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阿巖,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看你都沒怎么吃啊?”中午飯快結(jié)束時,葉明秀見高巖面前的菜只動了很少一部分,而且整個吃飯的過程中都是一副心思沉沉的模樣,不禁有些擔心。
“哦,沒事,外婆。我本來就不大能吃,今天已經(jīng)吃了很多了。”其實,高巖從剛才回來途中直到前一秒鐘都還在想李靜靜和阿振的事情,“我吃飽了,我來洗碗!”
說著,他一把奪過了司徒允的飯碗,而后者嘴巴里正塞著只大蝦,發(fā)出了含糊不清的抗議:“你干嘛,我還沒吃完呢!”
“你已經(jīng)吃完了,趕緊幫忙收拾桌子!”高巖不由分說,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朝廚房跑去。
葉明秀跟在外孫身后進了廚房:“阿巖,放著吧,碗我會洗的。”
“外婆,您身體不好,還是要多歇息。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好了!”高巖連忙又將她扶了出去,在前堂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來,看會兒電視,等一會兒,我給您泡杯茶!”
葉明秀推辭不過,只好坐了下來,一雙混濁的雙眼有些濕潤,搓著雙手,喃喃道:“我有個好外孫,以后可就享福了。”
高巖聽了一陣心酸,只恨自己這些年沒有早點到島上來看外婆,多盡些孝道。他很想等一會兒邊陪外婆看電視,邊和她聊聊天,但沒辦法,現(xiàn)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反正,以后還有的是時間,等他解決了那些令人頭痛的問題,一定坐下來好好陪陪外婆。他一邊飛快地洗碗,一邊如此安慰自己道。
“外婆,我給你泡好茶了,您慢慢喝,別燙著了。藥我已經(jīng)給您放在茶幾上了,等一下別忘了吃。我和司徒先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一會兒再回來!”
“你們要去哪兒?”葉明秀接過外孫遞過來的茶杯,放在了一邊,問道。
“沒事,就去海邊轉(zhuǎn)轉(zhuǎn)玩玩。”
葉明秀畢竟上了年紀,和一般老人一樣容易多想擔心:“海邊?這島上的海邊不是懸崖就是亂石灘,不少地方潮水還很兇,容易受傷,你們可要小心啊!”
“放心吧,外婆,沒事,我們就遠遠地看一看,那個司徒,他是個專門寫游記的,所以想看看島上的風土人情什么的。”高巖怕外婆擔心,連忙改了口,原本想問她的一個問題也由此又吞回了肚子里,沒有說出口。
“高巖,你也太沒人性了,連飯都沒讓我吃飽,就這么奪了我飯碗,現(xiàn)在又急急忙忙地把我給拖出來,到底想干什么?”
五分鐘后,與高巖并排行走,不,應(yīng)該說是讓高巖拖著走在夕海路上的司徒允不滿地對朋友抱怨道。
“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
“想到我在哪里見過那輛自行車了!”
“什么自行車?”司徒允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把話說清楚!”
“是剛才那個叫阿振的少年騎著的自行車,我想起來了,昨天后半夜,女鬼讓我的看的尸體旁也有一模一樣的一輛,只不過已經(jīng)摔壞了!”
“那又怎么樣,擁有同樣款式的自行車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今天女鬼又出現(xiàn)在了李靜靜身后,而且我跟李靜靜說到女鬼個模樣時她好像是知道些什么的——要不是那個叫什么阿振家伙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說不定我還真能從李靜靜嘴巴里問出點什么來。而李靜靜跟那個阿振好像還是對小情人,阿振又有這么一輛自行車,這期間必定有某種聯(lián)系!”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聽著讓人頭暈!等等,難道我們現(xiàn)在又要去找李靜靜和阿振?他們可是學生,現(xiàn)在正在上課呢!”
“不,我想去找找現(xiàn)實中是否存在那座海灘,如果真的存在,就足以證明昨晚那一幕并不是女鬼給我看的幻想,而是真實存在的——一場已經(jīng)發(fā)生或者即將發(fā)生的悲劇!”
