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在聽完小魚兒的訴說后,宋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之間的情況有些復雜。”
“為什么這么說?”小魚兒關切地問道。
他對你應該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宋仁剛想這么說,但在看到小魚兒期待中又帶著些許不安的目光時,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從小魚兒所說的她和蘇格蘭兩人平時的相處細節(jié)中,宋仁能看出來,那個叫蘇格蘭的小子應該就只是把眼前的小姑娘當成了妹妹一樣在看待。而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剛開始應該也只是把對方當成了哥哥一樣在依賴著,可隨著心智的成熟,以及最近經歷和見識到的一些事情,小姑娘的心里開始產生了一種對男女之情的懵懂認知,而對小姑娘來說,接觸得最多也最親近的異性,就是那個叫蘇格蘭的小子,于是那個小子理所當然的就成了眼前這個小姑娘懵懂情愫的唯一傾瀉對象。
只是,這件事不僅那個小子沒有注意到,就連這個小姑娘自己也沒有絲毫察覺。
宋仁覺得自己不該這樣簡單粗暴的就抹殺了小姑娘心中這份懵懂美好的情愫,但若不管不顧的話,小姑娘無疑會受到很多傷害。可……就算要插手,他又該怎么做?
直接撮合這兩人?且不說那個叫蘇格蘭的小子,恐怕就連眼前這個對自己內心情愫沒有絲毫察覺的小姑娘也會覺得難以接受吧,畢竟這兩人表面上還都是把對方當成兄妹的。那干脆拆散……這對小姑娘來說好像又有些殘忍了,而且那小子也沒有這方面的想法,這么做也顯得有些多此一舉……
宋仁陷入了沉思,心里不斷地想出一個又一個的方案,但都一一否決了。
可惜宋仁在那個世界兢兢業(yè)業(yè)二十多年,卻從未接到過一起任務是幫助別人談戀愛的,而他本身也沒有過什么情感經驗,和自己妻子那是直接一見鐘情,愛情雖然來得晚了些,但情感之路卻是一帆風順。
讓他幫情況如此復雜的小魚兒出主意,無異于趕鴨子上架。
可他卻又無法做到對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不管不顧,要說為什么的話……
嗯?自己為什么要管這事?
宋仁剛察覺到了一絲異常,開始對自己的行為產生迷惑時,一旁的小魚兒卻有些坐不住了。
“你倒是說啊!我和格蘭之間怎么就奇怪了?”小魚兒再次問道。
這個問題直接把剛剛有些清醒的宋仁再次拉回到了之前的那一堆亂麻中,支支吾吾地回道:“這個……我也有些解釋不清……不過……你們之間這樣的關系是不行的……”
“嗯?為什么這么說?”小魚兒聽得極為認真。
“嗯……這個……”
看到宋仁憋得臉都紅了起來,坐在桌子邊的鐘琴不由得捂嘴偷笑了起來,然后出聲為自己的丈夫解起了圍:“你們兩先過來吃飯吧,飯菜要涼了。”
宋仁如獲大赦,連忙說道:“對,先去吃飯。”說罷,也不再看小魚兒一眼,站起身就朝桌邊走了過去。
小魚兒顯得有些泄氣,白了宋仁一眼,然后才從床上爬起了身。
“看樣子你們聊得很不錯?”鐘琴看了一眼正坐在床邊收拾的小魚兒,小聲地朝坐在身邊的宋仁問道。
“嗯,還行。”宋仁回道。
“那這個小姑娘的來歷打聽清楚了沒?”鐘琴問道。
“嗯?”宋仁微微一愣,然后才想起了自己抓小魚兒回來的主要目的。
他本來是該問清楚這個小丫頭的來歷,然后好做出相應對策的,可兩人聊著聊著,話題好像就偏向了奇怪的方向,到最后直接就變成了情感訪談。
想到這,宋仁不由得感到有些懊惱起來,嘆道:“著了那個小姑娘的道了。”
鐘琴再次捂嘴一笑:“我就知道是這樣,算了,一會兒我來試試吧。”
另一邊,小魚兒在洗了把臉后也終于醒悟過來,認清了事實——她現在正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被軟禁著,而在外面,胡家兩姐妹還在心急火燎地四處找著她。
她現在應該做的可不是和什么陌生的大叔聊天吃飯,而是趕緊回去報平安!
