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孫雪妍離去,我欲哭無淚。她的嘴一直都是這么實誠。怎么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安慰我?好歹我們現(xiàn)在也是朋友。
事實很快就證明她說的一點沒錯,因為我一回到辦公室就收到蕭凌天的消息:「你的話我已經(jīng)聽到了。你打算怎么辦?」
我能怎么辦,當然是解釋清楚,剛剛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比較念舊,但針對的只是投入了感情的人,人渣不在此列!」
徐峰是我沒真正愛過的人渣。所以我一點都不念舊,說句難聽的話。就算他現(xiàn)在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難過,最多為他感到惋惜。
但楊姐和他不同。她曾真正對我好過,并且直到現(xiàn)在也沒做什么傷害我的事兒,所以我才會不舍,會感到失落。一直念著她的好。
蕭凌天很快回了一條消息:「這還差不多,楊慧珊的事兒你如果太介意,那就找她問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兒吧。現(xiàn)在問莫白不合適。」
他對我的了解已經(jīng)到了不需要我開口問,便知道我想什么的境界了。甚至都不沒看我這個人的表情,是他為人太聰明,還是對我太用心?
本來我也是想問問他該怎么辦的。既然他已經(jīng)告訴我了。我心里便有了主意,還是找楊姐問清楚,免得老這么胡思亂想,不知道做錯了什么。
不過在公司還是工作優(yōu)先,我先整理了會議記錄,安排好我們小組這周的工作,然后才給楊姐發(fā)消息,約她下了班找個地方聊聊。
她接到消息的時候抬頭看向我,我朝她點點頭,她卻把頭一偏,手機扔桌上,根本沒有回復(fù)我,我只好暫時不管她了,先工作。
可是一直等到下班,她都沒有回復(fù)我,而且她一下班就走了,和同事一起出去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連看都沒往我這邊看我一眼。
我只好叫住她:“楊姐,麻煩等一下。”
她回頭看著我:“干什么?下班了我要回家。”
我有點尷尬:“那個……我有話想跟你說,能給我點時間嗎?”
她語氣非常不善:“可我現(xiàn)在沒時間,沒看到我已經(jīng)下班要回去了嗎?”
我祈求的看著她:“那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可以嗎?邊吃邊聊就不耽誤時間了。”
她不情不愿的呵斥:“要去就快點,磨磨蹭蹭我沒那么多時間浪費!”
我趕緊關(guān)電腦收拾東西:“好,我這就走了,麻煩等我一分鐘。”
她跟其他同事打招呼,讓他們先走,自己站在門邊等我,這一幕我很熟悉,因為她以前就這樣等過我,只可惜今非昔比。
當初她是心甘情愿的等我,現(xiàn)在卻是被逼無奈的樣子,也不會跟我說笑,只是雙手抱胸冷冷的盯著我,讓我動作都不自然。
等我收拾完東西,她便已經(jīng)往外走了,我趕緊跟上,在公司大廳卻碰到陳麗莎,她還微笑著朝楊姐點了點頭,楊姐回笑一笑。
看到他們兩人的互動,我心里突然就有點犯堵了,猶記上次在我和楊姐為參賽名額的競爭中,陳麗莎就給了她一個出人意料的分。
當時和陳麗莎一樣給高分的還有杜海平,而我們大家都知道,杜海平其實就是陳麗莎的哈巴狗,好在后來我反敗為勝了。
就楊姐現(xiàn)在對我的態(tài)度以及她和陳麗莎的關(guān)系來看,我懷疑她是知道我跟蕭凌天感情的事兒,否則她沒理由這么生氣。
從離開辦公室到打卡簽退,再到下樓去停車場,我上了楊姐的車,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氣氛很尷尬。
直到上車之后她才問了我一句:“去哪里?”
我以前都是坐在副駕駛,這次不敢了,坐在后排看著她:“你決定吧。”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發(fā)動車子離開了停車場,車里沉默的氣氛讓我說不出的壓抑。
人與人之間既然已經(jīng)有了感情,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相處?非要弄成這樣?我是真的很舍不得她這個曾經(jīng)待我如己的朋友。
楊姐沒去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餐館,而是把車開到了一家星級酒店前,直接要了一個小包廂,我默默的跟著她進去。
菜是她點的,點好等待上菜期間她便開門見山的道:“有什么話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我會洗耳恭聽。”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shù)膯枺骸盀槭裁赐蝗贿@樣對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你可以告訴我,我改。”
她冷笑一聲,嘲諷的道:“你什么都沒做錯,是我錯了,我不該認識你,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不需要改什么。”
我被她腔的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愣愣的看著她喊了一聲:“楊姐……”
她斜睨著我,一臉的不屑:“我全名叫楊慧珊,你客氣點可以叫我楊女士。”
我只好改變稱呼:“楊女士,能請你把話說清楚嗎?我相信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是不是莫白跟你說了什么難聽的話?”
