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眾人驚呼！子姬更是難以自已，哆嗦著嘴唇就要破口大罵，被瑪麗及時拉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算平復了下來。

“我雖然替師傅報了仇……但其他人卻因我的一時沖動而枉送了性命……”玉羅漢雙眼忽然流露出極為恐懼的神情，顫抖著往下說道：“那凌風一看愛妻喪命，登時失去理智發起狂來，他不顧一切的嘶吼著、掙扎著，那神情……那神情……我從未見過如此讓人發毛的神情……那也是我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

“喪妻之痛、復仇之火最后還是吞噬了他的良知……”

“呸！”子姬終于忍耐不住，破口罵道：“良知？跟你們這群家伙還犯得著講什么良知，你們知道那兩個字是怎么寫的嗎？”

玉羅漢仿佛沒聽見子姬的謾罵，繼續往下訴說，只是他的聲音因為內心的恐懼而更加顫抖：“在無邊的絕望和極度的悲憤中，凌風徹徹底底的將自己憤怒釋放了出來，他的人、他的心已經完全交給憤怒支配，而他……在那一刻化身為‘煞’，只為復仇而存在！”

“那一刻……無數支離破碎的軀體在我眼前亂飛，無數的哀嚎聲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我把那一刻比成是地獄的洗禮，后來才知道，地獄跟他的憤怒比起來，溫順的就像是一只吃飽后慵懶的貓。”

“他當時沖我一路殺來。不是飛來，也不是瞬間沖刺，而是邊走邊殺。我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人擋殺人、佛擋**’這句話的含義了。我也是被這種殺伐震驚了。不，說是殺伐，不如說是屠戮。說我被震驚到了，不如說我是被完全地驚嚇到了。盡管我的大腦不停地提醒我‘趕緊離開這’，‘趕緊離開這’，可我的兩條腿卻早已不聽我的使喚了，不停地在那打著哆嗦，就是邁不出一步。”

“眼看他已經殺到了我面前，而我也把眼睛閉了起來，準備等死。就在這時，我感覺被人一把推了出去，同時耳邊想起了神荼的喝聲：跑啊，去搬救兵！原來是他們兄弟在危急中接住了凌風——哦，是煞的一擊，救了我一命。”

“成為煞的凌風，實力更加深不可測。僅僅一小會兒的工夫，前來征討的三界兵馬就潰不成軍，最后只剩下了黃帝和神荼兄弟在跟煞拼斗。他們又撐了數百個回合后，最終還是身受重傷敗下陣來。雖說他們不是煞的對手，但在危急關頭逃……這個暫避風頭還是不成問題的。再加上當時煞只是一心的想取我的命，注意力也沒怎么放在別人身上。因此，他們自己選擇離開，煞也沒去理會他們。轉而殺向了天界。”

“煞剛剛踏進天界，便被三位佛祖給圍了起來……”

“三位……佛祖！！！”瑪麗驚道：“你說的可是燃燈古佛、如來佛和彌勒佛？他們都是你請出來對付煞的？我的天，你這樣說，我對煞的實力總算是有個了解了。”

“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皆因我的師傅，也就是如來佛的弟子在此戰中重傷昏迷。佛祖得知此戰始末后，震驚之下忙請出另外兩尊大佛壓陣，同他一起對付怨怒橫生的‘煞’！”

“可是……照你這個說法，此戰聲勢足以驚天動地，可為什么我們卻一點都不知道？”瑪麗道。

“這就是我佛慈悲之處！”子姬聽到此處，再次大怒。剛要動手，卻被其余眾人緊緊拉住。舞鳳貼著她耳邊輕聲道：“你傻啊，讓他自己把事情交待清楚不好嗎？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 子姬咬緊牙關，冷哼一聲，總算平靜下來。

“我佛唯恐動起手來，會毀滅三界。于是，將戰場拉到了另一個時空。在那里，沒有天地之分，更別說人和各種生靈了。就只有一團混混沌沌的氣。三位古佛跟一個‘煞’就在那里展開了一場罕見的鏖戰。而戲劇性的是：這場拼斗，最終卻驚醒了一個上古大神——盤古。剩下的你們都知道了，大神一斧子下去，天地就此誕生！”

眾人心道：原來這就是盤古開天地的楔子。看來一切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三位古佛每一位的實力均是深不可測，更何況三位一起出手。而‘煞’的實力，若論單挑，完全不懼任何一個古佛。可三個一起上來圍攻，煞就稍微有點吃力了。”

“雖然煞最終還是毫無懸念的敗在了三位古佛手下，但他們三位卻也是元氣大傷。面對實力如此恐怖的一個對手，三位古佛思索再三，保險起見，還是將煞除去為好！”

“可讓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煞，居然是殺不死的！他們可以聯起手來打敗他一次兩次，甚至是十次二十次。但卻偏偏殺不死他一次。三位古佛商酌許久，甚感頭痛。最后他們只能將煞永久的鎮壓起來。”

“考慮到煞的實力。他們怕煞最終會沖破封印再次殺回三界，而他們也不可能一直鎮守在此地。于是他們決定將煞分成三個部分，分別鎮壓起來。每一部分再由他們三個同時施加封印，只有這樣，才有可能保證三界的安全。”

