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所有的人都看好這兩個孩子。因爲窮,兩家人供孩子讀高中都不容易,村裡面的鄰居也都經常接濟她們。玲姐和小譚在全村人的呵護與期盼中長大。同樣的優秀,同樣的環境讓她們滋生了太多的共同語言。再加上又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終於在高三的時候,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們墜入了情網,相互愛的如癡如醉。由於早戀的干擾,兩人的成績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滑。尤其是在高考前期,發生這樣的事自然會受到了學校與老師最嚴厲的批評和最苦口婆心的開導。兩人家裡也是恩威並施,動之以情加責罵呼喝。
所有人的努力都沒有白費,她們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都答應暫時放下情感,全力以赴備戰高考,相約在大學校園裡再花前月下。高考如期舉行,小譚不負衆望考上了省內一所名牌大學。而玲姐終因前期成績下滑較大而名落孫山。
所有的指責鋪天蓋地,曾經的天之驕女如今變成了衆的之矢。如果她與小譚都落榜,也許還會好點。但是現在,小譚考上了重點大學,玲姐確落榜了,兩人形成了鮮明對比。輿論一邊倒的譴責玲姐,大家甚至都認爲之前兩人早戀是玲姐在勾引小譚。還有人說多虧小譚坐懷不亂,不受玲姐勾引,要不然大好青年就悔在小妖精手裡了。巨大的反差讓玲姐無法面對所有的人。
好在小譚沒有看不起玲姐,也沒有疏遠玲姐,儘管所有人都讓他離玲姐遠點。小譚知道玲姐的落榜與自己有很大的關係。他對玲姐說,雖然玲姐沒有考上大學,但是他們的約定依然有效。玲姐說自己頂不住鋪天蓋的輿論壓力,再說自己現在也的確配不上小譚,想和小譚分手。但是小譚堅決不同意分手,並且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依然和玲姐保持著最親密的關係,不管別人怎麼說,整天和玲姐在一起。有時候小譚家裡人氣憤不過,會找到玲姐家來罵玲姐,連累玲姐的父母一起受辱。小譚知道後以放棄上大學爲要挾,才讓家人妥協。
榮耀的背後有著憂愁,開學在即的時候,一貧如洗且兄弟姐妹衆多的小譚家。面對高昂的學費東拼西湊,到處借錢,好不容易纔湊夠了一學期的學費。小譚自己也很悲觀的說,讀了這學期,下學期還能不能讀都是問題。因爲如果借的這些錢在這學期內不能還清,就意味著下學期借都沒處借。
面對著考上大學還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小譚。玲姐決定要幫他度過這四年的經濟難關。於是玲姐開始到外面去打工,玲姐她們差不多算是中國改革開放以後,大量農民工開始進城的第一代,與我同批的農民工差不多算第二代與第三代之間。與玲姐她們相差約五年。玲姐她們剛進城那時的工作環境,福利待遇,勞動保障遠遠低於當時。跟現在那簡直就不能放在一塊比。
玲姐一開始在某市一家小鞋廠作坊裡做粘鞋底的工作。工資很低,也很累,還要忍受難聞的膠水味。沒有任何的勞保防護用品,經常被膠水腐蝕弄破手指,和被難聞的味道刺激的吃不下飯。這些玲姐都咬緊牙關撐了下來。
半年下來,玲姐省吃儉用,也積攢了一筆錢。當小譚第二學期開學時,玲姐把這筆錢的一大部分交給小譚時,無疑解決了小譚天大的燃眉之急。玲姐只把極積少的一小部分給了自己家裡。而玲姐自己沒買過個一件衣服,沒買過一次零食。
家裡也知道玲姐把錢給了小譚,但是並不知道到底給了多少。玲姐自己是打死也不說,家裡也沒辦法。鑑於以前小譚強烈表示要和玲姐在一起,玲姐家裡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
