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前幾天就有點小感冒跡象,今天又在雪地里待了好幾個小時,回到北堂家之后,葉未央果然不出所料的感冒了,讓北堂觥看過之后,被逼著吃了好大一包藥,結(jié)果睡到半夜的時候卻一點好轉(zhuǎn)的跡象也沒有,反而滿嘴胡話高燒不退,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大冬天的居然全身發(fā)汗把棉被都捂濕了。
北堂聿司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從抱著她進房間開始就化身傭人,端水喂藥退燒擦汗,甚至連幫葉未央換衣服也不假手他人的親力親為,不管同樣心焦他的齊伯如何勸說,話都懶得回,只是沉默的冷睇了一眼,齊伯立刻小心肝一抖,趕忙顫巍巍的做西子捧心狀,乖乖的下臺一鞠躬了,而孤狼此刻正在被心臟病鬧的格外疲憊的北堂聿文房里守著,沒那個心思可以去管這邊的這一對,只在葉未央剛回來的時候去看了她一眼,確定她還活著,轉(zhuǎn)眼就立刻離開找自己正經(jīng)主人去了。
葉未央這感冒來的兇,反反復(fù)復(fù)的,好不容易勉強用冰袋跟酒精把體溫降了下去,過了不到一會兒卻又重新升到更高的境界,甚至一度在39度半之后停擺,被北堂聿司強制留下來跟著看護的家庭醫(yī)師北堂觥不停的看著體溫計,心里想的則是該怎么勸說北堂聿司盡快把人給送到醫(yī)院去,畢竟醫(yī)院醫(yī)療設(shè)施比較齊全,不然照這個情況再讓葉未央繼續(xù)這么燒下去的話,那可就不妙了,遲早會燒壞腦子的。
其實北堂聿司何曾不想把葉未央送到醫(yī)院去,可是看她因為發(fā)燒而漲紅的臉還有嘴里不斷冒出要回家的囈語,不知道怎的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寧愿徹夜不眠的陪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話,輕聲安撫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北堂聿司的安撫起了作用,在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折騰了所有人大半宿的葉未央,體溫總算是慢慢穩(wěn)定下來了,這讓守在房間里的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齊伯更是開心,葉未央燒退,證明他家大少爺終于可以回房梳洗休息一下了,他待會一定要讓小趙給少爺煮多幾碗姜湯灌下去,這種季節(jié),流感可是非常可怕的,這樣想著,便覺得葉未央其實也很可憐,一個女孩子家千里迢迢到陌生國度來,還要感冒發(fā)燒,若不是有幾位少爺幫著,此刻不知道已經(jīng)是流落到何種境地了。
葉未央一連睡了兩天才清醒過來,睜開眼的時候差點被天花板上的吊燈晃瞎眼,下意識的抬手擋在眼前,過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沒想到手才剛拿開,一張陌生的大臉驀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毫不設(shè)防的她立刻被狠狠嚇了一跳,心臟一陣劇烈跳動,差點沒滾下床,“你……你是誰?”
話一出口葉未央立刻不著痕跡了皺起了眉心,不僅嗓子疼的厲害,那聲音更是跟被沙礫碾過似的,難聽的要命。手按在脖子上,她試著又發(fā)了一個音,“啊……”
果然是她的聲音,而且還真的跟公鴨子一樣粗啞。
“抱歉抱歉,嚇到你了,”來人驀地將臉往后拉,坐著了身體在幾米外歪著腦袋朝葉未央笑咧出一排大白牙,又伸手指了指她的按著脖子的手,“大嫂,你在干什么?”練美聲嗎?
“大嫂?”喊誰呢?剛退燒不久,葉未央腦子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不過看面前那個陌生的小平頭男人,倒也長的挺賞心悅目,濃眉大眼的,鼻子很挺,牙齒很白,看起來相當(dāng)?shù)年柟狻?
這人是誰?她好像從來沒見過,扭頭左右看了看,她現(xiàn)在躺著的地方的確是北堂聿文在北堂家給她安排的房間沒錯,既然這樣,那眼前這家伙又是從哪個山旮旯離冒出來的?
葉未央疑惑的眼光落到陽光男身上,見他也是一身像模像樣的西裝筆挺,腦袋更是一片迷糊,他喊她大嫂?又是北堂聿文的兄弟嗎?
