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眠行走不便,腳上是很早之前買的印有hellokitty的粉紅拖鞋。那是商場大減價,她鬼使神差的給荀墨辰也買了一雙,不過是藍色的。
只是一直沒拿出來,放在鞋柜的角落里。
拖鞋實在是不利于逃跑。蘇淺眠掐腰在路邊擦汗,等出租。
她一直想要讓自己表現得像是大家族里優雅的小姐,最美的容貌,好看的衣服,舉手投足間透著貴氣,能夠處變不驚而恰到好處的處理一切問題。
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在他面前落荒而逃。
她連問問他昨夜都發生了什么事的勇氣都沒有。
據說,第一次都會很疼……蘇淺眠踢踏著拖鞋跳了跳,嗯,沒事,應該沒有……
荀墨辰是魔鬼,她不要再接近他。
可是在她不經意的轉身,看見魔鬼竟在她不遠處。
荀墨辰車就在他身邊,不過他腳上也穿著拖鞋,顯然追的很急。
“蘇淺眠,我警告你。”他看著她,眼里是意味不明的兇狠。
蘇淺眠哪里有膽走回他身邊?她開始渾身冒汗,望眼欲穿的盯著路盡頭。
上帝包郵!趕快來一輛出租車,帶她脫離苦海!
“蘇淺眠,回來!”她竟然站在了路中間,還要不要命了!
一邊是荀墨辰,一邊是千年等一回終于等來的出租車,蘇淺眠站在兩者路線的交叉點,心里神神叨叨:一輛汽車以120km/h的速度從從東向西行駛,距交點80m;一人以12km/h的速度從南向北奔跑,距交點10m,問兩者能否相遇。
事實證明是差了那么一點。蘇淺眠剛上了車,荀墨辰也到了車門外。
他拍門:“下來!”
蘇淺眠搖頭。
荀墨辰要打開車門,蘇淺眠從內拉住,并且催促司機開車。
荀墨辰怒,走到司機那邊,伸手掏錢要收買司機。
可是他穿的是白襯衫,兜里沒錢……
不過他的動作提醒了蘇淺眠,蘇淺眠連忙從荀墨辰的西裝口袋里拿出錢包,利索的抽出好幾張紅票:“開車開車!快點快點!”
司機心里不解:兩人這是玩得什么游戲?
但是,好幾百塊呀~是他一天工資的幾倍呢!
“小姑娘,你做好了~”管他什么呢,顧客至上!
蘇淺眠曾經很嘲笑荀墨辰: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錢有時候非常好用。比如現在。
荀墨辰站在馬路上,看著駛離的出租,恨的牙癢癢:蘇淺眠!
司機載著蘇淺眠離開了,但是心里后悔不跌:后面那輛拉風的法拉利緊追不舍,要不是大十字路口遇紅燈,他們已經被追上了。
“小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司機問。
“隨便吧,把后面那輛車甩了就像行。錢不夠么?不夠我可以加。”蘇淺眠拿著荀墨辰的錢包說。
“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們干的是出租車,不是零零七,且不說沒那技術,光是后面那輛比咱這車性能優越了不知多少,要甩掉,真是有些困難啊。不如我送您到一處熱鬧的地方,您躲起來了,他開著車自然也不好找。說不定他還會繼續追我,也算是調虎離山了。”
喲,司機不錯,竟然還知道調虎離山。說得很有道理。蘇淺眠想要充回大爺,打賞一番,卻發現荀墨辰的錢包已經被她敗光了。
蘇淺眠吐了吐舌頭,果斷下車。
這是一處熱鬧的商貿中心。蘇淺眠一下車,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這里屬于中低階級,而她的穿著,與這里格格不入。
她像是從海報上走下來的巴黎最時尚的明星。
一個衣服層層疊疊、一頭卷卷金黃長發的男人舉著相機,對準蘇淺眠,咔嚓一聲,拍下了照片。
蘇淺眠應聲望向他。
男人滿臉絡腮胡子,似是個外國藝術家。
他友好的沖她笑,然后用蹩腳的中文講道:“喵嗷~(你好),喵很米(你很美)!”他沖蘇淺眠舉大拇指:“臥米有餓意,臥素流浪藝術家~”這位外國友人胡亂打著手勢,顯然漢語讓他很難受。
不過‘流浪藝術家’說的很到位,看來他對自己的職業很喜愛。