“三位古佛當即動手，將煞一分為三。(子姬胸口一痛、一口血從胸腔內直涌上喉頭，險些便噴出來。她咬緊牙關，生生又咽了回去。她感覺自己快要暈厥，只是為了打探師傅的消息，繃緊一根弦在那強撐而已)。我為了彌補因自己的魯莽而造成的這場無妄之災，便主動承擔起了看守其中一部分的任務。你們剛剛見到的，就是我看守的那部分。可讓我想不通的是，他們究竟是從哪探出來我們的位置的。”

“因為此事非同小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負責的一部分在這里，其余的分布在何處我就不清楚了。可他們一上來就輕易地找出了煞的位置，這實在是讓人費解又害怕。”

“我……打斷一下！”子姬咬牙道：“你們……降服了煞，又將他分成了三塊兒，難道就沒人想到去通知一下他的徒弟？”

“通知他的徒弟？你是想煽動起他們的復仇之心嗎？你認為他們得此消息后，不會掀起三界又一輪的腥風血雨？而那些亡故之人的師傅、徒弟、親人、朋友不會去找他們報仇？再往后又有誰能保證他們身邊的人不會去替他們鳴不平、動干戈？如此周而復始，何時是個頭？”

“哈！明白了！按理說他那些不成才的徒弟還得感謝你們的寬宏大量！至少你們沒有事后去找他的徒弟們來泄憤！”

“你……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他最小的那個徒弟。”子姬一把扯下偽裝，吼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就是他——凌風的徒弟！煞的徒弟！來啊，來殺了我啊！斬草就得除根，把我也卸成三塊啊！”

“我……”

子姬跳到玉羅漢跟前，正手反手連抽了他數十幾記耳光：“都是因為你，害死了我師娘，又害了我師傅！可恨我師傅那么光明磊落的一個男人，卻毀在了你們這群猥瑣的小人手中。”

“我師傅又何嘗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我難道就不該替他報仇？還有那些死在你師傅手里的人，他們的仇又該找誰報？”玉羅漢一臉平和：“算了，你殺了我吧！”

“殺你？不急！再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師傅既已出來，相信他早晚會來找你的。”

“呵呵……隨便吧。”玉羅漢一副生無可戀狀：“我自己造的孽，理應由我承擔后果。”

“唉……”天衍長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的確比較棘手。他們選擇了隱瞞，那也是為了你們雙方著想。你們既不用為師報仇妄自丟了性命，他們也不用再開殺戒。對你們雙方而言確實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雖說雪姨后來也因為此事散去了全部的靈力，但成為一名普通人對她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什……什么？師姐散去了全部靈力？”子姬驚道。

“嗯。雪姨跟我說過，當時她師傅突然在三界失蹤，一直打探不到消息。所以她情急之下才會打起了‘時之殤’的主意。哪知卻碰到了一個跟她實力相當的對手，一場惡斗，‘時之殤’沒搶到不說，還耗盡了全身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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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莉奧驚道：“你……的意思是……是……好吧，那個跟她實力相當的對頭是男是女？叫什么？”

“好像是叫羅賓吧！不過據說他回去不久后便撒手人寰。怎么？你知道此事？”

“……我……我……”莉奧望著天衍和子姬，又無可奈何的看了看林夕，最后搖頭苦笑道：“羅賓……他是我師傅！”

“……”眾人驚呆。

“僅僅一個決定，卻牽連了這么多人，引發出了這么多事情。我對這天地造化又多了幾分敬畏之心！”阿虎嘆道。

“哼！”子姬冷笑一聲，轉而對莉奧道：“行了！這些孽債都是那幫自大的蠢貨造成的，與你無關，咱們誰都不必放在心上。上一代的事兒就交給上一代來解決，咱們犯不著尷尬。對吧，林夕。你說呢？玉羅漢！”

“……”玉羅漢默然不許、盤膝而坐，仿佛入定般。他既然看淡了生死，索性就把一切全都豁出去了。

“就是。莉奧姐，你也別有什么負擔。無論他們之前發生過什么，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影響不到我們。”林夕拍著莉奧的肩膀笑道：“其實，我媽失去靈力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否則我的日子可真是不好過了。”

“……謝謝……！”

“嘿嘿！”

“聽你們這么說……我就放心了。”莉奧苦笑道：“其實，這里面還有一層關系：羅賓是我師傅，也是褚留的父親！”

“哈？！！！”林夕大吃一驚，：“我去。不帶這么巧的吧！”

“也就是說……你的公公跟你媽媽打了起來。哈哈哈哈哈，真逗！”舞鳳大笑不已。

直到此時，林夕才算明白為什么莉奧對自己總是關愛有加。

“這這……咳……咳……”林夕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好了，這以后可都是一家人了哈。”瑪麗打趣道。

“那接下來怎么辦？”赤龍問道。

“雖說他們把我師傅救了出來，但卻害死了我師兄，一碼歸一碼。這事我得跟他們捋捋清。不過這現在成我的私事了，你們就別淌這趟渾水了。”子姬道。

“呦呦呦~瞧這話說的多氣派。你一個人是他的對手？跟我們用個屁的激將法。”舞鳳道。

“就是。我們在靈慟島承蒙黑爺的關照，他的仇我們不報誰來報？”瑪麗等人道。

“這事兒我更加責無旁貸。”林夕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子姬道：“我媽肯定也會同意我的決定的。如果她在這的話，說不定早就開打了。”

“那林夕要上，我肯定也不能給她丟人啊！”天衍的笑容依舊是那么的陽光。

“你們……嘿嘿！”子姬咬了咬嘴唇，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后微微一笑，將滿腹感激之情化為兩個字：“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