如果這樣一直下去,玲姐辛苦四年也就把小譚供出來了。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小譚大學剛剛纔上一半。玲姐的父親患了重病,好不容易債臺高築治好了病,卻再也不能從事體力勞動。家裡的重要支柱倒塌了,下面還有一對弟妹要上學。玲姐面臨最兩難的選擇,繼續資助小譚上大學,就意味著不能照顧家裡,那是絕對不行的。如果那樣做將會受所有人的唾罵,即使沒人指責,玲姐也不能那樣做。但是照顧家裡就意味著沒有更多的能力來資助小譚,那樣小譚很可能會不能完成大學學業。因爲以小譚家裡目前的情況,是絕對沒有辦法供小譚再讀兩年大學。
小譚四年大學已經上完一半,各科成績也很好。如果就這樣放棄,所有人都會不甘心。尤其是玲姐,下決心說什麼也要繼續資助下去。於是玲姐辭去了在鞋廠的工作,經人介紹去到S城一家夜總會唱歌。那時改革開放剛起步不久,夜總會之類的娛樂場所在S城這樣的經濟特區也是剛剛出現不久。
玲姐人長得漂亮,歌又唱得好,很快就在夜總會裡有了一定的名氣。經常有第一批富起來的暴發戶來捧場,除了工資還能掙到一定數目的小費。這樣剛好,既能照顧家裡,又不至於斷了對小譚的資助。雖然很辛苦,而且還要面對一些暴發戶的挑逗,騷擾。有時候迫於無奈還要陪客人喝酒,也正是在那樣的環境下,玲姐練就了一身喝酒的好本領。經常把一些不懷好意的暴發戶喝得爛醉如泥,醜態百出。
在那樣的環境裡,玲姐始終堅持守身如玉,從未被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佔到多大便宜。頂多是喝酒時被人不注意摸下手,摟下腰之類的。有些財大氣粗的暴發戶爲了得到玲姐甚至鬧得要喊打喊殺。有一次一個垂涎玲姐美色好久的暴發戶帶著好幾個打手,強硬的要帶玲姐出場。被夜總會的保安干涉後,居然拿出砍刀威脅。保安嚇得抱頭鼠竄,但是玲姐絲毫不懼。玲姐說要帶走她也可以,把她砍死帶走她的屍體就可以了,然後直直的往明晃晃的砍刀上撲。玲姐的烈性當時就把那個暴發戶和那些打手嚇傻了,急忙把砍刀死死的收在懷裡。玲姐就是憑著自己的機智勇敢,一次次化險爲夷,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
也有些正經商人,是真正的對玲姐好。他們彬彬有禮,經常來捧玲姐的場。給她送花,送禮物,想娶玲姐爲妻,但是都被玲姐好意拒絕了。在那樣的環境裡,能夠做到玲姐那樣,差不多是一個奇蹟。
玲姐就在那樣的環境裡一直堅持了兩年,直到小譚大學畢業。小譚大學畢業後,立刻就到S城去找玲姐。並在玲姐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工作,他們也很自然的住到了一起。一開始小譚的確對玲姐很好,說感謝玲姐這幾年爲了供他上學吃了很多苦,還一再表示要好好報答玲姐。也不介意玲姐在夜總會上班,說他知道玲姐所做的一切,很大一部分都是爲了自己。玲姐現在少了一份壓力,也準備過一段時間就不在夜總會唱歌了,找一份其它的工作來做。
小譚參加工作後很努力,將近一年就得到了升職的機會。玲姐自然很爲小譚高興。那時玲姐已經頂住各種困難,辭去了在夜總會唱歌,重新找了一份商場售貨員的工作。雖然也很辛苦,掙得錢也少了很多,但是少了那種燈紅酒綠,和形形**的人的騷擾,玲姐覺得很踏實。她每天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一心照顧小譚。讓小譚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去好好工作。
剛離開夜總會時,因爲習慣,玲姐每天還要喝一點啤酒。但是後來小譚說他不喜歡女人喝酒,玲姐就立刻堅決的把酒戒了。又過了半年,小譚通過自己的努力再次升職。擔任公司某部門副經理,由於經理一職暫時空缺,小譚雖然是掛副經理的頭銜,但是行使的卻是經理職權。這當然也與小譚的大學學歷有很大關係,在那個年代,大學生雖然已經不再是熊貓級的待遇,但也還是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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