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是一群過著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的人,他們或收錢辦事,或接受任務,或是組隊去殺元獸……無論做什么,都是用命在博,隨時死去都不意外。
一般來說,一個傭兵,其完整的一生應該是這樣——前半輩子在不斷的接任務辦事賺錢中度過,后半輩子則用存下來的積蓄花錢組建傭兵團獵殺元獸獲取術(shù)法材料。這是因為但凡與術(shù)法有關的東西,價格都格外高昂,利潤也極大,而且……與元獸斗比與人斗要簡單得多。
野狗傭兵團的團長狂犬威爾曼便是這樣一路走來的。
威爾曼十六歲去術(shù)法學院報名時,被認定資質(zhì)太差不適合學習術(shù)法,他便果斷離開學院,選擇了成為一個傭兵。在傭兵界摸爬滾打整整十年后,威爾曼終于組建了屬于自己的傭兵團,然后利用過去學到的經(jīng)驗帶領傭兵團飛速發(fā)展,短短六年時間就把傭兵團發(fā)展成了清香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傭兵團。
這六年過的可并不平穩(wěn),各大傭兵團之間都會相互打壓,對那些新出現(xiàn)的傭兵團也并不友好,他可以說是在各傭兵團的夾縫中生存下來的,尤其是五年前……
“咚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把威爾曼從回憶中拉了回來,隨后一聲問候傳了進來,“團長,休息了嗎?”
“還沒,進來吧。”威爾曼回答道。
“那好,我進來了。”門外的人等了一會兒,然后才推門走了進來。
來的是個剛成為傭兵不久的新人,進來之前應該還特意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和衣角,進來后低著頭走到了辦公桌前。
威爾曼感到一陣好笑,不由得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見上級的時候別低頭,有些警戒心重的人可能會把你當成殺手。”
“我,我不是!”那人立馬抬起頭,看了威爾曼一眼后又一臉慌亂地把頭低了下去。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你可是我親手批準進來的。”說到這,威爾曼頓了頓,又問道,“好像是叫蘇安,對吧?”
“對。”
“那……蘇安,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威爾曼倚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是這樣的……”蘇安頓了頓,似乎是在整理語言,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剛才有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找到了樓下,讓我們幫忙找一個人。”
“這樣的事到傭兵公會發(fā)個任務就行了,找我們干嘛?我們可沒那么多精力去找人。”威爾曼說道。
“我們也是這樣說的,可她說她救過我們的一個人,希望我們能幫幫她,而且她還給了我們很多元石。”
“這樣的話倒是可以幫忙。”
“可是大家都不記得那個女人,而且團里有治療師,也不需要去外面求助。”
“她在騙我們?”
“我們也懷疑她在騙我們,可她說她留下了救的那人的徽章,然后把徽章拿給了我們。”說著,蘇安走過去把提到的那枚徽章放到了威爾曼面前,“不過,我們大家的徽章都還在,而且這個徽章與我們現(xiàn)在有的徽章都不同,所以我在想……”
“會不會是有人在模仿我們?”說到這,蘇安頓了頓,鼓起勇氣說道,“我怕有人在外面假冒我們傭兵團然后給我們抹黑,所以我希望團長能著重處理一下這件事!”
“……”
蘇安等了半天也沒得到威爾曼的回復,便把頭慢慢抬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威爾曼正看著那枚徽章在發(fā)呆。
“團長?團長”他小聲呼喚道。
“啊?”威爾曼愣了愣,這才回過了神,仿佛朝圣般的雙手拿起了徽章,臉上帶著說不出的虔誠。
“團長知道這枚徽章?”
威爾曼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笑了笑說道;“在傭兵團剛剛成立的時候,我們用的徽章就是這個樣式的。后來很多人的都弄丟了,所以重新鑄造了一批,并趁機更改了一下設計,所以后來的徽章就變成了你們現(xiàn)在用的那樣。”
“那……那個女的確實救過我們的人?”