她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冷嘲熱諷:“我們的事兒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我誠懇的跟她說:“如果是他說了什么傷害你的話,我代他向你道歉。”
她卻厲聲質(zhì)問我:“你算什么東西?他老婆還是女朋友?”
我其實什么都不算,被她一句話堵得無言以對,看著她心里既著急也挺不甘的。
她咬牙切齒道:“沈初云,我已經(jīng)受夠你這種白蓮花的樣子了,你就是一綠茶婊,也只有莫白才會把你當成寶!”
這話她就說錯了,把我當成寶的并不是莫白,而是蕭凌天,而且我也沒做白蓮花,該動手的時候我曾經(jīng)也打過人的。
我不喜歡她說我是什么綠茶婊白蓮花,語氣立刻不好了:“他到底跟你說什么了?”
她嗤笑一聲:“這么快就原形畢露了?不繼續(xù)裝白蓮花迷惑我了?我以前也是眼瞎了才會覺得你可憐,甘愿被你玩弄。”
我氣結(jié):“我怎么就玩弄你了?請你務(wù)必把話說清楚!”
楊姐尖叫:“你明知道莫白喜歡的是你,還說什么撮合我們,這難道不是玩弄?”
我解釋:“我之前并不知道,他從來也沒跟我說過,我不會自作多情,以為自己有么大的那魅力吸引他。”
她厲喝:“你沒自作多情?那你就是濫情,不是都已經(jīng)有了男人嗎?為什么還要跟他曖昧不清搞得像一家人似得?”
我辯解:“我沒跟他曖昧不清,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只是把他當哥哥而已,你不是都知道嗎?”
她怒氣沖沖:“告訴我有用嗎?這種事你最需要的是告訴他,你知不知道你在他心里有多好,對他來說又有多重要?”
我語塞:“我不知道……”
她咬牙:“好,那我告訴你,你在他眼里就是最好的女人,不但溫柔體貼惹人憐,還樂觀向上又長得有幾分姿色,既能關(guān)心大的,又能照顧小的,不像我,什么都不會。”
我急切的爭辯:“你才不是什么都不會,你工作能力強,是我學(xué)習(xí)的目標……”
她沒讓我說下去,打斷我道:“我算什么東西?沒生過孩子沒經(jīng)驗,不會照顧孩子討不到他兒子的歡心,做飯也不好吃沒有還沒有女人味,只會拿別人開玩笑。”
莫白怎么會這樣說她,我欲哭無淚:“你不是這樣的,我相信你以后會是個好媽媽,你對倩倩很好,莫揚現(xiàn)在不是也挺喜歡你的嗎?”
她卻對我怒目而視:“我是不是真的不好我不管,但被你比的一無是處的不甘心,我不覺得自己會比你差到哪里去,也只有在莫白眼里你才那么好,其實什么都不是!”
我被她說的又氣又急卻不知該怎么解釋了,說她好話也被她罵,說她壞話我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從她的說法來看,莫白不只是固執(zhí)而是偏執(zhí)了。
她根本就聽不進我的話,恨恨的瞪著我道:“連李玉潔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都能把徐峰搶走,簡直就是活該,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同情你,你會有這樣的下場都是自己找的。”
在等待上菜期間,她一直在說我,以前我們好的時候,她說的都是我的優(yōu)點,現(xiàn)在卻只剩下缺點,甚至連曾經(jīng)的優(yōu)點都能變成缺點,而我竟然無力反駁。
我是不想說她什么,她會突然這樣仇恨我,除了誤會我在拿莫白耍她之外,最重要的是莫白說了她不如我,讓她不甘心,我真沒想到莫白會這樣說。
原來在莫白眼里我是這樣好的一個女人,可事實上我卻并不怎么樣,他大概和蕭凌天一樣對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連我的缺點在他們眼里都微不足道。
楊姐沒有真的和我一起吃飯,當菜上齊的時候,她突然站起來說:“這是你請我吃的最后一頓飯,以后我們不再是朋友,不過我不吃,因為看到你我覺得惡心,沒那胃口!”
說完她就提著包包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包廂,我愣愣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最后的晚餐,這就是我和她的結(jié)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