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側(cè)過頭看去,昏暗中,我隱約看見白羽就坐在我身旁。
而我頓了好一會,才慢慢反應(yīng)過來,此刻我還在車上,車子不知道行駛在什么路上,微微有些顛簸。
此刻車廂里的燈光已經(jīng)關(guān)了,只余車頭兩束前燈照著前面的路。
車廂里很是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
由于剛剛做了噩夢,我的呼吸有些重,整個身子也在微微發(fā)抖,心也跳得厲害。
這時白羽笑了笑,又問:“怎么?還在害怕?說說吧,你剛剛做了什么噩夢,說出來也許就不怕了。”
我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好多了。”頓了頓,我又問,“我睡了多久了。”
“不多。”白羽輕輕的笑,“兩個小時而已。”
聽到這里,我渾身一震,不免有些驚訝的看向她:“兩個小時?”
既然我已經(jīng)睡了兩個小時,為什么車子還在行駛,顧子涵到底在哪里等著,居然距離這里遠(yuǎn)。
沉了沉眸,我又問:“白羽,顧子涵到底在哪?那個地方怎么還沒到?”
白羽靜默了好一會,就在我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忽然淡淡的道:“就快到了。”
我凝了凝眉,下意識的往窗外看去。
此刻,外面很黑,完全沒有半點(diǎn)光亮,但借著月光的余暉,可以看到一些樹木和小山丘,但完全看不到一間房子。
很明顯,這里是荒郊野外。
只是我記得從我住的那座山上開車下來,好像還不要半個小時。
這會開了兩個多小時,還在荒郊野嶺,怎么想都覺得有些奇怪,他們到底要帶我去哪?
想到這里,我又問白羽:“我們這是要去哪?顧子涵難道在這么隱蔽的地方等我們?”
“若是地方不隱蔽,顧北辰找來了怎么辦?”白羽淡淡的笑了一句。
我抿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說得好像也沒錯,如果將我?guī)ナ袇^(qū),顧北辰一定會派人到處搜索,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我們。
這么看來,去偏遠(yuǎn)的荒郊野嶺好像也合理。
只是,為什么我還是感覺這整個事情都有些奇怪。
但因?yàn)閯倓倯岩砂子穑沟冒子鸩桓吲d,這會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一些質(zhì)疑的話。
看吧,等到了目的地,也許一切就都能明白了。
車子繼續(xù)在不太平坦的路上行駛著,好在車速并沒有最開始那么快,否則我這會一定會顛簸得受不了。
只是即便如此,我的肚子還是隱隱有些痛。
我捧著腹部,看了看白羽,終是什么也沒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車子一直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我真有些懷疑,再這么開下去,是不是直接都能到另外一個城市里去了。
猶豫了良久,心中的不安終究讓我忍不住再次問白羽:“還沒到么,我們究竟要去哪里?”
白羽沉默了兩秒,淡笑道:“都說了快到了,急什么。”
她這么一說,我也不好再問,只能帶著滿心的忐忑看向窗外。
其實(shí)換個角度想,就算她真的要害我,此刻我在他們的車上,也是逃不了的。
這么想著,心終于微微安定了一些。
又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于緩緩的停了下來。
我慌忙朝著窗外看去,借著車燈,只見荒無人煙的四野,只有一座破舊的茅草屋坐落在幾棵野樹間,而茅草屋前面好像是幾塊荒廢了的田野。
我心中暗想,這茅草屋應(yīng)該是哪里的村民為了照看這幾塊田野而搭建的,只是田野荒廢了,這屋子也荒廢了,無人居住,以至于顯得破敗不堪。
白羽沖我道:“總算到了,下車吧。”
我疑惑的擰眉:“為什么來這里?顧子涵在這?”