威爾曼卻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這枚徽章上有一道劃痕對吧?”
“對。”因為仔細看過那枚徽章,所以蘇安還記得徽章的模樣。
“那是在一次和其它傭兵團交戰(zhàn)的時候留下的。當時對方的團長一劍刺向我的胸口,卻被這枚徽章?lián)趿讼聛恚缓髣奈乙赶禄诉^去,我則趁機一刀捅穿了他的肚子。”說到這,威爾曼又笑了笑,“后來這枚徽章就成了我的幸運徽章,陪了我很久,直到……”
蘇安正聽團長的輝煌歷史聽得起勁,對方卻突然停了下來,便忍不住問道,“直到什么?”
威爾曼愣了愣,然后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切地問道;“送徽章來的人呢?!她在哪?”
“她,她在樓下。”蘇安有點被嚇到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了一句,剛說完便感覺旁邊吹過了一陣威風,再看去時,團長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他愣了愣,連忙朝樓下跑了過去。
“團長你來了。”
“團長好。”
“團長。”
見到威爾曼后,坐在樓下的傭兵們都尊敬無比地打著招呼,看來威爾曼的聲望在傭兵間還是很高的。
“剛才來的那個女人呢?”威爾曼問道。
“她已經(jīng)走了。”有人回道。
“走,走了?!她有沒有說什么,或是留下什么東西?”威爾曼連忙問道。
“她,她留下了一副畫像和一堆元石。”手下的人從未見過威爾曼這副急切的模樣,有點被嚇到了。
“在哪?給我看看!”
旁邊立馬有人把畫像遞了過來。
那是一個相貌普通的男生,整張臉幾乎沒有任何特色,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那雙明亮的眼睛了。旁邊還寫著畫像主人的名字——蘇格蘭。
“她有沒有留下什么吩咐?”威爾曼問道。
“她說如果找到了這人,就盡快把他送到露琪亞學院……團長,我們真的要去找這個人?”旁邊的人問道。
“當然要找,而且是盡全力去找!”說完,威爾曼看向了周圍的人,吩咐道,“復制這張畫像,然后送到所有和我們有交情的傭兵團,讓他們也跟著一起找!”
“是!”手下的人整齊地答應了一聲,便立馬去辦威爾曼吩咐下來的事了。
“團長。”這時,蘇安也跟了過來,問道,“團長,那個女人和徽章有什么關系嗎?”
周圍的人也好奇心大起,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威爾曼笑了笑,說道;“她可是我們傭兵團的恩人,你們聽沒聽說過‘仙女崖’的傳說?”
仙女崖傳說說的是一個住在懸崖下的救死扶傷的仙女的故事,在傭兵間流傳甚廣,在場的不少人都聽過,便點了點頭。
“那個故事是真的,我在被人追殺時就曾被仙女救過,徽章也是那個時候被仙女取走了。”威爾曼說道。
“這么說來……剛才那個女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仙女!?”有人反應了過來。
“仙女?!”
“真的假的?”
“這么一說還真的挺像的,那人雖然戴著面紗,但體態(tài)輕盈,長發(fā)飄飄的,渾身都帶著一股仙氣。”
“是啊!面紗下的絕對是世間少有的美人。”
“團長,仙女應該沒走遠,我們要不要追上去?”有人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威爾曼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算了。仙女救過的人都不曾見過她的容貌,剛才也是蒙著面紗來的,這說明仙女并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們只要辦好仙女吩咐下來的事就行了。”
“那……剛才仙女留下來的一堆元石怎么辦?”有人問道。
威爾曼想了想,說道;“留著吧,這可是仙女所賜的。”
“那我要一塊來做護身符!”
“我也要!”
“還有我!”
……
這群家伙……
威爾曼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回到了樓上。
他這一輩子被很多人救過,手下也有不少人為他擋過刀,但他最為感謝的卻還是那位仙女。
因為那位仙女治愈的不只是他受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