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好厲害!”
雲淺回頭看著她,道“睡了幾日,終於捨得出來了?”
雲淺那日醒來回想起自己酒後的樣子,起身就要去扒了施念喬的皮。而她卻不見了,回來時只是滿臉的淚水,六神無主,不與人說話,兀自進了自己的屋子。雲淺知道那是司馬如,便沒有和她計較,一連幾日她都沒有出屋。這幾日沒有了施念喬煩她,雲淺只是和宮鑰去采采藥,偶爾顧衍來了教教他醫術,倒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施念喬撓撓頭,心道,已經過了幾日嗎?我爲什麼一直睡著從未清醒?難道是我上次醉的太厲害?那我的酒量還真是差。
雲淺收了御水術,手上拾了一顆地上的石子。
“師傅你這是要做什麼。”
施念喬撓著頭,看雲淺去撿地上的石子,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很快,你就會知道爲什麼了”
直覺告訴施念喬不妙了拔腿便跑,但哪裡跑得過師傅。下一秒整個人開始控制不住的笑起來。
雲淺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灌爲師酒”
施念喬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連連道“不,不敢了師傅,我再也不敢了”
顧衍一進門就見她正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石桌笑的淚流滿面。
“師姐,你這是怎麼了”
“我……哈哈……師傅……哈哈哈哈……笑穴”
施念喬一句話也說不完整,顧衍大致明白了,小聲道“都說師傅醒了會扒了你的皮了……”
師傅親自罰的,顧衍可不敢插手,任施念喬在那自己笑,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雲淺手上又撿起一顆石子。施念喬終於停住了笑,捂著肚子,擦著臉上的淚,極其狼狽。
顧衍見她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低笑了一聲,施念喬敲著他的腦袋道“臭小子,不幫我就算了,還敢笑話我?!”
顧衍委屈,道“師姐,師傅罰你我哪裡敢替你解穴啊。”
三個人正擺弄著藥材,突然從前廳衝來一個穿著粗布麻衣將臉裹的極其嚴實的女子。
下人沒能攔住她,正喊著“哎你這人,我都說了這是我們後院不能隨便進的!我給你些銀兩你拿走就是”
女子用力攥著頭上的圍布,整個人戰戰兢兢。四處掃視院子,在下人又來抓她之時,女子一個箭步衝到雲淺雲淺,跪倒在地猛的磕頭,道“求雲公子救救我,求雲公子救救我!”
“雲姑娘!都是我不好讓這瘋子跑進來了,我這就把她帶走”
雲淺擺手道“不必,你下去吧”
女子還在不停的磕頭,雲淺捉住她的肩,除去她頭上的布,手瞬間楞在了空中。
面前粗布麻衣污穢不堪的女子,竟是楚詩荷。
施念喬也瞪大了眼睛,道“你不是六公主嗎”
“怎麼回事?”
楚詩荷哭著道“今日早朝,蕭致突然帶兵逼宮。也不知他哪裡來的一支精銳旗。以一敵五,把禁衛軍打的落花流水。朝堂之上,幾乎所有大臣都歸順了他,反對他的聲音則被當場處死。我,我是偷換了丫鬟的衣服才跑出了皇宮。實在無處可去,只能來求雲公子。”
擡頭看了雲淺半晌,又弱著聲音改口道“是,雲姑娘。”
施念喬皺著眉,道“逼宮?這就算他強行得到了皇位,又怎麼讓百姓信服?”
顧衍嘆道“師姐你有所不知,皇上在位這幾年並不受百姓愛戴。而蕭致將軍屢立奇功,可以說楚聖國的大半個江山都是蕭致將軍打下來的。前些年,蕭致將軍剛剛攻下一直與我國爲敵的瓦力國,那時候楚聖國終於完成了統一天下的大業,而那時,蕭致將軍也一度被百姓稱爲他們心中的皇上。因此皇上居安思危可謂杯酒釋兵權,卸下了蕭致將軍的大半兵權,並將自己的妹妹許配給蕭將軍作爲賞賜。所以大多數百姓都因此事耿耿於懷,替蕭將軍不值。現在,蕭將軍反,百姓必擁護。”
施念喬聽完覺得此事原爲各爲其主,倒說不上誰是壞人誰是好人了。從老皇帝之前逼迫師傅娶自己女兒一事就可以看出他是個昏君,如果蕭致一心爲民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雲淺對施念喬道“大喬,去取些銀兩,再叫一輛馬車”
“是,師傅”
雲淺扶著楚詩荷坐到石凳上,道“此地怕不是你久留之地,你應知道,我原與那蕭致相識,他遲早是要來我這裡的。你放心,我會命車伕將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用這些銀兩好好置一處宅子,安心過日子吧”
楚詩荷拿著銀兩,眼神十分複雜的看著雲淺。最後扭過頭上了馬車。
掀開車簾又停住手,回頭看著雲淺,道“雲,姑娘。謝謝你”
宮鑰一直在角落裡看著,這會搖搖晃晃的走出來,嘆道“瞧這眼神,濃情蜜意,暗送秋波啊”
雲淺回頭瞪他一眼,宮鑰乖乖閉上嘴巴。施念喬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惆悵的道“可真是今夕不同往日啊,曾經風光無限的公主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雲淺不禁想到當日與蕭致對飲,他的確是表達出了想造反的想法,可聽他當時的話,他並沒有足夠造反的能力,他又是如何短時間造就了那隻精銳旗?當日他將施念喬和自己送給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又是爲了什麼?
很快京城傳遍了蕭致造反的消息,當然,消息一定不是造反,美其名曰老皇帝昏庸無道,朝廷百官齊力彈劾。最後擁蕭致爲新皇。百姓本就對他十分愛戴,這樣一來,百姓自是十分接受。有任何一點反對的聲音也會盡快被人暗中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