“哈,原來他們都沒跟你介紹過我,”陽光男像是抱怨一般皺了皺眉,隨即又笑了出來,仿佛心情一直都很好一樣,拿過桌面上的保溫壺開始倒水,一邊還不忘笑瞇瞇的側(cè)過頭看她,“鄭重介紹下自己,本人是北堂聿人,苦命的一直被打壓的你家男人的二弟,聿文的二哥。”
啊咧?葉未央怔了怔,她是有聽北堂聿文說過自己有兩個哥哥,原來傳說中的二少就是他啊,“你……”
“大嫂先喝口水潤潤喉嚨。”狗腿的遞上水杯,看起來相當(dāng)運動且陽光的北堂聿人笑嘻嘻的將手墊在葉未央后腦勺,讓她可以更方便喝水,又接著說道,“因為聿文現(xiàn)在的身體也不宜操勞,大哥又怕別人照顧不周,所以才特意讓任勞任怨的我先替他來看著大嫂你。”
葉未央感激的接過去喝了大半杯,喉嚨里的火辣痛感才稍稍緩了下來。
仔細端詳了一下北堂聿人,葉未央操著沙啞的公鴨嗓皺著鼻子說道,“你們?nèi)值荛L的都不像。”
“哈哈,好多人都這樣說,我們兄弟三個都各有一個樣,而且還奇跡的長的都不想我們爸媽,倒是我大哥,人人都說他有我爺爺?shù)挠白印!北碧庙踩丝雌饋砗芙≌劊樕弦恢倍紥熘芩实男Γ请p眼睛更是亮晶晶的相當(dāng)好看,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親近。
“我以前沒見過你,我還以為……”葉未央躺直在床上,側(cè)臉抱歉的看著他,“真是抱歉。”
“沒關(guān)系,大嫂不認(rèn)得我也是正常的事,因為大哥不在,所以苦命的我就只能暫代他的位置替他四處奔跑咯,”聳了聳肩,北堂聿人一臉的無所謂,但接下來又仿佛四川變臉一樣瞬間換了一副表情,苦哈哈的皺著眉大倒苦水,“大嫂,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才下飛機呢,今天睡不到兩個小時就被大哥挖起來了,你說他是不是很苛待我這個當(dāng)?shù)艿艿模磕甑装l(fā)工資都不多發(fā)一點給我……”
“怎么你覺得你工資很少?”北堂聿人抱怨的話尾音還沒落下,門邊立刻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葉未央扭頭一看,居然是一身休閑居家服的北堂聿司。
“大哥,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去休息下嗎?”被一向不喜歡人家在他背后說三到底的自家大哥抓了個現(xiàn)行,北堂聿人的臉色由慘白變成青綠然后再漲成豬肝色,摸了摸鼻子,心虛的張著兩只眼睛四下瞟著,看天看地看門看葉未央,就是不敢看北堂聿司。
“去休息,然后好讓你能繼續(xù)慢慢的數(shù)落我克扣你工資?”北堂聿司挑高了一道劍眉,面無表情的看著北堂聿人,慢慢的走了進來,葉未央看到他手上還拿著個托盤,上面有個冒著熱氣的小碗。
“沒有沒有,大哥你聽錯了,聽錯了。”耍寶的擺擺手,見北堂聿司走到床邊,北堂聿人趕緊識相的從唯一的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溜到門口,“大哥大嫂,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哈,哎,真是累,時差還沒調(diào)整過來呢……”
他說著,正要帶上房門,可是卻又驀地轉(zhuǎn)了回來,只探進來一個腦袋,朝躺在床上的葉未央擠眉弄眼,“對了,大嫂,我大哥這兩天為了照顧你,可是已經(jīng)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洗澡休息了呢,待會如果你心疼他就讓他上床躺一下唄,蓋棉被純聊天就可以了,觥說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不適合那個,嗯,你們懂的……”
“滾!”北堂聿司聽他越說越離譜,放下托盤,頭也不回的從齒縫里擠出這個字,不過葉未央看的出來,他眼里帶著無奈,嘴角卻似開心一般微微的彎起。
“Yes!sir!馬上滾,馬上滾。”嘿嘿賊笑著,北堂聿人快速的縮回腦袋,順帶很給面子的關(guān)上房門。
葉未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很搞笑。”性子乖張的好對她的胃口,其實他這個性應(yīng)該是排在三兄弟中的末尾才對,怎么就會夾在中間呢,北堂聿文瞧著怎么都比他成熟。
“他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即使在公司里歷練了幾年也是一個樣,一點也看不出穩(wěn)重感。
北堂聿司說著,將那散發(fā)著肉香的小碗從托盤里拿了出來,用勺子攪動了幾下,沉聲道,“起來喝點粥吧。”
葉未央動了動鼻子,一聞到那粥的味道,肚子立刻配合的咕咕叫起來,兩天沒半顆米下肚,都只是靠輸液維持生理需要,現(xiàn)在這會兒清醒了,不餓才怪。
雙手撐著床墊,一個使力就想坐起來,可是雙腿自膝蓋以下卻是又癢又疼,只是一動就讓她難受的直抽氣。
北堂聿司連忙放下粥碗,拿了兩個枕頭打直擺好,將手穿過她腋下扶著她替她就著力,輕松的將她舉了起來,讓她能往后靠坐在床頭上,“小心,你的腳凍傷了,要養(yǎng)幾天才行。”
“不會殘廢吧?”葉未央聽到他的話,明顯楞了下,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小腿的確是被凍的夠嗆,她當(dāng)時就在擔(dān)心自己的腳會不會出問題,果不其然。
北堂聿司單手端著碗,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別亂想,只是小小的凍傷,很快就會好的。”
“哦……”
“張嘴。”舀起一瓷勺的粥,吹涼之后再遞到她面前。
“啊。”葉未央反射性的張大了嘴巴,將那口混合著蔥香的肉粥吞了下去,瞇著眼感受軟糯的米飯在嘴里化開的感覺,舒服的連腳趾間都能冒泡了。
“那天,我走之后,”北堂聿司邊喂葉未央吃粥邊問道,眉心微微蹙起,“你吃了很多冰激凌?”
