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王府后院,在司馬清悅強(qiáng)烈的堅持下,商衡被安排到了和司馬清悅同一個院落的房間里養(yǎng)傷。
商衡已經(jīng)昏迷了三天,由于事先用真氣護(hù)住了心脈,所以沒有性命之憂。司馬昱急的整天寢食難安,這樣一個鬼神莫測的謀士若是失去了,不亞于直接斬斷了雙手,眼下謀劃剛有些起色就出了這樣的事,讓一向溫文爾雅的他變的暴躁如雷。
瑯琊王府懸賞招募名醫(yī),來為商衡醫(yī)治,可是來了無數(shù)大夫全都束手無策,都查不出問題所在,因為被無影刀擊中的話無痕無傷,無痕無傷又如何療傷,司馬昱為此一籌莫展。
司馬清悅每天都陪在商衡身旁,只讓茗兒在旁邊伺候,這里用不到劉三,劉三被安排在海棠苑替商衡看著宅子。司馬清悅已經(jīng)哭過了好幾次,商衡昏迷了三天,她就在旁邊陪了三天。司馬昱看的心疼,卻也無可奈何。
“田湛,京城的名醫(yī)都找過了嗎?”司馬昱問田湛道。
“回稟王爺,不但是京城的名醫(yī),就連宮里的御醫(yī)也全都找了個遍。”田湛回答道。
“京城找完了,就到外面去找,本王就不信沒人治得了這個傷。”司馬昱臉色陰郁道。
“諾?”
田湛剛要出門,卻見到門口來了個邋遢和尚。
“化緣,化緣了啊。”邋遢和尚看到田湛出來,故意上前擋著他大聲喊道。
“走開,老子有急事。”田湛撥開邋遢和尚道。
“你可是急著去找大夫的?”邋遢和尚問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田湛奇道。
“全金陵城的大夫你都找了個遍了,貧僧如何不知啊?”邋遢和尚說道。
“你會治病?”田湛一臉不相信。
邋遢和尚也不說話,瞥到王府門口張貼著王府的懸賞告示,上去一把扯了告示。
“你這和尚,膽敢撕毀王府發(fā)布的告示?”田湛說著就要抓邋遢和尚。
“慢著,貧僧既然劫了告示,自然就與醫(yī)治的手段,你如何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抓我?”邋遢和尚說道。
田湛細(xì)細(xì)一想,好像是這么個理,“好,我便帶你入府,若是治好了,王爺自有賞賜,若是治不好別怪我不客氣了。”
田湛將邋遢和尚帶到了司馬昱面前,司馬昱正在客廳假寐,聽說有人主動揭了告示,便親自出來迎接,看到邋遢和尚直接忽略了他的衣著,開門見山的問道,“這傷你可能治?”
“不能。”邋遢和尚道。
“田湛,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找這么個叫花子來消遣本王是嗎?”司馬昱大怒。
“王,王爺,真,真的是這和尚揭的告示啊。”田湛嚇的面如土色,邋遢和尚此刻已經(jīng)在他心里面被殺死了十七八次了。
“王爺莫急啊。”邋遢和尚笑著道,“貧僧不會治,但貧僧知道有人能治啊。”
“快說,何人能治,本王立刻親自去請。”司馬昱急道。
“王爺莫急,請王爺先帶貧僧前去看望傷者。”邋遢和尚道。
司馬昱親自帶著邋遢和尚來到商衡的房間,茗兒見王爺進(jìn)來立刻跪下行禮,司馬清悅趴在商衡的床邊睡著了,而商衡依舊靜靜的躺在那里。司馬清悅被驚動了,醒了過來。
“悅兒,這位師父來看看先生的傷。”司馬昱輕聲說道。
“讓他走吧,師父需要安靜休息。”這幾天來來去去十幾波大夫,司馬清悅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了。
“若我說有人能治他,你還要趕我走嗎?”邋遢和尚說道。
“我不信,全金陵城的名醫(yī)都來過了,還有誰能治他?”司馬清悅落寞道。
“旁人治不了,這天下只有一人能治的了。”邋遢和尚故作神秘道。
“是誰?我立刻去找他。”司馬清悅又燃起了希望。
“不用找,這個人就是你。”邋遢和尚笑瞇瞇的看著司馬清悅道。
“你是開玩笑的嗎?我可不懂任何醫(yī)術(shù)啊。”司馬清悅詫異道。
“商衡有沒有跟你提到過枯葉啊?”邋遢和尚問道。
“師父的確跟我提到過。”司馬清悅馬上反應(yīng)了過來,“您就是枯葉禪師?”
