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練的驅(qū)車來到我的前面:“潤玉,你這是要去哪裡?上來,我送你!”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和藹,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不用了,我,我出來散散心!”我的心裡一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
“是麼?”他已經(jīng)下車來到了我的眼前,犀利的眼眸直刺我的面頰:“你哭過?是誰欺負你了?”
“不,沒,沒有人欺負我!”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潤玉,我是真心的想要幫助你的。”他把我拉到路邊他的車子旁邊,靠在車後備箱上,“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潤玉,告訴我!”我的雙手被他的雙手包裹著,原來我的手指早已冰涼如鐵。
“江山!”我擡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這是一雙真誠的年輕的眼睛,純淨的沒有一絲雜念。“我,我快要支持不住了,救救我,救救我!”我再也憋不住的淚水大股大股的噴灑在他的肩膀。
“怎麼了?潤玉,不要怕,有我呢!”他毫無顧慮的擁住我的肩膀,騰出一隻手爲我擦擦淚水,“潤玉,這個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究竟發(fā)生了什麼告訴我!”他的語氣堅定,目光深遠,充滿了不可預計的力量。7Z小說?
“我的媽媽回來了,我,我不能接受!”望著他誠摯的目光,我終於說出了我的心裡話。他看著我沒有說話,輕輕的撥弄我的長髮,然後若有所思的回憶著:
“這樣的事情,我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怨恨和不接受只會延長雙方的痛苦以及心靈上的內(nèi)疚,如果,換一個方式去思考,你就會豁然開朗的。”
“江山,你還是不懂我的感受!”我搖搖頭避開他的撫摸,“我小時候受的苦,我小時候失去的,那個年齡所應該擁有的一切,你知道對於我的整個人生而言是多麼的重要麼?”我後退幾步,“所有的這一切,你是無法想象和理解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潤玉,過去的事情,他就是過去了。任憑你怎麼後悔,怎麼遺憾,也沒有用。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讓人類隨意穿梭時光的機器的存在!”他再次來到我的面前,“潤玉,你靜下來認真的考慮考慮,你會明白很多的!”
“你是在勸我接受那個女人麼?”我再次後退。
“畢竟她是你的母親,血肉相連。7Z小說?也許,當年她的離開是有苦衷的,我相信,天下的父母沒有一個會爲一己私慾拋下親生骨肉不管不聞不問的,你有仔細的問過思考過麼?”他的樣子看起來還真像是經(jīng)驗之談。
“也許你是對的,可是我的心裡就是不能夠把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納入我的生活,本來我的生活就夠亂的了。”說到這裡,我的腦子裡又一次閃現(xiàn)出:一絲不亂的髮型,深邃而又憂鬱的雙眸,沒有一絲皺褶的套衫,嫋嫋升起的煙霧……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和你一起整理你那紛繁雜蕪的生活!”他握住我的手,深邃的眼眸裡充滿了期待。
“不,我自己的事情還是我自己解決的好!”說完我轉(zhuǎn)過身體要離開。
“你去哪裡,潤玉?”他沒有放開我的手,而是隨著我走了幾步。
“我想離開這裡,我累了!我……”我的話剛說到這裡,前方傳來了一句熟悉的吼叫:
“江山,你做什麼?”
聲落人至:白淨的面孔,雪白的襯衫,黑色的緊腿長褲,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江山拉著我的手。
“陳旭,怎麼是你?”我連忙縮回我的手,江山也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我覺得他們二人應該是認識的,據(jù)我所瞭解的內(nèi)情,他的岳母和他的父親應該是同父異母的姐弟關(guān)係。
“旭哥,你怎麼來了?”江山早在沒有和吳家相認的時候就知道陳旭是我的男朋友,後來他和凌晨曦結(jié)婚,江山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料到二人還會有親戚關(guān)係。
陳旭並不理會江山的問話,而是徑直來到我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捧著我的臉,神情專注的說道:“潤玉,你怎麼滿面淚痕,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沒有。”我低垂著眼瞼不看離我僅僅一公分距離的他的眼睛。
“如果有人敢欺負你,我絕不會放過他!”陳旭的眼睛轉(zhuǎn)向陷入窘迫狀態(tài)的江山。
“我沒事的!”我動了動身體想要撤離他的身體,雖然正午的大街上根本找不到人影,但我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陳旭,”江山把我拉開,“你這是做什麼?”他因爲憤怒白淨的臉孔憋的通紅,黝黑的眼球裡怒光四射,從來沒有見到他發(fā)怒的我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
“只要有我陳旭在,誰都別想動潤玉一根毫毛!”
“什麼?”江山冷笑一聲,“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提醒你,雖然……”站在一旁的我沒有聽江山把話說完,就大聲的說道:
“你們別吵了,都是我的不對,本來我們之間是沒有任何的瓜葛的,都是我,都是我太自不量力,每次都惹得大家不歡而散,你們罵我吧,打我吧!”我發(fā)瘋似的抓住江山的手打在我的臉上,又跑到陳旭的面前拿起他的手掌捶打在我的身上,陳旭順勢抱住癲狂不止的我:
“潤玉,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潤玉!”他喉嚨裡的聲音變的沙啞卻富有磁性。
“放過我好麼?放過我吧!”我用乞求的聲音說道,“爲什麼我要經(jīng)歷這一切?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從十歲那年開始我就在不停的受傷,沒有停歇的受苦!然而,當一切即將風平浪靜轉(zhuǎn)爲甘甜之時,爲什麼又要來打破我世界裡的寧靜和恬美?我受夠了,受夠了。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帶我……”我的嘴裡機械般的發(fā)著沒有邏輯,思維錯亂的句子,仿似凝固的血液慢慢的撤離我的大腦,頓時眼前一片漆黑。
“潤玉,潤玉!”熟悉的呼喚再次在耳邊響起。
我睜開雙眼:一絲不亂的髮型,深邃而又憂鬱的雙眸,沒有一絲皺褶的衣衫,嫋嫋升起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