葉未央停頓了下,然后才張嘴吞下那口肉粥,“……我生氣的時候就想吃東西,冰的最好。”可以解恨。
“……胃不好不要老是吃這些。”再舀一勺粥,吹涼,遞到她嘴邊,“張嘴。”
“啊。”
現(xiàn)在他們兩人的模樣,很像在G市的時候,他為她夾菜,也是如此霸道不失溫柔的命令她張嘴……葉未央望著面前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瞬間醒悟過來,現(xiàn)在在自己面前的還是北堂聿司,不是方守正。
“等等!”
北堂聿司頓了下,一手拿勺一手托晚,眼神帶著不解,“怎么了?”
“你……你……你……你不是很不待見我嗎?為什么突然這么好的又照顧我又喂我吃東西的?”
詭異,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
被北堂聿司突如其來的溫柔舉動弄的有點心驚肉跳的,反射弧特長的葉未央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兩個現(xiàn)在的舉動有多親密,明明那天還決絕的在餐廳里丟下她,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成這副“賢淑”模樣了,瞅著他眼底帶著的淡淡笑意,上帝,她幾乎要以為他中邪了,這么想著,手便貼到了他額頭上,“沒發(fā)燒啊,你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惹了什么不該招惹的東西?”所以才會這么反常?該不會等過幾天那位‘好兄弟’離開了,他就又會變成以前那冷冰冰的大少爺模樣吧?
北堂聿司看著她疑惑且小心翼翼的模樣,心知她在擔(dān)憂什么,嘴角勾了勾,突然湊近她,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一只手扶著她的后腦勺,一低頭快速的吻住了她。
葉未央倏地瞪大了雙眼,察覺他的舌頭在自己嘴巴里來回的掃蕩勾纏,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感覺在她的腦子里沖擊碰撞,帶出以往纏綿的熟悉韻律。
起初的僵硬過去,輕微的掙扎過后,身體便慢慢的放松下來,雙手也跟著無意識的攀了他的肩膀,隨著他的動作轉(zhuǎn)動著脖子巧妙的配合著他。
粥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丟回了桌面上,北堂聿司不受控制的將她攬到自己懷里,感受著彼此的體溫,逐漸的加深這個遲到了太久的重逢之吻,舌頭與她的嬉戲纏綿相濡以沫,挑逗著她的靈魂跟心緒,欲罷不能。
葉未央第一次覺得自己是真的柔弱無骨的,雙手抵在北堂聿司胸口,仰著頭閉著眼感受著久違了的心動感覺,心里有種熱熱的滾動的感覺想要噴涌而出,隔了好幾個月,總算與他再次貼近,說不心酸感動是騙人的。
一吻罷,兩人都有點氣喘吁吁,特別是葉未央,臉更是漲的通紅,她剛又忘記要用鼻子呼吸了。
伸手拭掉她臉頰上的淚痕,在她發(fā)際落下一吻,將額頭抵著她的,北堂聿司輕輕的笑出聲,帶著濃烈男性氣息的呼吸拂過臉頰,葉未央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討厭道明寺?”
“……”葉未央仰著頭看他,臉上的表情很是迷茫。
北堂聿司將手貼在她后背上,眷戀般慢慢摩挲安撫,黑亮的眸子盯著兩人交握的手,認(rèn)真的繼續(xù)說道,“所以我不會像他一樣,忘記自己愛著的女人。”
感覺懷里的身體僵硬了下,他將下巴抵在她發(fā)旋上,悶聲輕笑。已經(jīng)將話說的這么明了,如果她還聽不懂,那就別怪他繼續(xù)親到她明白。
葉未央收緊了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倏地抬起頭,身子往后仰,讓自己可以看到北堂聿司的臉,聲音悶悶的,帶著公鴨嗓特有的沙啞聲線,呼吸急促卻又假裝鎮(zhèn)定的問道,“你是說真的?”
