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茶,茶如其名,因產于南云高山云霧之中而得名,古稱,南云貢茶。
而這么珍貴的貢茶,其出處,卻讓人有些不解,為什么會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小縣城里。
坐了七個多小時的火車,楊帆暈暈乎乎的,早上和黃玉在汽車站那邊,在路邊攤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又繼續做上高速汽車,趕往家中。
云霧縣,以茶為名,是一座地級市。以前不叫這個名字,自從國家大力開發茶葉產業之后,縣里覺得應該有一個主打的產品,才把名字改了。
“楊哥,你家遠嗎?在哪呢?”小丫頭坐在汽車上,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一路上她就沒睡好覺,整個人現在覺得全身都快要散架了。
楊帆尷尬的看了她一眼,“說了讓你別來的,可你偏要來,我家那個小縣城比較偏,可沒有大城市那么繁華,你最好不要抱什么希望。”
楊帆有些拿不住這個小丫頭的心思,自然而然的就保持了一些距離。畢竟,自己和葉姑娘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雖然說感情比較淡,但生性比較傳統的他,可做不出那些茍且的事情。
“沒事,只要能和楊哥哥多呆一會,我就心滿意足了。”黃玉把自己的小腦袋靠在楊帆的肩膀上,一臉滿足的樣子。
楊帆有心向小丫頭解釋清楚,但又怕對方尷尬。而且,說一千,道一萬,這丫頭還沒向自己表白呢,要是他把這件事情點破,人家若不是那個心思,豈不是非常尷尬?
云霧縣,坐落在一塊高山腳下,海拔大概有兩三百米,至于一旁的云霧山,則至少有上千米的海拔。
高速汽車行駛在盤山公路上,一些霧氣縈繞著,這非常危險,很考慮司機的車技。
可小丫頭黃玉卻是一副不擔心的樣子,看著外面被云霧繚繞的茶樹,口中直呼太美了。
看了好一會兒,小丫頭忽然指著前方一個較為高大的茶樹,對楊帆奇怪的問道:“楊帆哥哥,這個茶樹怎么和別的茶樹不一樣啊?”
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楊帆看到在云霧中的那些翠綠的茶樹里,有一株明顯比較粗壯,而且色澤非常紅潤,就像是血滴下來一樣的茶樹,臉上泛起一次驕傲,得意的說道:“像你們這些城里面的人,估計只聽過云霧茶,而不知道什么叫血霧靈茶吧?”
楊帆開始解釋,其實所謂的血霧靈茶,雖然名字比較中二,像是那些仙俠小說里面的東西。但其實就是云霧茶的一種變種。
這種變種在外面或許比較難得,但在云霧縣本地,卻也僅僅只是獨特而已。
車子慢慢駛向了縣城的低速車站,到達目的地之后,楊帆打了個電話,向家里報告他的方位。
“媽,我回來了!還帶了個同學,你們現在在哪呢,我先過去,還是?”
電話剛接通,楊帆就趕緊把他要說的話說完。
“哦,是小帆,你回來了啊?”楊媽媽顯然比較高興,沒想到兒子竟然真的回來了。
前幾天給兒子發短信,他看到兒子的回復,也沒當回事,只是以為兒子是敷衍自己,沒想到今天真的回來了。
而且,剛才兒子好像還說,帶了個朋友。也不知道這個朋友到底是男是女。要是女的話,是不是他交了個女朋友啊?
楊媽媽心里這么想著,不過一想到現在遇到的棘手的事情,嘴上去迅速的說道:“我和你爸在茶莊這邊呢,還有你三叔和他兒子也在。你要不就別過來了,我和你爸晚上就上去。”
這要是放在以前,楊帆肯定是不想回去的。尤其是他這個三叔,上輩子怕不是個女人,說話實在是太毒了,楊帆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但這次不一樣,自己可是衣錦還鄉啊,就算見了這些長輩們,腰桿子也能挺得筆直。
一旁的小丫頭黃玉,聽到楊帆和母親的談話,小眼珠子一轉,趕緊插話,“阿姨您好,我叫黃玉,是楊帆哥哥的……”
她話剛說到這里,看到楊帆那種殺人的目光,趕忙改口道:“同事!”
那邊的楊媽媽有些失望,兒子好不容易帶回來一個姑娘,居然是同事。
哎,怎么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啊?兒子好像還是大一的學生,怎么搖身一變,有個同事的稱呼了。難道不應該是同學嗎?
把電話奪過來,楊帆趕緊說道:“媽,我一會就過來。”
楊帆說完,也不聽母親說什么,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楊帆的父母,是當地比較有聲望的茶農,雖然早在縣城里買了房,但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茶莊那邊。
兩人在城里的房里,把提著的一些大包小包放下,揚帆從中選出一些,說什么也要拿著。
黃玉以為自己的小楊哥哥是想在人面前炫耀,卻不知道,楊帆只是想在外人面前證明自己很好,讓那些狗屁言論都去死吧。
坐在出租車上,小丫頭一臉不解的看著楊帆,輕聲說道:“楊哥哥,我曾經看到過茶樹種植的書籍。上面說一年四季之中,春季和秋季都適合茶苗的移栽,可是,一般都是2月或者3月,現在才剛剛1月,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楊帆笑了笑解釋道:“你說的沒錯,但那只是針對一些普通的茶樹。但是我們這兒的云霧茶,和其他的那些茶卻不一樣。”
邊說著,楊帆指了指道路兩邊地里面種的茶樹,道:“你看看,我們這兒地勢偏高,所以一般到了二月,如果再栽種的話,就不能趕到秋天收獲了。而且,春茶收獲的時間,也會因為氣溫和土壤的不同而變化。”
好在楊帆雖然高中的時候地理沒學好,但總算是得到家中的一些真傳,講的東西也頭頭是道。
開出租的司機也把頭轉過來,笑呵呵的說道:“小伙子是本地人吧,帶著女朋友回來探親啊?”