“正是老衲。”邋遢和尚承認(rèn)了自己枯葉的身份。
“悅兒,枯葉是誰?”司馬昱沒聽說過枯葉的名號。
“王爺可還記得興嚴(yán)寺偈語?”枯葉禪師提醒道。
“那偈語是大師所寫?”司馬昱一下震驚了。
“正是。”
司馬昱沒想到又一位神鬼之才被自己遇到了,當(dāng)下向枯葉行了大禮。
“王爺,救人要緊,莫要耽擱了,還請摒退左右,除了郡主以外其他人全都退出去。”枯葉也不跟司馬昱啰嗦了,直接開始趕人。
司馬昱帶眾人離開了房間,并且下令將這個院子增派護(hù)衛(wèi)加強(qiáng)了警戒,任何人未經(jīng)他本人允許不得踏入這個院子,以免打擾了商衡的治療。
商衡此刻臉色蒼白無血,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全身上下毫無真氣的波動。枯葉伸出一指點向商衡眉心,注入一道真氣在商衡體內(nèi)探查了一番,不一會兒便收回了真氣。
“又是無影刀?”枯葉奇怪道,“他的真氣怎么會只剩下三分之一?即便是如此,憑他現(xiàn)在也不至于擋不住無影刀啊。”
“無影刀是什么功夫?”司馬清悅第一次聽說無影刀。
“無影刀介于武學(xué)和法術(shù)之間,不需要真氣催動,凝空氣為刀,殺人于無形,中者無任何傷口,輕者經(jīng)脈封閉,重者經(jīng)脈盡斷,若擊中要害當(dāng)場斃命,這門功夫極難修煉。”枯葉介紹道。
“那到底是誰傷了他?”司馬清悅問道。
“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也許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未必接受得了。”枯葉搖頭道。
“這個暫且放一邊吧。”司馬清悅頓了頓,說道,“大師說只有我能救他,還請大師為我指點。”
“這次無影刀只是封閉了他的經(jīng)脈,而他的真氣全被封閉在心脈,按正常情況的話,他只需要動用元神便可以自行療傷,但現(xiàn)在他卻昏迷不醒,所以只能靠外力來打通他封閉的經(jīng)脈,放出被封閉的真氣。”枯葉頓了頓道,“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你能做得到,因為這需要使用天音訣,將鬼谷秘術(shù)中的損兌之術(shù)發(fā)揮出來。”
“可這鬼谷秘術(shù)我尚未修煉,師父讓我達(dá)到地境圓滿后再開始修煉鬼谷秘術(shù)。”司馬清悅有些為難。
“此一時,彼一時,修習(xí)鬼谷秘術(shù)的關(guān)鍵是領(lǐng)悟,商衡能教你修煉天音訣,可見他對你的悟性是認(rèn)可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枯葉鼓勵道,“好了,怎么做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修道之人當(dāng)有一往無前的決心,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老衲也只能幫到這里,這些日子我會住在王府,有什么情況可以找我。”說罷,枯葉徑自出了房間。
司馬清悅在床前的香爐中點燃靈蓍草,看著躺在床上的商衡,神情堅毅的說,“師父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損兌法靈蓍。損兌者,機(jī)危之決也……”鬼谷秘術(shù)損兌術(shù)的文字在她腦中閃過。一刻之后,司馬清悅睜開眼睛,微微一笑,取出碧寒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