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蕪湖回了紫極殿。
她的身體大致好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只是膚色要比別人白一些,沒有絲毫的血色。
她又為自己做了一副身子,這一次,蓮藕已經無法滿足她的需求,因為她耗費了太多的元神,蓮藕此種低階的物種,已經無法滿足于她。
微滟特意去了趟本族大蒼山,在那里折了一只千年古樹的枝干,又在本溪陵水里浸泡了幾個時辰,在上面施了自己本源的靈力法術,才放心的交給蕪湖。
蕪湖知道,這千年古樹本是她們孔雀一族的神木,是保佑她們大蒼山五彩孔雀一族的吉祥樹,長在本溪陵水河畔,常年接受孔雀一族的靈力滋養,可謂是整個大蒼山的靈脈所在。
孔雀一族有規定,除了天降大禍有滅族的危難,否則,任何人不得動用古樹。
蕪湖當然知道,微滟是偷的,她在古樹上灌用了自己的靈力,否則,這神木是無法用在她身上的。
神木做成的身子果然要比蓮藕的好上太多,蕪湖覺的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人也變的神清氣爽,而且還能撐著身子在院子里飛上幾個來回,這對蕪湖來說,簡直就是重生了一次。
蕪湖十分感激微滟,便不再把她當作自己的貼身侍女,而是與她結成了姐妹,一心待她,全心全意。
回到紫極殿以后,第一個來看她的人便是浣樂。
“我為姐姐你…。”浣樂眼圈紅的像只兔子,“真是蒼天有眼啊,姐姐你總算回來了!”
浣樂說著,便又捂著嘴巴哭了起來,她哭的很是真意切,一點也做不得假,旁邊的小仙娥一個勁的給她擦眼淚,弄到最后自己也哭了起來,“娘娘,您別哭了,您還懷著小殿下呢,對您身子不好。”
蕪湖實在看不下去了,“好了,要說回來,浣樂仙子你還虛長我幾歲呢,我該叫你一聲姐姐才是。”
蕪湖拿了桌子上的一枚果子吃,“如今我平安歸來,那你也回吧,我想歇息了。”
救她是一碼事,卻并不見的她以后可以和她毫無芥蒂的做在一起喝茶聊天,這件事對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在她心里恐怕一輩子也跨不過去了。
浣樂當然也知道,她們此后中間不僅隔著天睽這條天河,還隔了蕪湖的清白與性命。
浣樂這輩子,也無法還清的人情債。
三日后,天睽終于踏入了紫極殿的大門。
這是這么久以來,除了大婚當日那一晚,他第一次主動登上她的門。
這一日的天氣其實不是很好,九重天上接連下了兩日的大雨,甚至到了深夜還伴上了零星的雪沫子。
天睽進門來的時候,身上披了一身的雪白,映襯著本就俊美無匹的面容,更現天人之姿。
蕪湖正在學著人家的女兒家繡一方帕子,繡的是鴛鴦戲水,繡的很不好,歪歪扭扭的,鴛鴦的繡成了鴨子。
聽見動靜,她抬頭,兩人的視線就在空中撞上了。
蕪湖聽到了內心開花的聲音,靜寂無聲,花開不落。
天睽盯著她看了好久,直到看的蕪湖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長了什么丑陋的東西時,他才淡淡開口。
“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
蕪湖知道,因她救了浣樂一命,賠上了自己的清白,是以,他不想欠她。
蕪湖收起心底濃濃的失落感,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說來,我還真有一事相求。”
“說!”只一個字,簡單又利落。
“蕪湖只求,殿下以后能每日抽出點時間,來紫極殿坐一坐。”
天睽靜默片刻,盯著她的眼神明滅不定,看不出有什么情緒,只淡淡又道了個字,“好。”
此后,天睽果然信守承諾,每日里就算再忙,必定抽出時間來紫極殿一趟,不管時間長短,都會在她這里坐上一坐。
只是,晚上他必定回浣樂的房間。
蕪湖已經極為滿足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多了起來。
這一日,天睽又來到了這里,蕪湖將繡了大半年的鴛鴦戲水送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