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閣連夜趕往丹器宗,天都門依附于丹器宗成為丹器宗的第一個分門的消息無疑是個重磅炸彈,讓原本幻鳴大陸上平靜下來的一些普通百姓心中感到陣陣不安。
隨后,赤血門的不理不問,讓這些人心中稍微安定,最后,鄭飛被再次成為幻鳴大陸眾人的談資。
有的人說鄭飛已經(jīng)成了神,以前赤血門的那些人得罪過丹器宗,現(xiàn)在人家將丹器宗收回來,赤血門自然不敢輕動。
也有人說鄭飛一直是多寶閣的幕后支撐者,甚至連天都門也是丹器宗走后在幻鳴大陸上所設下的埋伏。
而便在此時,一個更為不利的消息被傳的人盡皆知,有人聽了后瘋狂,有人卻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個消息給所有人造成了強烈的不安。
幻劍宗禁閉崖,便是烈日當空,依舊揮不去此地的冰寒,四處升起陣陣白霧,而此刻那寒冰中的女子卻是一臉的端詳平和。
“師妹,你被困在這寒冰之中已經(jīng)快四十年了,到現(xiàn)在卻能守住一顆平靜如水的心,連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了。”厲晨微微一嘆。
王馨聞言不答,微微睜開雙眸,平靜的望著厲晨,這些年來在這里也不算苦,每一次心痛的時候她都能體會到,并且流下幸福的淚水,便是這連心術早早的被種在了鄭飛的靈根之中,所以每一次鄭飛的想念,鄭飛的受傷,她都能感覺到,便如同一個思念孩子的普通母親一般,雖然那樣的痛并非撕心裂肺,但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如果有一天這樣的痛突然消失了,那她一定會瘋,徹底的陷入瘋狂之中。
“師妹,我前來是有一事要同師妹相商,如果師妹允了,我便放開這寒冰噬心的禁制,并且親自讓你們母女團聚,并且送上我這些年來虧欠的罪禮?!眳柍恐肋@個師妹與自己有太多的誤會,他卻也不想解釋,便在封寒之地的時候,神秘女子一席話讓自己想了個通透,生既是死,死既是生,世間有幾人能悟得出來,又有幾人能看得透。
隨著消息的不脛而走,厲晨也皺了皺眉,心中卻是感嘆不已,老頭子曾言的千年浩劫沒想到最終還是會來,并且正在慢慢上演,便在昨夜,他得到消息,紅月圣教開始大舉東侵,別人或許沒有注意,但是他卻心知肚明,幻鳴大陸再無晴天。而這解劫之人便是鄭飛,自己與鄭飛有太多過節(jié),要得到通靈玉談何容易?
王馨聞言雙眼露出一陣疑惑之色,這樣的誘惑無疑是致命的,便是王馨在此處枯坐了數(shù)十年,也不能將一切看淡,此刻的她便如同一個普通母親,兒子失散多年之后忽然有人以條件來換取兩人的重聚。
望著厲晨一臉真誠,王馨心中開始動搖,隨后對著厲晨說道:“師兄不妨直言”
厲晨聞言也是微微一愣,這句話盡讓他識海中一陣翻騰,原來自己一直渴望著她原諒自己,不管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其它,至少也說明王馨動心了。
“師妹,事到如今,我也不好隱瞞,想必師妹應該知道前年之前的那場大劫,整個幻鳴大陸蒼生遭到屠戮,為的卻是因為你兒子所佩戴的那塊玉吧,現(xiàn)在我便將千年之前的那場劫難好好的說與師妹?!?
厲晨說完,見王馨微微點頭,心中卻是大為高興,將幻月洞府中的秘密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王馨,他深知王馨到底是個善良的人,對于黎民蒼生的痛比起自己來說要體會得深刻的多,果然,說完之后,王馨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
“師兄所說可是當真,如今這通靈玉已經(jīng)積滿了千年靈氣,如果師兄得以飛升靈界,那這場千年浩劫便能幸免?”王馨一臉疑惑的望著厲晨,見厲晨慎重的點了點頭,雙眼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厲晨見狀,心下大喜,隨即單手一招,原本封印在王馨身上的寒冰瞬間化為熒光消散一空,此刻,烈陽下化作柔和的陽光灑在王馨的身上,終歸感覺到了一絲溫和。
“這顆元氣丹是我化神之后所練,便當著我對師妹的補償,師妹可書寫玉簡一份,我讓人親自將其送往丹器宗,你們母女相見之日便在今天了。”
王馨聞言呆呆的立在遠處,一臉幸福的點了點頭,隨后便看見一卷散發(fā)著淡淡靈光的玉簡飄散過來,輕輕接過玉簡,發(fā)出一縷神識在上面書寫起來。
“吾兒,見字如面,自龍啟國分離之后,為娘心下懊悔異常,雖被師門強行拘在禁閉崖,但每次心下痛定之時,卻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丹器宗映月湖之上,紫苑依偎在鄭飛懷中,兩人席地而坐,對著漫天的星辰發(fā)呆,便在此時,身后忽然現(xiàn)出一道熒光,正是陳庭瑞手持一枚玉簡恭敬的來到鄭飛身旁。
鄭飛接過玉簡,將神識探入其中,隨后便愣在當?shù)?,久久的說不出話來,雙手不住顫抖,滿眼寫盡滄桑。
“鄭哥哥,怎么了?”紫苑見狀,一臉焦急的望著鄭飛,卻見鄭飛已是雙眼滴淚,久久的不能語。
“紫苑,是娘,是娘親的親筆,娘親,孩兒不孝,說完顧不得他人,化作一道熒光朝幻劍宗飛去?!?
