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張走后，李悠然問齊叔，其他那些買魚的客戶目前怎么樣了？
齊叔告訴他，那些客戶不知道魚池里養了更高級的魚，他也故意不說，結果現在還是在購買鯉魚草魚之類。
李悠然點點頭，就這樣吧，高檔魚的數量本就不多，還要優先供給私房菜館，這些關系客戶方面，能遮掩就繼續裝糊涂吧。
另外從劉大廚那兒反饋的信息中得知，目前私房菜定價一萬兩千元的乙級酒席，近來居然越發的供不應求，這遠超出了當初的預計。
大多數客人訂餐的時候，往往先詢問有沒有乙級酒席，沒有的情況下才降為丙級基準酒席。
服務領班小周在這兒還搞出個花樣，每天晚上營業的時候，她根據預定情況，在每個包間的房門外掛上一個小木牌，上面標明乙、丙的醒目字樣，還用不同顏色加以區分。
之所以這樣做，給客人的理由是防止服務員送錯菜，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聽上去合情合理，實際使用中卻出現了另外的效果，那就是送錯菜的麻煩自然沒有，卻引起了客人之間的攀比之風。
尤其是那些以請客為主的，本來丙級酒席就已經滿足了需要，但進進出出、迎來送往之際，看到別人的包間掛著比自己高的等級標志，面子上實在是有些不爽。
兩千元的差價，在這些早已脫離基本需求的客戶眼中，完全是個可以忽略不計的價格。
于是，乙級酒席的供不應求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但主管劉大廚卻有自己的想法，并不因此就盡量滿足客人的需要，哪怕池子里有貨也不行。階梯形消費是必須的，這樣才能造成一定的心理落差和緊迫感，使高檔酒席的地位和品牌效應在客人的心目中形成足夠的分量。
為此，哪怕少賺點兒錢也在所不惜。所以私房菜館每晚仍然以二丙二乙的配置開席，訂餐嘛，自然是按先后次序排隊，先到先得，不容商量。
李悠然和齊叔聊起這個事情，都覺得非常有意思。
齊叔感慨地說，現在的市場營銷學問真是多，涉及到方方面面。他在上學習班之前還真不能理解這些東西。
“齊叔，高端客戶可不像尋常工薪階層，買啥東西都講究個實惠，價廉物美。這里面事情多著呢。你瞧著吧，按這個架式，等咱們的甲級酒席推出，照樣搶手。”李悠然信心十足地說道。
正說著這個事情，院門外汽車喇叭響了兩聲，隨后后勤部的金杯車倒駛了進來，一直退到魚池邊停下。
車門打開，穿一件單背心的馮大牛跳下來。
見到李悠然和齊叔都在，便興奮地大聲嚷嚷起來。
“老板，齊叔，瞧瞧我弄回什么來了。”
李悠然和齊叔對望一眼，一起迎了過去。
“大牛啊，瞧你樂成這個樣子，肯定和魚池有關，讓我猜猜，你該不會是把鰣魚啥的給買回來了吧？”李悠然直接就想到了這個，近期似乎沒有別的事情能讓馮大牛主管這么高興。
馮大牛的臉色一僵，隨即頗有些泄氣地說道：
“老板就是老板，一猜就中，真沒意思。”
“牛哥，你啥事兒都寫在臉上了，太好猜了。”小夏在一旁搭腔。
哈哈，在場的人都樂了。
“好了，不逗悶子了，卸車。”
馮大牛把車廂門拉開，指揮兩個伙計把幾個加蓋的尼龍網罩的塑料水箱抬下來，擺放到靠墻的樹陰下，拉開網罩。
李悠然湊近一瞧，只見箱子里裝著數十條身長十幾公分，呈橢圓形加側扁的半大魚，背部和頭部為灰黑色，上側略帶藍綠色光澤，下側和腹部銀白色，嘴巴倒是不小。
這就是聲名遐邇的鰣魚？看起來外表似乎并不出眾。
鰣魚是名貴的淡水魚，以味鮮肉細，營養價值極高著稱。其中又以野生長江鰣魚為極品，但據說已經瀕臨滅絕，有價無市。
馮大牛見小李老板面帶疑惑，連忙說道：
“肯定是鰣魚，這個可以保證，不過就是養殖的啦，野生的都快捕完了，實在沒地方找去。”
“是啊，老板，你不知道，我們牛哥現在整天琢磨這些個東西，都快成鑒定專家了。”旁邊的一位伙計說道。
“什么專家，別瞎說。”馮大牛瞪了伙計一眼。
接著，他告訴李悠然，這些鰣魚還是在上次西邊竇湖鄉的那家養魚專業戶那兒買的，那人真是能耐，與一家水產養殖研究院合作，人工繁殖鰣魚獲得成功，已經養了兩畝魚塘，不過因為時間還短，現在還沒有大魚。
另外這魚的價格可不便宜，每斤花了一百來塊錢，是后勤部采購過的最貴的魚了。
李悠然自然知道，馮大牛自擔任后勤部主管以來，對飯館采購范圍內的東西，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說他是這方面的鑒定專家也不為過。
既然他說沒問題，魚的來路又清楚，那就放心吧。
至于價格貴點兒，那更是無所謂了，經過空間溪水加工過的鰣魚，上桌時售價能漲十倍都不止，有的是人買單。
這時，小狗豹球也跑過來湊熱鬧，用小鼻子在塑料水箱邊嗅來嗅去。
“齊叔，這狗不會吃魚吧，鰣魚可是很貴的。”馮大牛見到小家伙的嘴離這些寶貝魚崽子很近，心里不禁有點兒緊張。
“呵呵，豹球很老實的，不會亂吃東西。再說了，這又不是貓，那玩意兒見了魚才是不要命哩。”齊叔笑著說道。
似乎是為了證明齊叔的說法正確，豹球嗅了一陣，便乖乖坐在李悠然的腿旁，近觀不語。
“嗬，這狗還真不錯，一副機靈樣。”馮大牛夸獎道。
李悠然摸摸豹球的腦袋，以示鼓勵。看來回頭兒可以再訓練它做幾個動作了。
接下來，他對馮大牛說，高檔魚不要怕貴，只要他能確定，就由他做主，繼續進貨。
馮大牛點點頭，說自己會小心把關的，然后指揮伙計把水箱消毒，放魚入池。
看來用不了多久，甲級酒席就可以開張了，這樣悠然農莊私房菜館才算形成一個完整的體系。李悠然心中合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