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折射著冷冽光暈,輕睇池景天一眼,便收了回來。
衆人的目光自然也都落到了池景天的身上。
池景天淺笑,隨手將水晶杯放下,眸子深邃,諱莫。
“不能百分百確定的事情,總摻雜太多定數,我又豈能做保證?”他說的委婉,也意有所指。
曲陽嘉眸子沉了沉,好似抓到了些端倪。
“小舅舅一向謹慎,不過這婚事卻是老爺子安排的,所謂的定數,我看也根本就不存在吧。”他反駁一句,揚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孫齊亞哈哈一笑,勾起左脣,挑眉,瞧著曲陽嘉,一臉的壞笑。
“誰讓你天天花天酒地,現在被老爺子給你套了緊箍咒吧。”
幸災樂禍勾勒的淋漓盡致。
“緊箍咒到還不至於,不過,訂婚,的確讓人很不爽。”
曲陽嘉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放下空杯,勾起的脣帶著輕佻。
慕思齊嘴角抽了抽,難道她就那麼透明?
聽他們的口氣,她好似就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
眉眼裡閃出一抹不悅,眼神清透,帶著嗤諷。
“真是抱歉,我這狗鏈子讓曲公子不爽了,不過,既然不想被拴著,您也出把力,好歹掙脫一下吧。”
話音落下,在場人的臉色各有變幻。
三秒後,幾人發出狂笑聲。
“哈哈哈......”
孫齊亞更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拍了拍曲陽嘉的肩頭。
“陽嘉,好歹你也掙脫一下吧......”
只是稍微重複了最後一句,都已經讓他笑到不行,眼淚都快滾出來了。
收回手臂,笑的前俯後仰。
哪怕是蘇沐晚,都掩脣而笑。
池景天挑眉,勾起的脣優雅而矜貴,意味深長的輕睇了慕思齊一眼。
“形容詞到犀利。”
這算是表揚?慕思齊惺忪的眸子翻了個白眼。
幾人的嘲笑聲讓曲陽嘉面子掛不住了,陰沉的眸子掠過慕思齊,如果不是在公共場所,他早就上去狠狠地蹂躪她一頓了。
“牙尖嘴利,看來是需要好好調教,纔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包容’。”
他故意咬重包容二字,一臉的不悅。
慕思齊眉眼微挑,勾脣,笑容達不到眼底。
“曲公子,要不你示範給我看看,什麼叫包容。”
曲陽嘉半瞇著眸子凝視著她,突然站起身,走進了。
“那你就試試。”
慕思齊心一顫,目光閃爍了一下。
尼瑪,是不是玩大發了,囂張過了頭。
攥起的小手沁了一層汗,故作鎮定的瞪眼,撩了下耳際的髮絲 。
“我又不是試驗品,憑什麼給你試,你還是找你女伴多試驗試驗吧。”
豁出去了,反正也得罪了。
曲陽嘉眼裡的冷芒更甚,好似度了一層霜。
上前,單手扣住慕思齊的下顎,靠近,冷涼的脣往下。
慕思齊心一驚,伸手就用力的掰他的手掌,眼裡透出驚慌失措。
看著越來越近的脣瓣,慕思齊咬著下脣,瞌上眸子。
良久,那冰涼的脣也沒落下,而他噴灑出的氣息也好似消失,扣緊她下顎的手掌也鬆了開來。
慕思齊睜開眸子,就瞧見池景天站在面前,拉開曲陽嘉的手。
他神色不變,沉穩優雅,深邃的眸子凝視著曲陽嘉,勾脣淡淡一笑。
“陽嘉,這是公共場合。”
雖是簡短的幾個字,卻讓曲陽嘉冷靜了下來。
眉頭擰了擰,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慵懶的坐下。
全場的氣氛明顯低沉了下來。
孫齊亞有意無意的掠過慕思齊,蒼白的臉上揚起似有似無的笑意,又瞧了瞧蘇沐廷。
這小子瞧了眼池景天,又對著他擠眉弄眼的,就算是個笨蛋大概也猜出來了。
端起酒杯,舉起。
“我們乾一杯吧。”
衆人舉杯,淺淺示意後,都抿了口。
“慕小姐,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孫齊亞起身,微微躬身,伸出左手,邀請慕思齊,但是眼神裡透著一抹輕視。
慕思齊略微一愣,隨即揚起笑容,站起身,握住孫齊亞的蒼白的手掌。
孫齊亞本就是舞蹈大師級別,加上慕思齊舞蹈天賦不低,兩人上了場,翩然起舞。
男才女貌,加上舞的極致。
一下就吸引了所以人的目光,舞場中央原本有很多人的,此刻也都情不自禁的讓出了位置。
雖然只是簡單的交誼舞,卻愣是跳出了獨特,就如同慕思齊說的一樣,舞蹈是有靈魂的,演繹者載著它的靈魂去舞,那麼整支舞就也會充滿靈魂。
一曲方罷,全場傳來如雷鳴的掌聲。
