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二柱便拐入向西的一條官道。
他心中暗想,就這樣漫無邊際地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只有瞎闖亂碰,或許天公有眼遇上“河南二女”;可是,又一想,就是找到她們又會怎樣,無非是告訴她們要小心一些,別出什么亂子。
可是,若要出亂子也不是誰能料到的,自己又不能總陪伴在他們身旁,況且,她們也不會和自己在一起。
越想越心灰意懶,腳步也慢下來。
天近中午,他來到一條小河旁,在小河旁有一片竹林,河對岸出現一處村莊。
二柱覺得饑腸轆轆,一摸包裹,干糧已吃沒了,他忍著餓,捧著河水喝了幾口,便來到竹林陰涼處,把藤杖放在身邊,仰躺下去,舒展了下四肢,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他剛睡著,突然,不知從哪里傳來喊殺之聲,頓時將他驚醒,他魚躍而起,抓起藤杖,辨認一下方向,聲音是從竹林另一邊傳來的,便疾身穿越竹林,順著喊殺聲奔了過去。
他一出竹林,頓時一怔,只見小河的上游有一架小木橋。
在橋頭的一棵老樹下,有三個年青女子正在刀光劍影地廝殺。
二柱猶豫了一下。
便又向前走近了些,定睛一看,不由心中大喜,原來,在廝殺的女子中,有兩個正是他要找的楊若英和上官蘭。
再一看,楊若英和上官蘭合力廝拼的那個艷裝女子,二柱不由心中一顫,這女子不但著裝鮮艷不俗,而且長得也艷麗絕塵,光彩照人。
只見她手中揮舞一條軟鞭,嘴里也不時發出銀鈴般的清嘯嬌叱。
二柱幾乎看呆了,見這三女越戰越激烈,鞭影道道,劍光閃閃,強勁的鞭風和劍氣,致使幾丈遠的二柱感到了脅迫。
他突然想到,若長此戰下去,二虎相爭,必有一傷。自己不能袖手旁觀,應該盡快阻止她們。
想到這時,便大喊一聲,手中藤杖一挺,欺身而進,使了一招“狂魔登天”,藤杖插進了鞭影和劍光之中,二柱震力發氣,一聲大吼,藤杖竟將纏結在一起的軟鞭和雙劍格開。
頓時,三個女子齊身躍開,閃目而視。
楊若英見面前用藤杖格開自己和上官蘭雙劍的竟是齊二柱,不悅地道:“齊二柱,你為什么幫著這小賤人?”
艷裝女子一聽,截口嬌叱道:“他怎么是助我,分明是用藤杖格開了我的軟鞭,不然,我這就一招‘飛風穿林’就要了你們的命了!”
二柱聞言,憨然笑道:“我誰也沒幫,我只是把你們拉開,刀劍無眼,萬一傷了……”
楊若英氣道:“誰用你管!”
二柱道:“可是,金童哥讓我來找你們,他擔心你們遇上兇險!”
楊若英怒道:“柳金童,他還會想著我們,怕是早和那紅衣小妖精走了!”
二柱急忙分辯道:“才不是呢!他見你們走得很著急,便讓我和他分頭尋找,好在你們真的沒事!”
上官蘭一旁輕聲道:“誰說沒事,這小賤人欺負我們,你應該幫我們……
二柱看了面前艷裝女子一眼道:“姑娘,你怎么……”
艷裝女子朝二柱微微一笑道:“我看你面帶憨厚,不像歹徒樣,你一定不會聽她們一面之詞吧!你說,她們兩個人,我一個人,我會欺負她們么?”
二柱聽了,搔了搔后腦勺,對上官蘭道:“對呀?她一個人,你們兩個人,是你們欺負她才對,怎么說她欺負你們?”
楊若英一旁氣道:“二柱,你別聽她花言巧語,柳金童既然讓你來找我們,就是讓你照顧我們不出事,你看在柳金童的面上也該幫我們制服這小賤人!”
二柱臉一紅,囁嚅道:“可是,你們兩個人欺負一個人已經不應該了,而我又怎好幫助你們以強欺弱,非但我不會幫助你們,若你們再動手,可別怪我幫她……”
艷裝女子聞言,格格笑道:“你這個人真有副俠士心腸,小女子十會感謝,不用你幫忙我也能戰過她倆,不信你等著看熱鬧!”說著,便又舞鞭欲上。
二柱慌忙阻止道:“姑娘別動手,若是你真的把她倆打傷,那我……我怎么和金童哥交代呀!”
