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陶愷文的去世給他的侄子陶一然帶來非常利益:陶家的古董行只會傳承給陶家的男人。?所以,陶一然一夜之間從一個窮光蛋直接升級到坐擁幾百萬的有錢人。這對於每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這個年輕男人的眼睛很尖,他注意到妘鶴看到他時略略吃驚的表情。他不笨,立即友好地回答說:“啊,你想起來了。那天,在我嬸嬸的套房裡,我們多喝了兩杯。對了,你,就是仙鶴吧?啊,不對,應該叫白鶴。”
“仙鶴,白鶴?”涵冰叫了起來。這算什麼名字?她認識妘鶴這麼長時間,怎麼就沒想到妘鶴還能有這樣的外號?這名字不錯,以後就叫仙鶴吧。
妘鶴苦笑了一下,她也懶得解釋。他自顧自地又說:“人的一生,真是怪事。今天被踢了出去,明天又成了主人。我再也想不到我的人生還會來這麼一次大逆轉。”他像主人一樣環顧著這棟房子說:“啊哈,當年我叔叔把我從這裡攆出去的時候,真沒想到我還會再回到這裡。”他走過去打開餐廳的門,從櫥櫃的抽屜裡拿出一瓶酒說:“你們要不要喝一杯?”
他們都謝絕了。於是,年輕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繼續說下去:“爲謀殺乾杯!”他高興地說道:“只短短的一夜功夫,我本來是個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銀行經理討好的對象。這些都是因爲我那偉大的嬸嬸。”他喝乾了一杯,然後又對妘鶴說:“其實我知道你,你就是那著名的偵探是吧?你們到這兒幹什麼?難道是因爲我嬸嬸幾天前說,‘誰能幫我除掉他?’然後,一匹殺出來的黑馬就把我叔叔給幹掉了。這實在是奇蹟!”他用眼睛斜睨著妘鶴說:“不會是我嬸嬸僱傭了你們做的吧?”
涵冰切了一下說:“得了吧,我們是偵探可不是殺手!”
陶一然又倒了一杯酒,對涵冰舉杯說:“那麼你們到這兒幹什麼?我看你們好像對我叔叔的死很感興趣。”
雖然他說的話不中聽,但不能否認,陶一然是個親切而討喜的年輕人。他語氣輕鬆調侃,氣質中有一種不羈的瀟灑。
“你們也看出來了。那天晚上她根本不認識我。在她和我叔叔結婚的時候,我已經被我叔叔趕出家門了。她是一位漂亮女人,但是不夠精細。我看過很多偵探小說,兇手都不會像我嬸嬸那樣做。她太大膽了,手法也很粗糙。真正的兇手不會這麼衝動的。真爲她感到可惜,如果換我,我就不會這麼做。”
“你肯定殺死你叔叔的人就是你嬸嬸?”妘鶴好奇地問道。
“當然,外面造就傳開了。再說,那天她說的話你們不也聽到了?”
照海平靜地說:“雖然如此,但我們只相信證據。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陳伶是兇手。有很多人證實。那天晚上。她參加了另一個宴會。”
他愣了一愣。氣憤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嘟囔著罵了一句。他憤憤地說:“原來她還是去了。她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那天下午六點鐘的時候,她還說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呢。到底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
涵冰不懷好意地看著他說:“你瞭解得很清楚嘛。是啊,陳伶不是兇手。那麼誰是呢?誰會從謀殺中得到好處呢?”
他呵呵一笑說:“小樣兒,你以爲我沒看透你們心裡想什麼。誰是當然的嫌疑犯?當然是不務正業的壞侄兒了。”他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格格直笑:“虧你們還是名偵探呢?既然你們懷疑我,那麼你們誰看到我在附近轉悠了嗎?當然,我承認我有我的動機。我也曾經想過我叔叔死了我會得到古董行。可是你們省省吧,我可以告訴你們,案發的時候我不在現場。那天晚上,我在皇家大劇院陪人看演唱會呢。你們可以找郭英和郭霞問問。她們是兩個年輕的女孩,很有錢,而且喜歡聽音樂。沒事的時候。她們總會找年輕又帥氣的男人一起聽音樂。很不幸,那天,她們邀請了四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我。說真的,我壓根不喜歡看演唱會。可是能怎樣呢?男人也是要吃飯的,既然沒錢就得有養家的本事。所以,我該說什麼呢?當我叔叔倒在家裡鮮血涌出的時候,我正在劇院陪年輕女孩低聲細語說情話呢。”
不得不說,自從幹了這行之後,真的是什麼樣的人都能遇到。像眼前這個年輕人,他眼中看到的不是親人的死,而是自己即將得到的利益。不過話說回來,他是不是太坦誠了?以至於一點虛假的悲傷都沒有,或者他確實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妘鶴可不會這麼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她點點頭,淡淡地說:“我相信你的不在場證明是可靠的。”
“這就對了。”他的神態有些得意。
“但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什麼問題?你問吧。”
“你認識孔效敏有多長時間了?”
