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趕回浣花嶺的時候,嶺上的大部分掌門都休息了,不管他們是否能睡得安穩(wěn),至少沒了白天的急促,現(xiàn)在不管是否愿意,大家也只能接受現(xiàn)實,安心的等待天亮后的結(jié)果了。
王治進(jìn)了浣花嶺,直接進(jìn)了別墅,他正準(zhǔn)備去找王熙菱商量一下,沒想到別墅的大廳里,王熙菱,王利劍,王梓歆,以及代征,甚至代曉葦都在這里。
代曉葦突然回到了浣花嶺,王治心里滋味雜陳,不過更多的還是意外和厭煩,自己都把話說的那么清楚了,她居然還會回來,這樣的女人,看來是真的鐵了心了,那她出賣自己,也就順理成章多了。
大家見他回來,眾人表情各異,王熙菱飛快的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僵硬:“治兒,你剛才去哪里了?到處都不見人呢?”
“我去了一趟廊峽山,結(jié)果廊峽山已經(jīng)徹底封山了,根本找不到!”王治的目光從代曉葦身上掃過,看向代征。
這時,王熙菱已經(jīng)來到了王治身邊,一把拉住他,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代征已經(jīng)知道你和代曉葦?shù)氖虑榱耍怀姓J(rèn)木王城出賣你的事情,你小心點,別著急。”
代征已經(jīng)站了起來,看著王治,那副樣子,明顯不高興,看來是要給自己的女兒討回一個公道了:“王治,虧得我把女兒交給了你,你便是這般對待她的,今天這里也沒外人,咱們正好當(dāng)著你的外公,把事情給說清楚了。”
王治眉頭緊皺,自己剛一進(jìn)來,就把廊峽山封山的事情說了,可代征卻置若罔聞,只顧著問代曉葦?shù)氖虑椋羰瞧綍r,自己和代曉葦鬧成這樣,他這個當(dāng)父王的過問也算合理,可這種時候,天都要塌了,自己和代曉葦這點事,就是個屁事了。
他毫不示弱的盯著代征:“木王大人,我不知道你了解到的情況是怎樣的,但是你覺得,這種時候,我們適合商量我和木公主的事情嗎?”
“為何不能?曉葦她是我木王城的公主!是我代征的女兒,她受了欺負(fù),我這個做父親的,難道都不能說兩句話了!”代征的語氣都加重了,說到后面,甚至都快吼起來了。
若是一般的女婿,被老丈人這么一吼,氣勢上肯定就矮了一大截了,可是王治這時看了看房間里的眾人,王利劍閉目養(yǎng)神,仿佛沒事人一樣,王熙菱雖然著急,卻不好插嘴,王梓歆已經(jīng)悄悄的退開,顯然是怕了這場口水仗了。
王治心里瞬間有了一點明悟,嘴角往上一翹道:“木王大人,我和代曉葦出問題,不外乎就是她出賣我,你肯定不會承認(rèn)木王城和光輝島的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
王治還沒說完,代曉葦就尖叫道:“我沒有出賣你!沒有!”
她叫得聲嘶力竭,那樣子,看起來是真的怒了。
代征回頭看了看女兒,再看看王治道:“王治,本王今天可以不跟你計較,我會帶自家女兒回去,你最好親自上木王城來說明一切,咱們把該辦的婚事辦了,否則,木王城和你浣花嶺,不死不休!”
代征說完也不和誰招呼,對女兒一揮手,就走出大廳去了。
王熙菱正想跟出去,多少想解釋一下,王治卻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媽,讓他們走。”
“可是,木王城和昆侖山幾千年的友誼,若是因為這點事情,他們就和浣花嶺翻臉了,豈不是真的劃不來。”
“沒什么劃不來的,他木王城若是真的為了這點事情,就和昆侖翻臉,這樣的朋友,沒有也罷。”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王利劍終于睜開了眼,看來也是真生氣了。
王治心里想的卻不一樣,他迅速的來到王利劍的身邊,看著外公道:“外公,我覺得這件事情,沒這么簡單。”
王利劍扭頭看著他:“說來看看。”
“我本來去廊峽山,想辦法給師公送信的,結(jié)果廊峽山封山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木王居然能充耳不聞,你說正常么?”
王利劍點點頭道:“確實,廊峽山封山事小,可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明擺著就是整個通天教放出來的態(tài)度,看來尚榮洛極那個老家伙,是真的要躲起來看熱鬧了,只怕他這么一鬧,辛夷大人那里就不好辦了。”
王熙菱和王梓馨也走了過來,圍在王利劍身邊,王治看了看母親和表妹,還是把心里最擔(dān)心的話說了出來:“辛夷大人暫時怎么想我們搞不懂,可是這種時候,整個望江都快成一片廢墟了,光輝島還舍得派那么多人,把整個城市封鎖起來,外公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正是大家一時間沒搞明白的地方,所以才在這里等消息嘛,聽你的口氣,你是知道了什么?”王利劍正視著王治,不得不說,這個外孫,給他的震撼,還是挺大的,這才多少點時間過去,不但引來了天劫,這智力,明顯也見長了。
王治搖搖頭:“知道還算不上,我只是有一點猜測,光輝島如此大的動作,會不會就是在下網(wǎng),等著像你這樣的名門魁首投入這個羅網(wǎng)之中,再出其不意的一網(wǎng)打盡?”