孫齊亞有些吃驚,對她的認知也稍微做了改觀,雖然這支舞由他主導,可是她的天賦不容小視。
“你天賦很好,基本功也紮實。”
慕思齊眸子一亮,淺淡勾脣,能被舞王級別的人誇讚,就好似上小學時候得到一百分那種心情。
“謝謝。”
兩人客氣一番回到位置。
氣氛好似也沒剛纔那般低沉了。
幾人繼續閒聊著,曲陽嘉也不在刻意去挑釁慕思齊了,而慕思齊自然也不會去作死。
最後孫齊亞也表態,關於商演再約時間面談,慕思齊心裡的一顆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宴會沒結束,她便告辭,找了個回學校的藉口。
慕思齊站起身離開,蘇沐晚看著她的背影,微微鬆了口氣,偷偷瞧著池景天。
孫齊亞突然上前,邀請蘇沐晚跳一支舞。
蘇沐晚不好拒絕,勾脣,優雅的站起身,眸子落到池景天的身上。
“景天哥,我一會就來。”
池景天擡起眸子,頷首,單手拿著酒杯,抿了口酒。
突然他電話響起,接了個電話。
隨即站起身,將外套拿到手裡:“我還有事,你們玩。”
“齊亞,待會幫我將沐晚送回家。”說罷就站起身離開。
蘇沐晚一陣失落,剛想叫住池景天,卻見他頭也沒回的離開,走的匆忙。
其他人到沒覺得什麼,但是曲陽嘉卻鄒眉,深深的睇了舅舅兩眼,抿緊薄脣。
“你們玩,我去送送掛名的未婚妻。”
衆人調侃幾句,罰曲陽嘉喝了一杯才讓他離開。
池景天剛出了宴會,就瞧見徘徊在馬路邊上的慕思齊。
她小手拽著裙襬,另一隻手拿著高跟鞋,赤著小腳,目光略顯焦急。
池景天揚起手腕,看了下時間,二十二點四十五。
宴會的位置並不是市中心,所以不好打車,這個點怕是更難,而且,學校門快要關了。
度著均勻的步子,優雅的走到她身後。
“等車?”
慕思齊微微一楞,轉身,瞧著池景天,眼神透出皎潔的光暈,點了點頭。
“我送你。”池景天眸子深沉,簡短的吐出三個字,雙手插在褲兜裡,就往前面停車場走。
慕思齊略有猶豫,片刻後,才一咬牙跟了上去。
實際上她是將隨身衣物,手機零錢,都落在鄭初澤車上,現在手頭一分錢沒有,而且要穿著這麼誇張的晚禮服,連個求救電話都打不成。
還打車,用什麼打?
倒黴的是,一腳還踩到了下水道蓋上的小孔上,崴了腳,水貨高跟也斷了。
所幸,在她最無奈,最無助的時候,池景天來了。
“上車。”池景天見她有些發呆,睇了她一眼。
慕思齊輕呃一聲,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池景天踩動油門,疾馳而去。
而兩人並沒發現,剛出了宴會的曲陽嘉,一雙冷涼的眸子掠向了兩人的離開的背影。
車上,池景天餘光無意間瞟到了她手中的高跟鞋上,擰了擰眉,將目光往下,移到她的腳腕上:“什麼時候斷的?”
慕思齊有些無奈,隨口應付了句:“剛纔。”
“腳傷到了沒有?”
由於她穿著長裙,所以也沒注意到她剛纔走路的姿勢。
“沒有。”脫口而出。
她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心沉了下來,可不想在被他牽絆住。
池景天沒有繼續詢問,這讓慕思齊鬆了口氣。
但是當他的車停在了一家藥店旁後,慕思齊微微一楞。
池景天拉開車門,走進藥店。
從車窗裡可以依稀瞧見他筆挺的背影以及那沉穩的眼神。
不知跟導購員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見他拿著藥走了出來。
難道他生病了?慕思齊猜測著。
當池景天上了車後,卻是將藥物遞給了她。
她垂著眸子瞧了下藥名,心莫名的一顫,鼻子就開始發酸,眼角也發澀。
深深的吸了口氣,將心裡的感動給掩藏起來後,才擡頭,睇了池景天一眼。
“池教授,我並沒有受傷。”
池景天將安全帶扣上,扭頭,凝視著她,深邃的眸子閃著一抹凌厲。
“是嗎?”
雖然腳腕受傷是舞者經常發生的事情,但是,池景天卻不願意看見。
眼瞳裡倒影著她嬌柔的身軀,倔強的小臉,強忍著的氤氳,惹人憐惜。
心微微一抽,池景天收回眸子。
“那就留下,下次用。”
踩動油門,打動方向盤,疾馳而去。
他眸光沉穩,深邃,抿緊的脣讓人有種生人勿進的錯覺。
慕思齊心口一暖,將藥握在手裡。
將她送到學校後,池景天才開車離開。
慕思齊拿著藥物,深深的凝視了良久,才收回目光,一瘸一拐的往寢室走去。
剛纔也許是才崴了腳腕還處於麻痹狀態,現在休息了片刻,麻痹已然過去,腳腕傳來的刺疼讓慕思齊擰緊了眉頭。
咬著牙,拖著腳步往前。
突然,她感覺自己腰肢一緊,被人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