”王風吟微微笑道。
“師叔所言極是。”黃悅兒深知魯莽,難為情地吐了吐舌頭。
“不知師弟有何高見?”夏紫凝問道。
王風吟笑著搖搖頭,道:“我可沒什么高見,不過,我瞧林掌門請定神閑的,想必是有了應對的良策。”
“哦?”夏紫凝驚喜地看向林思雨。林思雨微微點頭,道:“良策不敢當,不過思雨確實是想到了些應對之策。”
“說來聽聽。”夏紫凝滿懷期待道。
林思雨解釋道:“皇上忌憚我花間派,只是因為我派創派掌門乃前朝皇親。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向皇上表明忠于朝廷之意?”
夏紫凝囁嚅著說不出話。她心想著要歷來無拘無束的花間派聽命于朝廷,有些為難,且有失顏面,可如今大難在前,若不照著如此做,怕是會遭受滅派之災。
林思雨看出了夏紫凝的困惑,接著道:“師叔你放心,思雨說要表明忠于朝廷,只是讓那皇帝心里明白,花間派斷不會與前朝余黨勾結。他日他若想要我花間派聽從于他,思雨是萬萬不會答應。”
“可如何做才能讓皇帝相信我派不會與前朝余黨勾結?”
林思雨眼中閃爍一道自信的光,看得出來她已成竹在胸。她說道:“近來春雷多發,兩日前云巖寺塔頂處遭受雷擊破損,可借此機會書信蘇州知州,請求朝廷撥款援助修葺。”
夏紫凝贊許地點點頭,心想著:“我花間派向來不缺少銀兩,光是弟子們的幾幅字畫都值千金。如此一來,皇帝定能明白我派示弱之意。”
林思雨接著道:“虎丘上下山入口處只有一塊山石為示。我們可修一座牌坊,并請當朝王丞相在上題字。”
“此法可行!”夏紫凝深表認同之意。當朝王丞相曾是皇帝的老師,學識淵博,有天下第一學士之稱,如今深受皇帝依賴重用。此外,王丞相曾數次來訪虎丘,且留下幾段詩文。請王丞相題字,既不失花間高雅,也能讓皇帝感受到花間派的歸順之意。
“最后,”林思雨調了一下氣息,“虎丘山腳下有一山莊,是歷來門派接待貴賓之處。我們可小幅翻修一番,贈與皇帝作為答謝。不過,此后這山莊內的看守修護不再歸于我派,而須皇帝親自派人來處理。”
林思雨此計之意,顯然是要皇帝派人來監督花間派的一舉一動。夏紫凝嘆道:“思雨,此計也是極好。我派行事向來坦蕩,也不怕皇帝他派人天天盯著。這樣皇帝以后就不會多生疑心,我派也可躲過此劫。”
林思雨問道:“那夏師叔覺得以上三計可行么?”
“當然可行!”夏紫凝欣慰地笑了笑,“此三計高明穩妥,看來我當初沒選錯人!”
“師弟,你覺得如何?”夏紫凝看向王風吟。王風吟搔頭苦笑,道:“我可不懂其中深奧,只不過既是林掌門想到,又得到了師姐贊賞,決計是高明罷。”
“師弟你這可是過謙了!”夏紫凝笑道,“若論聰明才智,你可不在思雨之下。”
“師叔所言極是!”林思雨附和道。
王風吟急揮手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只是會些坑蒙拐騙的小伎倆罷了,若論深謀遠慮,可遠遠不及林掌門。”
“那葉姑娘可是被師叔你騙來的?”黃悅兒插話問道,說完她忍不住撲哧笑了笑。
王風吟看向一旁的葉雨喬,葉雨喬努著嘴白了他一眼。王風吟呵呵笑了兩聲,湊到葉雨喬面前悄悄道:“以姑娘你這等天姿國色,若是不哄騙兩句,怕是不會隨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