想到這,小魚兒連忙來到了那夫妻二人面前,剛想開口說些什么時,鐘琴卻率先笑著開口道:“來,坐下吃飯吧。”
看到那張屬于媽媽的自己曾日思夜想的面孔,小魚兒心中一軟,心中不由得動搖了起來。
好久沒吃過媽媽做的飯菜了,這也許是最后一次了吧……
想到這,小魚兒沒再堅持,乖乖地坐了下來。
對不起,狐貍姐姐,我之后一定會好好道歉的。
……
與此同時。
在房間外面的街道上,蘇格蘭也慢慢地尋找了過來。
宋仁是在那個世界混跡多年的老手,自然知道如何掩飾自己的蹤跡。蘇格蘭無法追蹤,只好圍著損壞的通訊器出現的地方開始四下搜尋了起來。每到一個地方,他就會展開精神力,將周圍的民居里里外外搜索一遍,這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但為了小魚兒,蘇格蘭也顧不了那么多,只是很小心地控制著精神力,盡量不打擾別人,如此一來,搜尋的效率也就降低了不少。
好在通過信仰之力的模糊感知,蘇格蘭能隱約察覺到小魚兒尚還留在這座城市中,而且并無大礙——但他對信仰之力的使用還不夠熟練,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不過到現在,小魚兒也已經失蹤了快三個時辰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再找不到的話,也許就只有求助于白越狐,發(fā)動王室的力量了。
如果可以的話,蘇格蘭并不想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因為那樣很有可能暴露小魚兒的神族身份,但現在小魚兒的安危都還無法確定,是否會暴露身份也就顯得沒那么重要了。
露露已經離開了蘇格蘭的懷抱,緊緊跟在蘇格蘭身邊,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不停地四下張望著,淚水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憋了回去卻從鼻腔里流出,她只能不停地吸著鼻子,堅強地忍住了沒有哭泣。
小魚兒還沒有找到,她還不能哭,一哭就更找不到了。
這時,蘇格蘭微微一愣,停了下來,然后扭過頭看向了某間不起眼的民居……
……
在一間不起眼的小屋中,正在吃飯的三人同時一愣,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小魚兒和鐘琴會停下來,是因為神族對精神力的敏銳感知讓她們察覺到了剛才從整間屋子中一掃而過的精神力,宋仁會停下來則是因為察覺到了妻子的異常。
“怎么了?”宋仁看著妻子問道。
“剛才好像有人用精神力掃過了這里。”鐘琴回道。
聽到這話,宋仁不由得面色一變。
對于自己妻子的精神力感知能力,他不會有絲毫懷疑。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鐘琴之所以察覺到了宋仁的靠近,就是因為先感知到了宋仁的精神力。而在兩人從奴隸主那里逃離之后,也是靠著鐘琴對精神力的敏銳感知能力,才讓兩人避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捕。
“是那些人嗎?”宋仁面色陰沉地問道。
“不清楚。”鐘琴微微搖了搖頭,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臉上開始冒出了陣陣冷汗,“那人的精神力比我強了太多,我不敢輕舉妄動,而且……就算是現在,那人也在‘看’著這里。”
聽到這話,宋仁立馬邊把手伸到了桌下,想取出藏在那里的匕首。
這時,坐在對面的小魚兒卻一臉驚喜地說道:“是格蘭,格蘭來這里了。”
聽到這話,宋仁微微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格蘭?就是之前這個小姑娘提到的那個小子?這樣的話,應該和奴隸主那些人沒有什么關系了……
想到這里,宋仁稍稍松了口氣,隨即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起了眼下狀況的應對之法。
那個小子顯然是已經發(fā)現了在這里的小姑娘,應該就是來要人的,可他還沒從這個小姑娘口中問出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她是否認出了自己妻子的神族身份,不能就這么放她離開。
想到這,宋仁面色一沉,再次把手伸向了桌下。
這時,一旁的鐘琴松了口氣:“他的精神力已經收回了。”說罷,她扭頭看向了宋仁,卻注意到了宋仁手上的小動作,臉上的神色不由得一變,“阿仁,你……”
“還不知道那小子的來意,不能放松警惕。”宋仁面色沉重地回道。
“可……”鐘琴顯得有些猶豫。
身為神族人,她對精神力的感知極為敏銳,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與精神力如此強大的人為敵。
宋仁卻誤以為自己的妻子又開始于心不忍了,剛想開口說些什么時,院子外的大門卻傳來了敲門聲。
宋仁站起身,將匕首藏在了腰間,看著鐘琴說道:“我先去會會那小子,把他堵在外面,你抓緊時間問一下這個小丫頭,看她是不是發(fā)現了你的身份,然后盡快來告訴我結果。”
“嗯。”鐘琴認真地點了點頭。
宋仁面色一柔,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鐘琴的面頰,鐘琴按住了他的手,將其貼在了自己側臉,雙眼溫柔地望著宋仁,感受著其手心的溫度。
兩人相視無言,但一個眼神的交流卻又勝過了千言萬語。
眼前的一幕讓小魚兒看得有些出神,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
兩人的溫存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瞬,宋仁便抽回手,轉身往門外走去了。
鐘琴則是扭過頭看向了小魚兒,一臉嚴肅地問道:“小姑娘,時間不多了,現在我問一個問題,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
小魚兒神色復雜地望向了自己曾經的“媽媽”,微微點了點頭。
“第一個問題……”鐘琴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盯著小魚兒問道,“你是不是神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