“你認為,女鬼昨晚給你看到是阿振遇害后的模樣?是她的殺人預(yù)告?”
“不,我不認為那具尸體是阿振,雖然沒有看到臉,但體型差太多……”
“我怎么越聽越糊涂?”
“算了,現(xiàn)在我自己也說不明白。反正我們先找到那個地方就是了!看昨晚那海灘上滿是黑色礁石的樣子,應(yīng)該就是這座島上的!我剛才本想問問外婆有沒有這個地方的,但怕她擔心就沒說。”
“怎么找?”司徒允一聽,深表懷疑,“就算如你所言,那海灘就是這座島上的,可鬼知道這島上有多少類似的石灘?”
高巖正準備說些什么,就聽到有人在背后招呼他們:“兩位大哥,這么巧,又遇上了!”
他和司徒允雙雙回頭,看到昨天拉他們來這里的電動三輪車夫之一,那個叫阿德的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正騎著他的綠色電動三輪車,從后面跑過來。
“我正好送一個客人到前面,沒想到回頭時就遇上兩位大哥了,”阿德是個能言善道的家伙,見了他們就跟見了親兄弟一般熱絡(luò),“怎么樣,要不要用車啊?”
本來,昨天見阿德如此欺負一個拾荒老人,高巖對他印象惡劣,不太想用他的車。但現(xiàn)在環(huán)顧四周,這長長的道路前后只有他這么一輛電動三輪車,也就只好將就一下了。
“對了,阿德,我跟你打聽個事。”
“你盡管說,大哥!”
“你知不知道,這座島上有這么一座礁石灘,灘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黑色石頭……”
阿德聞言皺起了眉頭:“大哥,你這可問倒我了,這島上基本上都是這種海灘。”
司徒允馬上就瞄了高巖一眼——我說什么來著?
“你別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高巖連說帶劃道,“但是這座海灘邊上還有一座小山,山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只坐著的大禿鷲。”
啪!
騎坐在三輪車上的阿德一拍大腿,將在場的另外兩人都嚇了一跳。
“大哥,這下你可真算是問對人了!”
“你知道這個地方?”
“真有這種地方?”
高巖和司徒允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發(fā)問。
“有啊!那山就在我住的那個村子附近,名叫黑鷲山,我以前讀初中的時候,為了抄近路,經(jīng)常從那山下小道走到鎮(zhèn)上的學校,比走大路要省不少時間,就是小道與下面的海灘有十多米的落差,不**全,所以我都是瞞著家里偷偷走的。”阿德說到這里,露出了好奇之色,“大哥,你打聽這個地方做什么?”
“哦,是這樣,”高巖一把扯過司徒允,拿他當擋箭牌,“這家伙是搞攝影的,前陣子在旅行雜志上看到不知什么人拍了這黑鷲山和下面海灘的照片登在上面,很是壯觀,他就心癢了,非要來看看。但雜志上只粗略寫了照片是在暮顏島拍的,沒寫清具體地方!”
雖然他的話如果仔細推敲起來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不過大概也沒見過多少世面的阿德應(yīng)該是被他那幾個所謂的“攝影”、“雜志”之類的詞語以及司徒允到哪都不忘帶的那只單反相機給唬住了,興奮不已:“哎呀,沒想到我們這種小地方都能上雜志,真是太好了!原來這位大哥是攝影師,難怪看著這么與眾不同!”
司徒允向來就是個厚臉皮的家伙,現(xiàn)在給了他根竹竿,他二話不說就直接順著桿子往上爬了:“哪里,哪里,小意思!”
“阿德,黑鷲山離這里遠嗎?你能帶我們?nèi)幔俊?
“不遠,”阿德?lián)]了揮手,“其實沿著這條夕海路一直走到前方海角拐外處,再往右走一天小道,坐我這車大概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那還等什么,快帶我們?nèi)グ桑 边@一次,司徒允比高巖還積極,率先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