蘇淺眠也沒在意,對他笑了笑以表示兩國之間的友好……汗!然后就匆匆往人多的地方跑。
有一家商場要開張,路中間搭了個大舞臺,請的歌舞團正在準備開場,而下面已經聚集了一些人。
舞臺與人群的空蕩處放著一些鞭炮。主持人已經在試話筒。
蘇淺眠想要穿過人群,這樣,茫茫人海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剛剛擠到另一邊,人群一陣涌動,擠擠攘攘,她穿著拖鞋,身上的衣服也極不方便,被人群擠得差點跌倒。
身后響起了一連串的鞭炮聲,震耳欲聾。有些鞭炮迸濺到了她腿上,很疼。
吱兒~~話筒響起尖銳的聲音,人群中響起一陣輕呼,后退的一些人開始往前涌,盡管鞭炮聲依舊。
“那個主持人好帥!不過怎么看著一臉怒氣……”
“你站住!”清冷的聲音通過話筒,從擴音器中傳來,似乎蓋住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聲音大到在她耳朵里不斷回蕩。
“蘇淺眠,現在跟我回去,還來得及。”
男子的話顯然更吸引大眾。臺下的主持人幾次三番想要上臺趕年輕人下臺:拿了人家的錢得替人辦事啊!可是瞅瞅臺下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關注著事態的發展……算了,姑且給這個年輕人一些時間吧,誰沒年輕過呢。
蘇淺眠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想要偷偷溜走:人山人海,有本事你過來!
荀墨辰嘆了口氣:這是你自找的。
是,人太多,他擠過去的時候她可能已經不見了人影,但是……
“穿著詭異的那個短頭發女生,是我最心愛的女孩子,我想跟她表白,大家請幫我叫住她。”
他生就一副少有的英俊臉龐,凌厲剛硬的氣質,在他白衣黑褲藍色hellokitty拖鞋的映襯下,柔化了不少,并且顯得很有愛。他的聲音清冷,卻充滿了深情,像是低旋的大提琴,讓人著迷。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女性朋友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自主的想要幫他;也有人純粹是跟著起哄;更多的人是被他的聲音蠱惑——那種久居上位的威嚴、透漏的親善、和不可抗拒的號召力。
那是對強者的不自主拜服。
總而言之,蘇淺眠被唰唰唰的諸多眼光圍困,沒有人阻攔她,但也沒有人給她讓路。
有大膽者沖她嚷嚷:“你男朋友這么浪漫的跟你表白,你快接受啊!”
荀墨辰,你好手段!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應該明白我的行事風格。”
噯?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大腦配置不太高,人笨,要了解也不是很難。”荀墨辰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回憶什么:“我腦子比你快,但你嘴比我快……有時候也很詭異……懶得理你罷了。”
即使理工超級棒的他,此時也有些言語混亂,臺下一陣哄笑,蘇淺眠的臉更紅了。
荀墨辰似是自嘲的笑了笑,聲音變得溫柔:“淺淺,是我不好,沒跟你說清楚。但是請相信我,我的女朋友,只能是你。”
周圍放著她最喜歡的歌手的歌“光投進愛,把夢刷白,舍不得你會醒過來,不要現在,昨夜走得太快,哦……說不上來,隱隱藏在胸口一塊;吻你臉頰,證明此刻真的存在……這是愛,給你的愛,沒名字卻停不下來,在忐忑里期待,雀躍中想到未來是你我才明白,這就是愛……”
他從高臺上緩步走下來,一步步走向她:“淺淺,只要你今天說想嫁,我明天就來娶。”
周圍一片唏噓聲。
他已經走到她身后,和她貼的那么近,在她耳邊輕訴,像是被風吹過的風鈴:“淺淺,我喜歡你的,比你以為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