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嘈雜的聲音之后,唐蔚然緩緩地抬起了頭,在看見單修哲之后,疲憊的臉上忽然就綻放出了笑容:“叔叔,你來接我了?”
單修哲快步走進(jìn)陰暗的牢房,將小小的身軀揉進(jìn)自己的懷抱,聲音驚痛:“對不起,小然,我來晚了。”
唐蔚然奶聲奶氣,卻異常懂事地?fù)u頭:“叔叔,是我不對,我不應(yīng)該不聽話地偷跑出來,你一定很擔(dān)心吧。”唐蔚然不是不清楚,單修哲雖然軟禁他,但是卻不曾真正地想要傷害他。“叔叔,你帶我回家好不好?我發(fā)誓我乖乖聽你的話,再也不亂跑了。”
那委屈的語氣著實(shí)讓單修哲難受,要不是他,唐蔚然也不可能受這種罪。“小然,我們一起去見你小媽。”說完,抱起唐蔚然就往外走。
c出手?jǐn)r住他們,顧諾淡淡一笑,還是那么沒心沒肺的模樣,昏暗的光線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臉,“單修哲,你說帶走就帶走,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只是個孩子!你囚著他做什么?”單修哲怒道,緊緊地護(hù)住唐蔚然。
“誰叫他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我既然不想殺,就只能囚禁他。等哪一天我心情不好了,再殺了他也不遲。”
“顧諾!”單修哲氣結(jié),“你到底想怎么樣??”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價值。”顧諾幽幽地看向唐蔚然,聲音猶如鬼魅。
單修哲不解:“什么意思?”
唐蔚然瑟縮了一下,在單修哲耳邊輕聲道:“叔叔,他想讓我破解黑手黨內(nèi)部資料的密碼,我不肯,他就把我關(guān)起來了。”唐蔚然一想起這事兒就后悔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根,本來他可以好吃好喝地被囚禁著,結(jié)果因為手賤,看見電腦居然忘乎所以地玩了起來。他平常的樂趣就是進(jìn)入各個世界組織的核心,但是什么都不做,可是被顧諾發(fā)現(xiàn),被逼著破解密碼。
單修哲詫異不已:“你能夠攻擊他們的電腦??”凌桃夭和唐暖薇居然教出了一個電腦黑客,而且看樣子水平不低?果然人類里是存在基因變異的。
“嗯,只是比較感興趣。”唐蔚然很是成熟的語氣。
顧諾插話道:“我就只有一個條件,讓這個小屁孩替我拿到黑手黨的資料,我就放他走。”
還未等單修哲說話,唐蔚然就急了:“你才是小屁孩,你們?nèi)叶际切∑êⅲ ?
顧諾撲哧一聲樂了。單修哲則一臉黑線。小祖宗,你到底了不了解現(xiàn)在的狀況,你可是危在旦夕啊,居然還在意是不是小屁孩這個問題?
他還是收回剛才的想法吧,二百五教出來的人智商永遠(yuǎn)只有七十五,你總不能拉著一頭驢上街去賣,硬說它是天馬吧?
目前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吐槽凌桃夭的智商了,顧諾這個人一向心狠手辣,典型的人面獸心,所以單修哲絲毫不懷疑他話的真假:“直接攻擊黑手黨內(nèi)部電腦,這不是打草驚蛇么?”
顧諾神情淡淡,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在他身上看見屬于王者的氣度與鎮(zhèn)定:“不打草驚蛇,又怎么知道蛇下一步要做什么。最近幾年,黑手黨太過安靜,什么動作都沒有,這樣一來,我們也就無從下手,”他輕吐一口煙,笑,“修哲,身為中國人,你難道不知道置諸死地而后生么?”
顧諾的笑那么好看,就好像在暗黑的密室中忽然射進(jìn)了一道光芒一樣。
回家的路上,單修哲開著車,但是心思卻都在副駕駛座上的唐蔚然身上。終于,在偷瞄了十幾次之后,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小然,為什么剛才你會這么爽快答應(yīng)顧諾的條件?”
唐蔚然單手托住下巴,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因為有叔叔你在啊,”他的聲音還有未脫的稚氣,“他越逼我,我就越不想答應(yīng)嘛,誰叫他不好好跟我說話的。”
單修哲冷汗一滴,現(xiàn)在的小孩子真不好伺候。要是讓顧諾聽見這話,非得氣得吐血為止。
“叔叔,你搞定我小媽了吧?”唐蔚然扭過頭,一雙清澈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單修哲。
“為什么這么說?”
唐蔚然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要是沒有搞定,你才不會讓我見她呢。”
單修哲真的很想把唐蔚然從車上扔下去,這小孩是不是太精明了?
“那叔叔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叔叔,你是讓我不要告訴小媽你把我軟禁這件事吧?”唐蔚然的眼似乎能夠把人心給看透,單修哲一個機(jī)靈,心想幸好這小子才五歲,否則絕對是個妖孽般的存在。
單修哲終是以一次游樂園的代價將唐蔚然收買,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唐蔚然就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而已。
凌桃夭在家閑著無聊,赤著腳便走下樓,這才發(fā)現(xiàn)別墅外面的保鏢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而茶幾上擺放著正是她的手機(jī)。想起好久都沒有給唐暖薇打電話了,她消無聲息地消失,薇薇想必一定很擔(dān)心吧。
凌桃夭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唐暖薇正在婚紗店試婚紗,她身材好,長得又漂亮,無論哪一件都會被店員稱贊一番。宮洺在沙發(fā)上靜靜地等著,那雙暗色的眼睛從不曾離開唐暖薇一刻。
厚重的簾布隔開了外面的房間,唐暖薇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了電話:“單修哲終于舍得把你放出來了?”
“……”凌桃夭瞬間無言以對。唐暖薇一向聰明,她能夠猜到自己消失這么久是因為單修哲。她顯得很委屈:“我突然之間消失,你也不會擔(dān)心我出事么?”
唐暖薇靠在墻壁上,語氣無奈:“你要是不見,單修哲一定會發(fā)狂的。所以,只要他沒有任何動作就表明,你在他那里。”
凌桃夭淚,“你分析地也太透徹了點(diǎn)吧。”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唐暖薇輕笑,很久都沒有這么放松過了,“我現(xiàn)在在試婚紗,你要過來么?”
“婚紗?你要結(jié)婚了?和誰?宮嶼嗎?”一連竄的問題脫口而出,凌桃夭顯得很是驚訝。
唐暖薇看了一眼外面專心致志看雜志的宮洺,低聲道:“是宮洺。我要和宮洺結(jié)婚了。”
凌桃夭的大腦一下子就短路了,“什么?宮洺宮二少??你怎么會和他搭上關(guān)系??”
“妖桃,別多問,我這么做有我的道理,”唐暖薇撫額,并不愿多說,淡淡地問道,“你要過來么?”
“當(dāng)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