艷裝女子笑道:“好吧!看你真是個好人,我聽你的,就饒
了她們,我走了!”
說著,便邁步向小橋上走去。誰知,楊若英身形一縱,躍到艷裝女子面前,攔住人路道:“站住!你并沒有戰勝我們,因何讓你先過橋?”
二柱一旁不解地道:“你怎么不放人家去?”
楊若英白了二柱一眼道:“你不要偏向她,她比我們后來的,卻要爭著比我們先過橋去,世上哪有這道理!”
艷裝女子笑道:“怎么是我后到的,分明是咱們一同來到橋頭,是你們憑仗兩個人欺負我自己,讓我走在你們的后面,反過來卻說我沒道理了!”
二柱聞言笑道:“唉!我還以為什么大事才出手相搏呢?原來是爭誰先過橋,這有什么好爭的,誰先誰后又能怎樣?”
艷裝女子笑道:“世上人若都像你一樣,那可就太平了!”
楊若英氣道:“二柱,你還是離開吧,回頭告訴柳金童,他的情意我們心領了!”
說著向上官蘭使了個眼色,一挺手中劍,欲欺身而上。
二柱見了,急得搔了搔后腦勺道:“這,這怎么成呢?萬一你們傷了一個,為了這不值得的小事……”
艷裝女子格格笑道:“這位公子你多慮了。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今日本姑娘一定要先過橋!”
楊若英冷冷地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你若能戰勝我們,別說是讓你先過橋,就是殺剮也由你了。可是,若戰不過我們,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完,雙方又舉鞭挺劍,躍躍欲試,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齊二柱站在雙方中間,急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抓耳搔腮。
這時,一旁的竹林里傳出一聲朗笑,隨著笑聲,從竹林里走出一位錦衣公子。
這公子腰間懸劍,手中輕搖著一把折扇,笑容滿面,一步三搖,悠然自得地走了過來。
漸近,見這公子長得濃眉秀目,面如冠玉,身材高矮適度,信步走來,如輕風擺柳,舉止飄逸灑脫,體態端秀斯文。
好一個風度絕倫的翩翩公子。
不但二柱看得呆了,另外三個女子也都注目而言,如呆似傻。
只見這錦衣公子走到近前,雙拳胸前一抱笑道:“在下已經看見你們廝殺了。其實,你們為了爭誰先過橋大可不必廝殺!”
齊二柱笑道:“閣下說得對,可是有什么好辦法使她們服氣呢?”
錦衣公子笑道:“自然有了!”
他瞥了三個女子一眼又道:“如果你們肯打賭的話最好,賭得勝了就先過橋,輸了就后過橋。這樣不就避免刀劍相拼了么?”
楊若英道:“怎么賭法呢?”
錦衣公子笑道:“看見我這把折扇沒有,我已經把它合攏了,你們猜扇面上題的是畫呢,還是字。誰猜對了,誰就算勝,可以先過橋!”
“好,此法真妙,只要一賭便一切都解決了!”齊二柱在一旁拍掌叫好。
錦衣公子不待三女開口,又截口道:“可是,若你們同意我幫助你們,而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二柱急道:“什么條件?”
錦衣公子道:“條件是你這位兄弟答應做我的朋友,咱們一同四處玩耍,我好有一個伙伴。”
二柱像是沒聽明白,張嘴正要說話,這時,一旁的艷裝女子嫣然一笑道:“這位公子,我看不用賭了吧!如公子不嫌,小女愿作你的朋友,陪你四處玩耍如何?讓她倆先過橋吧,小女認輸!”說完,美目含春,溫情脈脈地注視著錦衣公子。
錦衣公子聞言莞爾一笑道:“這位小姐美意在下心領。可是,古來男女授受不親,況且在下生來不愿與女子交往,乞諒乞諒!”
艷裝女子臉一紅,嫣然道:“不管公子同意不同意,我卻愿意作你的朋友。我叫海明珠,家在東海珍珠島。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貴府何處?”
錦衣公子微微一笑道:“在下還沒有取什么好名字,人們只是叫在下苦書生,云游四方,無家無府!”
“苦書生?”海明珠說著,瞥了一眼錦衣公子,趁其不備,纖手一閃,已從錦衣公子手中奪過那把折扇,“啪”地展開,但見上面寫著;金戈鐵馬紅顏笑,酷暑嚴寒苦書生。
海明珠看罷,便笑道:“我賭贏了
!”
