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蒙在我的再三追問下說出了實情——他之所以把這么肥的案子交給我,不過是受人所托罷了。而這個人,就是曾子默。
裝修房子的人是魏勛,介紹人是曾子默。這么說來,曾子默可能一早就認識魏勛?
得到這個結論時,我整個人都按捺不住了。如果曾子默和魏勛很熟,那么是不是意味著,我能更快解決我長期夢見魏勛的疑惑?
于是我立即給曾子默打電話,恨不得長對翅膀飛過去。
電話接通后,先是傳來孩子嬉笑聲,顯然,曾子默正在上課。我覺得時機不對,借口準備掛斷電話,曾子默卻先開了口,不過,聲音卻透著不滿。
“你怎么忽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你幾點下班啊?我請你吃飯。”
電話那頭是沉默的,好一會都沒有聲音。若不是我手機亮著,我還以為電話已經掛斷了呢。
“你要是沒時間……”
“下班后等著,我去接你。”曾子默打斷了我的話,只說了一句,便掐斷了線。
我想我能理解曾子默的心情,畢竟是我最先提出保持距離,這時候主動去了問候,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是這種態度。
若不是他和魏勛的關系,我肯定不會再去麻煩他。這時候心底深處某個角落的愧疚感又蹭蹭蹭的冒了出來,但只要想很快就能解決夢境里的疑惑,那種愧疚感便立即煙消云散了。
六點,曾子默按時過來接我。他的身上穿了一件fendi2015年春夏時裝秀上的最新發布的碎花無領開衫,搭配一件純白色t恤,青春洋溢。
其實在眾多顏色當中,亮色是最挑人的,曾子默能將這名花哨的衣服穿出味道來,和他本身的氣質有著很大的關系。
他的臉上帶著一架bolon高清偏光太陽鏡復古墨鏡,用他自己的話說,既時尚,又實用。有好幾次我都想告訴他,城隍廟后街,二十元一個仿冒品,更加實用。但是想了想,我還是覺得不說為好,畢竟,多花了三十倍的價格,并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兒。
“上車啊。”曾子默推了推他的太陽鏡,語氣里透著不耐煩。
換做平時,曾子默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我是絕對不買賬的。不過今天不同,今天是我有求于人,他給的,我照單全收。
原本以為曾子默會繼續發發牢騷,可現實卻是,從上車到現在,他居然一個字都沒說。為了打破我們之間的尷尬,我試探的問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曾子默依然保持沉默,墨鏡幾乎占了他大半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西餐?中餐?還是……”
“你不用這么大獻殷勤。跟著我就是了。”曾子默終于開了口,可是話語間明顯帶著不悅。
通過今天這兩次對話,我知道曾子默今天龍顏不悅。我也不想再碰一鼻子灰了,于是也保持了沉默。直到進了餐廳之后,曾子默才跟我說了一句話,不過,是讓我點餐。
一句話,這是多么*裸的挑釁。
曾子默帶我來的,是西郊巷子里的一家陜北老店。基本上每一道菜,都和面食有關。不過口味夠重,我很喜歡。
服務生上餐結束之后,我才察覺到桌上有一瓶西鳳酒。曾子默不由分說的斟了一大杯,昂頭便飲了大半。
“開車,不能飲酒。”我好心提醒,不料卻遭到了曾子默一個大白眼。
他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抿了一口之后,開門見山的說:“陳天喜,無事獻殷勤,說吧。”
我見曾子默這么直白,也不想掩飾什么,索性直言:“我聽羅蒙說了,你和魏勛認識。”
曾子默見我這么說,立即避開我的眼神,說:“所以呢?他是你的夢中情人?”
曾子默只是一個玩笑,卻猜中了我的心思。于是我沒心沒肺的順著他的話說了幾句,他只是沉默的喝酒,聽我說的好一會之后,淡淡的開口:“先吃飯吧,等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