北堂聿司挑了挑劍眉,但笑不語。
于是葉未央開始不淡定了,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咬著下唇小小聲的再問了一次,“沒有騙我?”
北堂聿司的回答是將她的手拉過去,攤開貼在他自己胸口,黑色眸子里滿是笑意跟寵溺,“你可以聽聽它的回答。”
嘴角的弧度在漸漸擴大,即使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喜悅的淚花,可是葉未央?yún)s依舊嘴硬的嚷嚷,“我不會讀心術(shù),也聽不懂它說的話,要不,你來幫它翻譯一下?”
“好。”從不拒絕的允諾,一如當(dāng)初的方守正對她的包容。
“它說,”北堂聿司將她微涼的手收緊,認(rèn)真而又嚴(yán)肅的與她盈~滿淚水的雙眼對望,用清晰而沉穩(wěn)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對不起,用那樣的方式離開了你;對不起,忘記了你那么久;對不起,不應(yīng)該自作主張的推開你;對不起,讓你傷心了那么久。
“還有,”頓了頓,臉上帶上了點微郝,但他的眼睛卻不避不閃,執(zhí)著的與她的對望,已經(jīng)變化為全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深深的眷戀跟期許,低沉磁性的語調(diào)緩慢而堅定的將他未曾說出口的深情道出,“我愛你,未央。”
聽著他堅定不帶一絲猶豫的回答,葉未央嘴巴張了幾下,想要說的話最終沒有說出來,只是全數(shù)化成一聲嗚咽,蓄滿眼眶的淚早就不受控制的奔流而下,昭示著主人的感動與驚喜。
在美國短短不到半個月時間,她發(fā)現(xiàn)她自己變的越來越愛哭了,這全都是因為北堂聿司這個混蛋害的,嗚嗚,莫名其妙的告白做什么,不知道這樣會讓她圓滿過度開心到爆嗎?
葉未央泄憤似的邊嚎啕大哭邊把眼淚全都擦在北堂聿司衣服上,默默的將自己連日來所謂的煎熬跟委屈還有思念,全都通通化在哭聲里,隨著空氣消散飄遠。
“好了,乖,別哭,”北堂聿司心情大好的將她一頭凌亂的長發(fā)揉的更亂,嘴角噙著笑小聲的哄著她,“好好保存體力,快點好。”
葉未央用通紅的眼瞪他,耍賴的在他胸口亂蹭一通,抽抽噎噎的說道,“我……我不……干嘛要……嗚……保存體唔……體力,偏不,嗚嗚……”她就是要哭,非哭不可,委屈了那么久還不給她發(fā)泄一下嗎?她都覺得自己快憋屈憋成帶神經(jīng)病的烏龜了。
“好好,都依你,都依你。”家有悍妻,病人最大,面對葉未央的撒潑,北堂聿司只好無奈的舉手投降。
“我要吃你做的雞湯。”
“好。”
“我要你今天晚上陪我。”
“就只是今天晚上?”北堂聿司挑眉。
“怎么?不肯?”葉未央兇巴巴的揪住他的衣領(lǐng),眼睛里帶著威脅,現(xiàn)在在她面前的是方守正,不是初見她的北堂聿司,所以她可以大哭,可以耍賴,可以放肆。
“肯,當(dāng)然肯,”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北堂聿司戲謔的笑道,“以后的日子天天都陪著你,如何?”
“不行,如果你把時間都拿來陪我,那以后誰來賺錢養(yǎng)家?”她可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葉未央吸著鼻子,皺了皺眉,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好,一切都依老婆大人的。”北堂聿司悶笑出聲,靠在他胸口的葉未央就這么一路聽著他低沉悅耳的笑聲,還有胸膛的輕微震動。
過了一會兒——
“我要洗澡。”將臉上的眼淚都蹭干凈,再抽了一張紙巾擦掉鼻涕,葉未央眨著眼睛要求,大概他也才剛洗完澡不久,在他身邊她都能聞到很清新舒服的水汽,不像她,睡了兩天,頭發(fā)都快糾結(jié)的能榨油了,她自己摸著都覺得惡心,所以洗澡是肯定要的。
“你的腳還不能碰水。”北堂聿司瞄了一眼她被子底下的兩條腿,醫(yī)生交代的,上面還摸著藥膏。
“……那坐著洗?我保證不讓腳碰到水。”這樣總行了吧?
“好。”
“現(xiàn)在就洗。”葉未央強調(diào)。
“也可以,”北堂聿司頓了頓,繼而眨著眼笑開了,“我?guī)湍阆础!?
“呃?!”那A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