“不可能!”王熙菱急切的說道:“望江城如此龐大,豈是一天兩天就能布置好一個超大陣法的,再說了,父親他們這樣的人集中在一起,這樣的力量,還會怕了誰?”
王治卻搖頭道:“若是平時,自然不怕,可光輝島既然敢打華夏的主意,必然有備而來,要是耶和華親自動手呢?甚至加上辛夷,你們覺得可能嗎?”
“辛夷大人絕對不會背叛我華夏的!”王利劍肯定的搖著頭,不過看他的樣子,多少已經(jīng)對王治剛才的提法有些在意了。
“誰能保證?就像辛夷大人自己說的,如果他要找的那幾位神仙都不愿意出來商議對策的話,他是不介意直接投靠光輝島的!”
王利劍應(yīng)該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是大家關(guān)注的焦點,現(xiàn)在都只在總鎮(zhèn)那邊,誰也沒考慮,自己也會成為被人算計的魚兒,他慢悠悠的站起來,走了兩步道:“現(xiàn)在,你能確定,辛夷找的幾人中,誰會來,誰不會來么?”
王治站在了他旁邊,分析道:“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不過現(xiàn)在想來,通天教的尚榮洛極,是真的有可能不來了,至于暗閣的劉畢,這個,可行性也極小,他是巴不得咱們明天就和光輝島打起來的,他不出來搗亂都不錯了!”
王利劍站在大廳中間,看著外面濃黑的天空道:“確實,暗閣若是背得起天下道義,也不至于把咱們算計得這么慘,把天下攪得這么亂了。”
“是啊,剩下天王府的人,咱們就更猜不透了,所以,還是不要對他們抱太大的指望才好,若是他們真的不來,辛夷只怕順手就能把你們這些掌門賣給光輝島的。”
“不至于吧,咱們?nèi)A夏修真如此盛世,根深蒂固的,真會如此脆弱?”王熙菱也被王治的話給嚇住了,她雖然是昆侖山大長老的女兒,卻并不怎么關(guān)心天下大勢的,尤其,她接觸的人,都沒有王治接觸的高層,看事情,自然就不一樣了。
王治緊皺著眉頭道:“我原本也只是猜疑,想回來問問你們的看法,只是剛才,木王這樣不顧天下大局,非要逮著我和代曉葦?shù)氖虑椴环牛蚁耄幢厥钦娴南霠広A個什么,只是想借著這個借口,早點離開這里罷了!你們沒見他,甚至都不跟我爭辯木王城的清白,這是一派掌門正常的作風(fēng)么?”
王利劍扭頭緊緊的盯著王治,那目光,銳利如刀,甚至都看的王治想要低下頭,好讓鴨舌帽的帽檐,擋住他的視線了:“在你的心里,木王城是不是早已經(jīng)投靠了光輝島?”
王治冷哼一聲道:“木王城如果真的投靠了光輝島,我一點也不奇怪,代征做事,八面玲瓏,一面和我們昆侖要好,一邊又找天王府說要效忠,誰敢保證,他到底打的什么目的,尤其是我去光輝島偷觀天鏡的事情,若不是代曉葦事先告密,光輝島怎么可能早早的準(zhǔn)備那么多套假東西?總不能是表哥去告密的吧。”
王利劍胡子顫抖,又扭頭看向了門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梓楓他是不會背叛昆侖的,我……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不上他了。”王利劍說完,大踏步的就朝門外走去了。
王治和王熙菱,王梓歆對望了一下,心里一陣驚駭,王梓楓已經(jīng)聯(lián)系不上了?這樣敏感的時候,一旦聯(lián)系不上,那份背后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真的是讓人不敢想象。
而王治再看向王利劍的背影時,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真如利劍一般的老人,那份鋒利的精氣神,瞬間頓了不少。
王熙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拉過王梓歆道:“梓歆,快去陪陪你爺爺。”
王梓歆乖巧的點點頭,飛快的就跑了出去。
王熙菱再看向王治道:“你怎么樣?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只怕忙了這么久,也餓了吧?”
王熙菱不說還好,她一說,王治才發(fā)覺自己真的餓了,不過,相對于餓了,他倒是想起了守在家里的李昕,這一丟又把她丟了這么久,他對王熙菱道:“沒事,我上去睡一會兒,這一天,又要你多費心了,希望再天黑的時候,大家都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