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軒開車行了一會兒,放在一側(cè)的手機發(fā)出一陣震動,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順勢掛斷了,扔在一邊。
兩秒後,手機又再次震動。
他煩躁的再次拿過掛斷了。
坐在一側(cè)的慕十月眼角餘光掃到了手機上的來電顯,很明顯的兩個字,‘緣緣’。
她能想到的名字只有,任良媛。
許久沒有表情的臉上,悠然間憑掙了一抹笑,那笑有些冷,而且未及眼底,笑的未免有些滲的慌。
韓非軒側(cè)目察覺到了,快速的點了支菸,瞬間煙霧繚繞,讓整個車內(nèi)不大的空間裡煙氣騰騰。
一支菸抽了大半,韓非軒轉(zhuǎn)頭看她,慕十月側(cè)目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街景,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慕十月根本沒什麼心情欣賞街景,左腿上的疼痛漸漸遍佈全身,一點一點,一寸一寸,覆蓋渾身每一處的神經(jīng),叫囂著疼叫囂著痛叫囂著鮮血瀰漫的觸目驚心。
鮮血還在流,血腥味刺鼻。
幸好韓非軒還在抽菸,燃燒著的菸草,恰到好處的掩蓋了些許的血腥味。
因爲失血,她原本就非常白皙的臉上此刻更顯得白了,是蒼白。
韓非軒注意到她受傷的腿,快速的掐掉了手上的大半截香菸,猛踩油門,車速快了幾倍。
到了醫(yī)院,急診室門口。
韓非軒下車,繞到副駕駛這邊,打開門正要伸手抱她下車,熟料到慕十月已經(jīng)不顧自己受傷的左腿,勉強硬撐著自己下了車。
看她那一副倔強的不肯屈服的表情,韓非軒皺眉,準備伸出去的手也就此作罷。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急診室裡走,也沒說話,走到裡面,急診室這裡醫(yī)生護士緊鑼密鼓的忙著搶救,剛附近路段出現(xiàn)了重大車禍,一時送來了很多受傷的傷患,醫(yī)生們忙的不亦樂乎,自然對稍微還算輕傷的慕十月沒太在意。
韓非軒看著眼前一個個行色匆匆的醫(yī)生和護士,隨便拽了個醫(yī)生,“大夫,她的腿受傷了,先給她看看……”
醫(yī)生撇了一眼,立馬勃然大怒,“這位先生,你有沒有搞錯啊?剛剛出了車禍,那邊幾個重傷患還在搶救呢!這點小傷,先等一等!”
說著,醫(yī)生便從兩人面前快步走開,又忙著
照顧其他病人。
韓非軒氣的皺眉,又隨便拉過一個護士,護士連慕十月受傷的腿都沒看,直接說,“這位先生,怎麼又是你啊?剛剛你不也來了嗎?”
護士又掃了眼慕十月,忙說,“只是剛纔不是這位小姐啊,咿,這位小姐好像很面熟,好像是……”
不等她想起來什麼,韓非軒快速打斷,揮手示意讓她離開。
護士不情不願的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瞧看慕十月,總覺得她很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最後終於恍然,她不就是前幾天微博上最火的那個女珠寶設計師嗎?還逼死了自己的職工的……
韓非軒一把拉起一邊坐著的慕十月,往外走,說,“走,我?guī)闳e的醫(yī)院!”
慕十月卻淡淡的搖頭,“不用了,這點小傷,買點藥擦擦就可以了。”
出去的路上,慕十月沒在掙脫,任憑他攙扶著,身體大部分重量都依在他手臂上,腿上的傷疼的蔓延了全身,頭也跟著沉了起來。
她渾身沒什麼力氣,卻感覺到他西裝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震動了很久,韓非軒因爲攙扶著她往外走的緣故,自然也就沒去管。
慕十月不太喜歡來醫(yī)院,如果按照她本意的話,這輩子都不打算再來這種地方的,只可惜這次他提了,她也就沒想拒絕。
沒想到還有突發(fā)情況發(fā)生,倒也正和她心意,再次坐回車上,韓非軒開車在街上兜圈子,車速很慢,注意尋找著有沒有小診所之類的地方。
此刻,他真萬分後悔沒有像盛家似的,多投資創(chuàng)辦幾個醫(yī)院!
一圈又一圈,慕十月感覺腿上的傷似乎已經(jīng)痛習慣了,開始麻木時,他終於找到了一家診所。
這次不等慕十月主動下車,他快步繞過去,直接伸手將她橫抱著下了車,快步往裡走去。
小診所的診室裡,醫(yī)生用剪刀剪開了她的牛仔褲,因爲出血量很大,剪掉牛仔褲時又碰觸到了傷口,導致再次出血,所以根本來不及麻醉,必須馬上縫合。
慕十月坐在椅子上,受傷的左膝自然的搭在上面,目光清冷的注視著前方,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韓非軒看著醫(yī)生在傷口上消毒,穿針引線,他看著都疼,而在看看慕十月,她則一臉無恙的撇著牀邊的盆栽,淡然的神色,好似無關自己一
般。
對她而言,受傷的又何止是腿,她的心裡,早就開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口子,疼過了,也疼的麻痹了。
也是在這一剎那,韓非軒對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子的成見,徹底坍塌。
他低頭收了眸,心裡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沒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縫了五針,處理好了傷口,醫(yī)生建議慕十月要臥牀休息幾天,不能曲腿,不能走路。
從診所離開後,韓非軒抱著她再度回到車上,並沒有急著發(fā)動,他慢慢的轉(zhuǎn)過身,看著她,那眼神極深,似迷,又似霧。
她淡漠無謂的樣子徹底激怒了他。
韓非軒瞪著她倔強的臉,忽然覺得很可笑,心情極度不爽,冷然怒道,“慕十月,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
她側(cè)目,看了他一眼,淡道,“你好奇什麼,我喝醉那天,你不是都見過嗎?”
也對,她喝醉了那天,吐的到處都是,韓非軒除了給自己清洗乾淨後,還幫她擦了身體。
所以,她全身他都看的差不多了。
他還是冷笑,“可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疼呢?”
剛纔縫針的時候,他一個男人都覺得受不了,她一個女人,怎麼能跟沒事人似的!何況還沒打任何的麻藥!
慕十月聞言惺忪一笑,“怎麼?見慣了聶繁朵那樣的女人,所以覺得不知道疼痛的女人,就都不是女人了?”
當她再度提起聶繁朵時,他的臉色驟然凝固住。
深呼吸,沒好氣的瞪著她,果然,和她對話總是那麼來氣!
她就非挑那些不中聽的說!
好像她的出現(xiàn)就是爲了氣他的!
他轉(zhuǎn)過身,面色冷漠的發(fā)動車子,重新上路,回韓家。
“這幾天老實的在家待著,公司暫時不要去了!”他冷冷的說,聲音像命令。
慕十月低頭看著自己腿上包紮的紗布,因爲少了一大截的牛仔褲,皮膚就那麼裸露在空氣中,他還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蓋在她腿上。
那麼細心周到,一絲不茍,她眼神微微的頓了頓,忽然玩笑的說,“你的意思,我能理解爲是丈夫?qū)ζ拮拥年P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