說完,身形一飄,跑上小木橋,回眸朝苦書生一笑道:“我不會放過你!”
折扇被海明珠拿走,苦書生臉略略而紅。
轉對齊二柱道:“兄弟,你肯和我交朋友嗎?”
二柱聞言笑道:“可我并不了解你呀!你又不肯說出真名實姓!”
苦書生笑道:“在一起時間長了便了解了。咱們走吧,到鎮上去玩一玩!”
齊二柱轉臉看了身旁的“河南二女”一眼道:“你們要到哪里去呀?金童哥正在四處找你們呢?”
楊若英聽了氣道:“我們到哪里去還用你管嗎?”說完和上官蘭,一抖身形,躍上小木橋,揚長而去。
齊二柱見狀,喊了一聲,正欲舉步追去,被身旁的苦書生拉住道:“你不能走,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
齊二柱急道:“可是,我并沒有答應你呀!”
苦書生道:“你沒答應我,怎么能讓那女子奪走我的扇子,扇子不奪去,她能賭贏嗎?她們賭不出結果你能解脫嗎?我已幫了你的忙,你卻不肯做我的朋友”。
“這……”二柱一怔道:“你說得有道理,我愿意作你的朋友。可是,你又精明又漂亮,我又呆又笨,咱們在一起……”
苦書生聞言展顏一笑道:“人美不一定只看外表,你為人誠實忠厚,這才是做人最可貴的!”
二柱臉一紅,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去,嘟囔道:“你若真的和我好,咱們就結拜異姓兄弟如何?”
苦書生聞言,遲疑道:“結成異姓兄弟?這……”
二柱摯誠地道:“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苦書生點了點頭,道:“也好!那咱們現在就結拜!”
說著,兩個人手拉手走進了竹林,堆土為爐,插草為香,雙雙跪下,各自報了姓名。
苦書生姓尤名平十九歲為兄,二柱十八歲為弟。
磕頭發誓已畢,結義即成。
兩人站起身來。
苦書生握住二柱的手笑道:“兄弟,你我即是兄弟,咱們就該無話不說,只是我有一件大事不知兄弟肯不肯幫忙?”
二柱道:“大哥勿謙,大哥的事就是小弟的事,還說什么幫不幫忙!不知大哥所說大事是什么?”
苦書生神色一肅:“在下想請兄弟幫忙,夜探萬花幫捉拿萬花幫兇手,報殺母之仇!”
二柱果斷道:“大哥,何時動身?”
苦書生道:“現在就去,天黑就到!”
夜色沉沉,山風低嘯。
二柱和苦書生尤平來到了萬花山莊。
兩個人摸進了萬花幫的大本營—一萬花山莊,來到一個朱門大院的圍墻外。
尤平抽出劍在手,然后,彎腰拾起一粒石子,一揚手投進院內,只聽那石子碰擊地面發出一聲響,滾出很遠,而院內卻無任何動靜。
二柱不解地道:“大哥,這是干什么?這里是什么地方?”
尤平低聲道:“這叫投石問路,若里面有人必會受驚動,現在看來里面沒有人警戒。我想這朱門大院必是萬花幫幫主所居之地!”
二柱一挺藤杖道:“既然里面沒有警戒,我先進去察看個究竟!”
尤平阻止二柱道:“還是我在前面。”
說著,手中劍向臂后一掩,身形一縱,躍上墻頭,可是,雙腳剛一踏上墻頭,突然驚叫一聲,一個筋頭翻進墻內。墻內傳來一聲呼喊:“兄弟,快走!”
二柱見狀一驚,大喊一聲,彈身而起,也躍上了墻頭,可是,只覺腳下一滑,身不由己也掉進墻里。
往里一掉,便覺得雙腳踏在一塊硬硬的木板上,還沒能站穩,那木板一翻,將他折進一個深抗中。
往下落時,他的頭像是被重重地擊了一下,立時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二柱覺得像是被人用什么拽出深坑,他努力地睜開眼睛,見面前有幾條白影在月光下晃動,自己已被人制了穴道,一動也不能動,又見那幾條白影從另外一個坑中拽出了尤平。
尤平一被拽出,突然,有人驚喜地喊道:“咦!還是個女的!”
苦書生尤平原來是個女的!
二柱的心不由猛地縮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