小丫頭小臉一紅,卻默不作聲。楊帆趕忙解釋道:“師傅您可別亂說,我就帶著朋友回家來看看茶樹。”
師傅不可置否,輕輕笑了笑,“小伙子啊,我聽你剛才的口氣,你家里應該也是種云霧茶的吧?”
“對啊,楊氏茶莊師傅知不知道?”楊帆有些驕傲,在這個小縣城里,自己家也是有些名氣的。
“哦,有點印象。”
楊氏茶莊,說白了也就是建在茶山邊上的一個破屋,等到楊帆過去,遠遠的就看到了有兩伙人在爭執。
這兩撥人,一撥是以自己的父親和三叔為首的,一撥則是一伙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人,在這些人的簇擁之中,一個穿著皮革大衣的光頭男子,正在那里趾高氣昂的說些什么。
下了出租,楊帆這才隱約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
“姓楊的,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我們強老板看上你的茶樹,那是你的福氣。”一個明顯是狗腿子打扮的中年人,一臉諂媚的向那個光頭看了幾眼,然后又來了個360度的變臉,趾高氣昂的看著楊國元,“我們強老板,一畝地給你出6000塊錢,夠可以了吧,聰明點,你還是趕快把合同簽了,省得咱們在這里多費口舌。”
楊帆聽到這里,差點沒笑出大牙來。一畝地6000塊錢,這和明搶有什么區別呀?
云霧縣的云霧茶,屬于省級優質茶品,就算最劣質的產品,一斤也能賣個七八十塊錢。
要是極品的云霧茶,那就不是按斤賣了,一兩幾百塊錢也大了去了。
楊帆剛想開口,就見到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走了出來,氣哼哼的說道:“你們這是明搶,6000塊,就想要我們的地和茶樹啊,這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說著,他抄起手里的鐵鍬,惡狠狠的看著那邊的西裝男人,臉上卻盡是忌憚之色。
光頭強哥,聽到別人反駁他。倒是也不生氣,只是緩緩走到楊帆樹的身邊,慢悠悠的說道:“我知道,要你們轉讓茶樹,你們肯定不愿意。不過,我是這么想的,我準備在你們這里辦一個云霧茶場,到時候楊老哥如果肯賞臉的話,我可以讓你做廠場,一個月,20萬。”
強哥笑著說著,一步一步走到楊國元身邊,“當然,20萬肯定配不上楊老哥的身價,不過這只是基本工資,廠里產出的茶,以后賣出去多少,楊老哥也有相應的分紅,這下總可以了吧?”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的確十分誘人。
雖然說楊氏茶莊很有名氣,但這也是有限的。這下子有了一個年收入過百萬的好機會,是個人估計也不會拒絕吧。
三叔的鐵鍬放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楊國元。不過楊帆心中不太舒服,他總感覺這光頭不是什么好人。
要知道,他在修行一道上已經入門了,所謂修煉者有強大的感知,這不是說說而已。
楊國元臉色一變,卻是冷冰冰的說道:“強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嗎?”
旁邊的幾個人也愣住了,不明白楊國源為什么說出這樣的話。
楊帆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中默默點了點頭。而楊國元卻是走了出來,高聲的說道:“這個人,叫強明。以前是做古董買賣的,不過最后好像是賺了點錢,然后開始做起了茶葉的生意。但是,他參與的茶葉貿易,根本就是在以污蔑咱們的名聲為代價,為他賺取暴利的。”
事情其實也很簡單,強明做的茶葉生意,一般是以短期回報為標準。
也就是說,他是以犧牲品牌為代價,賺取短期的利益。
而云霧茶,雖然不如信陽市的信陽毛尖,但也算是小有名氣。作為云霧縣的支柱性產業,如果被這個家伙敗壞了。整個縣里的經濟,至少要倒退20年。
作為唯一可以和市里茶葉相比的茶葉大縣,沒有了名氣的依托和產品質量的保證,很快便會沒落下去。
就像和那些被強明搞臭了的茶葉品牌一樣,楊國源雖然是個茶農,但是他并不迂腐。能在云霧茶的基礎上,做出小有名氣的水平,他除了關注茶葉的動向之外,對這些,打一槍換一炮的資本家,更是深惡痛絕。
強明顯然沒想到這個小地方的人竟然能認出自己,當下間有些尷尬。
臉色脹紅之下,突然惡狠狠的說道:“楊國元,老子今天給你個面子啊,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不然,老子身后的這些兄弟,那可不是吃素的。”
楊國元不卑不亢,往前大踏了一步,說道:“我要是不賣,你想怎地?”
“怎地,呵呵,那就打的你賣好了!”強明大手一揮,身后的小弟,也準備惡狠狠的撲上去。
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出了一個聲音,“你他媽打一下我爸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