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蕭致一個手勢,侍衛把黑衣人的手拿了出來。黑衣人驚恐的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慘叫聊聊。
“說,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慘叫不回答。蕭致脣角一扯“繼續”
侍衛又把另一隻手抓過去,黑衣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叫喊“我說!我說!”
蕭致轉過身看著他,示意侍衛放開了他的手“你最好不要說謊,不然我有更殘忍的法子折磨你!”
“是,是將軍夫人。郡主。”
雲淺腦中想起那個眼神裡有著一絲倔強的女人。
“很好!要你做什麼”
“偷,偷虎符”
蕭致點著頭滿意的走到一旁的兵器架提起一把刀朝著黑衣人砍了過去。
雲淺秀眉微皺,施念喬嚇得吞了吞口水。
出了地牢,蕭致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了楚憐的房間。她端坐在那裡描著眉,雖是深夜,卻將自己打扮的無比美豔。見蕭致踹門進來,手上頓了一下道“你來了”
蕭致見她這副樣子譏諷道“怎麼,知道你派去的人會把你招出來”
楚憐一笑“以你的手段,誰人落在你的手裡會不招供。”
楚憐心裡知道,蕭致手段殘忍,被他抓到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看著雲淺,眼神裡充滿絕望和空洞。道“只是沒有算到你身邊有這等高手”
黑衣人是皇室頂級暗衛。就算是和蕭致碰個面對面,也不見得會被抓,只是他碰到的是雲淺。她轉頭將紅紙按在脣上,輕輕的放下,對著鏡子裡的自己一笑。多好的年華啊,皇兄便將他許給了大勝歸來的蕭致。把她當做棋子,一個安插在蕭致身邊的棋子。可她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她愛的人爲了她被皇帝暗中處死,遞了他的一隻手給她徹底讓她死了心。這些年來,她僞裝著自己,笑著去接近蕭致,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今日,她並不害怕,她甚至覺得是一種解脫。看著鏡子里美麗的自己,她笑了。那笑刺了雲淺的眼。
突然楚憐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她的臉上充滿了痛苦卻又似解脫。眼睛空洞的看著空氣道“你來接我了”
雲淺一個劍步衝上去扶住她的肩,撫上她的手腕,她很想救她,可是毒藥已經進入了心肺。雲淺呆呆的看著她,自始至終蕭致一言未發,眼裡充滿絕情。
“謝謝你”
一個飄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其他人看不到,雲淺卻看的清晰,楚憐和一個俊俏的男子手牽著手對她一笑,對視著,臉上盡是幸福。就那麼迎著月光漸漸消失。
蕭致面無表情的把劍扔在地上,六神無主的道“稟報皇上,郡主染疾不幸病故。”
皇帝知道是他逼死了楚憐,也知道是自己事情敗露不敢聲張,只得生生嚥下了這口氣。
“師傅”施念喬低聲喚了一句。雲淺一直嚮往著門外不知在看些什麼。
這一夜,雲淺覺得心很亂。坐在矮塌上打坐也不得安寧。
“雲公子,睡下了嗎”門外,是蕭致的聲音。雲淺打開門見他臉上有些許落寞。
“我可以進去嗎?”蕭致提了幾壇酒在她面前晃了晃。雲淺側身,蕭致一笑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雲淺也坐下。蕭致道“今日,你是不是覺得我極其殘忍。”雲淺看了看沒說話。
蕭致打開酒罈大口大口的灌了幾口酒。道“你知道嗎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不是人是個魔鬼,一個活該千刀萬剮的魔鬼。可上天又何嘗不是?上天註定了他楚家是皇室是王權!哪怕他們手中沾滿鮮血。想反的就會被說成是叛徒就活該被處斬!”
蕭致眼睛佈滿了紅血絲。他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下的亡魂數不勝數,他已經不認識現在的自己了。曾幾何時他也只是個孩子。但是他的孩童時期充滿了血腥。他一生的陰影就是那日躲在櫃子裡,親眼看到和他玩躲貓貓的妹妹,被她的親孃,他的姨娘用腰帶累死。她絕望的盯著她的孃親,嘴裡還嗚咽著“孃親,我疼”她只有五歲而已,只是因爲他的姨娘恨,恨她不是個男丁。生生的將她勒死了。蕭致至今忘不了妹妹眼中的絕望。他沒有敢出去救她。無數個日夜裡他都夢到妹妹望著他,絕望的望著他。此後,父親在朝中得罪了重臣被斬首示衆,姨娘也自盡而死,那一年他只有十二歲,便被捉去充軍。在軍隊裡他受盡了**和欺負。從一個餵馬的小童到衝鋒陷陣的將軍。他受了多少苦又遭了多少罪自己都記不清了。楚憐是皇帝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棋子。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講到這裡雲淺嘆了口氣,也搶過一罈酒,除了蓋布,灌了一口。
蕭致見狀苦笑一聲,道“我倒是十分羨慕雲兄,雲兄行的是治病救人,而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是血跡斑斑,怨債累累。”
雲淺道“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蕭致一愣,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一個勁的喝起了手中的酒。雲淺也沒再說話只顧著喝酒。蕭致一罈接一罈最後醉倒在桌子上,雲淺雖喝的不多,但她哪裡知道酒的厲害,不出一罈也昏昏欲睡。
施念喬第二日嚷嚷著“師傅!太陽曬屁股了”跑到門口見他門沒有關上,推門進去猛的倒吸一口涼氣。雲淺揉揉腦袋醒來,二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跑牀上去了,蕭致可能是沒支撐到牀上就倒了下去,半個身子趴在她腿上。雲淺連忙把腿抽回來盤膝閉目運轉真氣消除一身酒氣。蕭致一下子被掀在地上也醒了,看著雲淺臉紅脖子紅的樣子,翻了個白眼。“跟個大姑娘似的,兩個大男人我還能把你怎麼樣不成。”
雲淺悔道“再不喝了再不喝了。”
施念喬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霸道將軍文弱書生的戲碼在她腦海裡腦補了個遍。
“稟將軍”門外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