紫苑見狀,慌忙的跟在身后,陳庭瑞露出一臉疑惑之色,本欲跟去,此時卻在耳旁響起了鄭飛的聲音:
“陳執(zhí)法不必跟來,我便到幻劍宗去一趟,明日便回?!标愅ト鹇勓渣c了點頭,望著遠處兩點熒光微微長嘆。
“誰說大道無情?”
⊙0⊙第261章,終相見
彎月當空,夜色朦朧,幻劍宗的皈依冢,遠遠的飄散著各種凝神香氣息,大殿之中擺著各種靈位。
王馨環(huán)眼掃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停留在“天機子”的靈位前,雙眼已是朦朧之色,往事如煙,便如同這霧中花,水中月一般的虛無縹緲,但誰又能說清楚其中包含了多少真情。
雙膝跪地,重重的給天機子磕了三個響頭,便是一旁的厲晨也是如此,隨即對著當著天機子的靈位說道。
“師傅已經(jīng)去了,卻并非如師妹所想,今日師妹即將遠去,我不妨將當日之事詳細告訴師妹。
師妹與四位師兄前往龍啟國福臨山意欲封印孽龍,后來師妹因凡心未泯,終至四位師兄慘禍,而師傅也因為師妹的那次婦人之仁,靈根盡毀。
”
說到這里,厲晨一陣苦笑,對著王馨繼續(xù)說道:
“師妹只當我是迷了心竅,卻不曾想到師傅臨終之時已經(jīng)將幻劍宗委托與我,而那時除了我之外,還有韓師伯,張師兄等人,為了這個位置,寧愿罔顧師傅遺命,四處設伏,心機用盡,企圖將我和忠于師傅的人盡數(shù)滅殺。
其實這些師傅早有覺察,仙去之前便已作下安排,更是將四象伏龍誅殺大陣的擺陣之道和破解之法詳細講與我聽。
師妹應當知曉,當年我雖是年少得志,自負天賦無人能敵,但若真的和師伯與師兄等人相拼又豈有勝算,便是自保都有些不足。
師傅的臨終之計最終帶去了師傅的性命,也解除了幻劍宗的隱患,這段秘史外人卻是很少知曉,臨了之時,師傅將通靈玉之謎詳細說與我聽。
師傅一生算無遺策,卻偏偏算不透師妹的際遇,其后師傅曾留下十六字給我,“上通靈霄,下落黃泉。千年大劫,必殺方消?!?
我只當師傅是給我的最后的命令了,在匆匆解決了幻劍宗之事后,便派人前往龍啟國,尋得師妹回宗,師傅在世之時,最喜歡的便是咱們,我也曾視師妹若親妹,但是師傅的離去給了我很大的打擊,而通靈玉恰好又在那時認主,我無可奈何,只得將師妹禁于禁閉崖。
便是我不了解世間之情,但也能理解師妹之痛,師妹可想,如果我真的按照師傅遺命,將鄭飛殺死,那你該如何恨我。
”厲晨說完從手中拿出一個模樣丑陋的木偶來,對著木偶發(fā)呆,王馨見狀,卻是一愣,朦朧之間便如同回到幾十年前。
…………
那時的王馨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花季少女,卻因為驚人天賦被授予幻劍宗新圣女之職位,并且因為她為人和善,受到全宗很多人的喜歡。
而幻劍宗在那時盛極一時,另外一個人卻與她恰恰相反,很多人討厭他,甚至孤立他,他便是厲晨。
厲晨是一個孤兒,父母將其遺棄,他隨著一個老乞丐一起淪落天涯,看慣了世間仇殺,蒼透了辛酸往事,讓厲晨對他這個不負責任的父母懷恨在心,也讓厲晨骨子里多了很多冷漠出來。
厲晨的變異靈根最終引起了一個練氣期修士的注意,老乞丐死后,他收留了厲晨,對于厲晨多加呵護,也漸漸將厲晨心中的那個結緩緩解開,這也是厲晨的第一個師傅。
就在厲晨十歲之時,靠著苦修的他已經(jīng)將修為提升到練氣期六層,而他的第一個師傅在這時也終于忍不住的起了貪念。
將一顆“奪魂丹”給厲晨服下,然后以奪舍大陣將厲晨生生禁錮在陣法之中,好在上天佑人,天機子在生死邊緣之際,將厲晨救下,帶回了幻劍宗。
從此之后,厲晨眼中再無他人,更沒有情字可言,郁郁寡歡,便是天機子真心待他,也減不了他心中對于修仙者的那個結。
厲晨心中凄苦,對人冷漠,但是卻經(jīng)常躲在禁閉崖來獨自流淚,他不知道他的父母為什么那么狠心丟下他,但是他卻像一個普通孩子一樣,對著自己的父母有著一分思念,一分期盼,便在閑暇之際,用小刀刻著木偶,他希望能夠將父母的容貌刻畫出來。
……………
“宗主,丹器宗鄭宗主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