“你下去就知道了。”白羽沖我詭異一笑,然后推開身旁的車門下車。
我的心微微的沉了沉,坐在車上半響沒動,心底的那種危機(jī)感又涌了上來。
就在我滿心不安和懷疑的時候,白羽忽然敲了敲我身旁的車窗,沖我笑道:“下車啊,這里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地方,是最適合你躲藏地方。”
最適合我躲藏的地方?什么意思?
難道他們不打算將我送走,而是想讓我先藏起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藏起來不是更加容易被顧北辰發(fā)現(xiàn)嗎?
正想著,身旁的車門忽然被白羽拉開,她沖我幽幽的笑著:“怎么不下車?你在怕什么?”
暗暗壓下心中的質(zhì)疑,我扶著車門小心翼翼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里真的很荒涼,借著月光朝遠(yuǎn)處看去,只能看到黑影重重的樹木以及高矮不一的小山丘。
白羽看了我一眼,拿著一只手電筒走向那小屋,笑道:“這地方我可是找了好幾天。”
“要我藏在這里,這是顧子涵的意思?”我盯著她的背影,沉沉的問。
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推開了小屋的門。
小屋看起來有二十來個平方,借著她手電筒的光束,我看到里面有床,有椅子,還有桌子。
床上已經(jīng)鋪好了被褥,那被褥看起來很干凈,很明顯是前不久才剛鋪上的。
白羽拿著手電筒在屋里四下照了照,回頭沖我道:“這屋子我都已經(jīng)給你收拾干凈了,床褥也都鋪好了,怎么樣,你可還滿意?”
我微微收緊身側(cè)的手,沖她沉聲問:“讓我藏在這里,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顧子涵的意思?”
白羽笑得很輕:“是誰的意思又有什么關(guān)系,總之,不管是誰的意思,你也都只能暫時先藏在這里。”
我狠狠的蹙眉,盯著她冷笑的臉色,心底那個可怕的猜測終是再次浮現(xiàn)出來。
我試探性的道:“讓我藏在這里其實(shí)就是你的意思,包括從救我逃出那座別墅開始,以及這座小木屋,這全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其實(shí)顧子涵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逃出來了對不對?”
白羽定定的盯著我,手電筒的燈光照得她的臉有些可怖。
而她這副冰冷的神情似乎也剛好驗(yàn)證了我的猜測。
回想我逃離顧北辰身邊的這整件事,我越想越覺得心慌,一些我從未想到的猜測也赫然浮現(xiàn)在腦海。
微微往后退了幾步,我盯著她,沉冷的問:“或許,從最開始你就沒有幫我給顧子涵傳話,沒錯,幫我逃跑這個計劃是顧子涵想出來的,可是我們時間根本就沒有對應(yīng)上,我說提前執(zhí)行計劃,提前逃離,這些你都沒有告訴顧子涵,包括今晚的一切計劃,你全都沒有告訴他,對不對?”
白羽先是沉默,緊接著幽幽的笑了起來。
她靠在木屋門口,漫不經(jīng)心的說:“到現(xiàn)在你才反應(yīng)過來,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她這么一說,我的心瞬間徹底沉入了谷底。
我從未懷疑過她會在我逃跑的這件事上動手腳,真的從未懷疑,以至于我那么信任的讓她幫我給顧子涵傳話。
現(xiàn)在想來,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原來也都在她自己的計劃中。
只是,我記得,之前我向她提出質(zhì)疑的時候,她明明還讓我給顧子涵打電話確認(rèn),甚至當(dāng)著我的面接了顧子涵的電話。
如果她真的沒有幫我給顧子涵傳話,而顧子涵也真的不知道我的逃跑計劃在今晚就行動了,那么她剛剛怎么還敢給手機(jī)我,讓我給顧子涵打電話確認(rèn)?
心中想著,我也確實(shí)問出了我的疑問:“你剛剛明明接了顧子涵的電話,你……”
“呵,程安然,你可真是天真得可憐。”白羽忽然冷笑了一聲。
我的心再次一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