很顯然,他沒想到妘鶴會問這樣的問題。他突然從椅子上坐起來,警惕地問:“你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這和我叔叔的謀殺有什麼關係?”
妘鶴呵呵一笑說:“好奇而已。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就是因爲孔效敏嗎?你是她的同伴,她帶著你出現在你嬸嬸的房間,對吧?你知道,偵探都是這樣的,對什麼問題都好奇。”
他迅速地瞥了妘鶴一眼。對於妘鶴的無所謂,他似乎不在意。但實際上,他只是在掩飾。他歪著頭想了想說:“孔效敏?讓我想想,好像是一年前吧,或者更早些。”
“你和她很熟嗎?”
“相當熟。不過她並不是那種隨便和人交朋友的女人。她很謹慎,不過對於我就不一樣了,我的性格很討喜。”
“那麼,你很喜歡她了?”
“喜歡她?”他想不透妘鶴爲什麼會一直在孔效敏這個人身上糾結。他侃侃地回答說:“你爲什麼會這樣說呢?是因爲那天晚上我恰好和她一起出現嗎?好吧,我承認我很喜歡她。她很有同情心,也不會因爲我沒錢就看不起我。”
妘鶴一邊聽一邊點頭。等他說完後,她用一種平靜而淡漠的語氣說:“我明白。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恐怕你要傷心了。”
“傷心?我爲什麼要傷心?”
“孔效敏死了。”
“什麼?”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大叫說:“效敏死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完全驚呆了:“你開什麼玩笑?效敏怎麼會死呢?前兩天我見她的時候她還活得好好的。”
“你什麼時候見的她?”
“好像是前天吧,我不太記得了。”他不安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效敏死了?她是怎麼死的?心臟病?車禍?還是毒死的?”
妘鶴看著他說:“從某種意義上講,你說得不錯,她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她被誰毒死的?效敏不是那種人,她沒有仇人,從不得罪人,誰會想要毒死她呢?”
涵冰坦白說:“她吃了大量的安眠藥。”
“天哪,真沒想到。之前她還很開心呢,說自己很快就要把妹妹送到德國學音樂去。她很喜歡自己的妹妹。他媽的,我真是太難過了。事情怎麼會成這個樣子?到底是誰。到底誰想要她死?”
妘鶴高深莫測地說:“誰知道呢?或者哪個想要她死的人?”
這時。照海奇怪地站起來。對妘鶴說:“既然沒什麼再問的,我們就走吧。”
“這麼快就結束了?”他看起來有些吃驚。
他們走出去,打開門走出去。就在要關門的時候吳娜從房子裡跑出來拉住妘鶴說:“我想和你們談幾句。我要說是陶婧。我沒想到陶婧會把你們叫來。她今天說了很多無意義的話。你們千萬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實際上,她確實不喜歡自己的父親。我的意思是。陶大哥是一個怪人,他喜歡看到別人怕他。他的前妻離開了他,所以他用一種病態的行爲對待陶婧,想報復前妻對他的傷害。”
妘鶴表示理解地點點頭。裡面傳來一聲叫喚,她答應一聲,然後匆忙地道別說:“我該走了。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陶婧,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她不會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
她關上大門急匆匆地離開了。
涵冰鬱悶地說:“她說的什麼意思?陶婧不是哪種人?”
“不是殺死她父親的人!”妘鶴簡單地回答她。
涵冰睜大眼睛疑惑地問:“她是這個意思?哎呀,我什麼也沒聽明白呢?”
妘鶴敲敲她的腦袋說:“你能聽明白什麼呢?這腦袋裡除了酒就是肉,然後還能有什麼呢?”
說到酒和肉。涵冰揉揉自己的肚子說:“說來真有點餓了。我們去吃炒酸奶吧?就在這道街後面新開了一家‘閨蜜’冷飲店。那家的炒酸奶很好吃,經常要排隊一個小時才能輪到。我們去吃吧,好不好?”
她搖著照海的手臂撒嬌說:“求你了,照海,哥哥。歐巴,好不好?我們就去吧,我請客,好嗎?”
照海被她纏不過,用徵求的目光看著妘鶴。妘鶴一點也沒有注意他們。她若有所思地抿著嘴,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她開口說:“案發那天,陶婧也出去了。我記得管家說陶婧似乎也去看演唱會了?不會也是在皇家大劇院吧?”
照海推開涵冰,認真地說:“他們都在皇家大劇院?這可太巧了。”
妘鶴沉思著說:“皇家大劇院離這兒並不遠,開車來回就半小時。中間有人退場的話不會有人注意的。如果他們中的一人中間退場殺死了陶愷文,這樣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涵冰賭氣地回答說:“得了,大不了就是合謀唄。兩人一起合謀殺死了陶愷文!反正兩人都是受益者。”
妘鶴打了一下響指讚賞地說:“你說得不錯。我們應該調查一下出租車司機,看有人能提供一下線索不能。”
他們猜的不錯,很快有司機反映說,12號晚上,有兩個青年男女曾經坐他的車到過東湖別墅。他們在裡面待了幾分鐘,又坐車回到皇家大劇院。幾分鐘,足夠殺死一個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