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是星期五,放學前開了班會,大家忙碌一個星期後都累了,關柯也沒理會數學作業(yè)的事,又買了一本新的。
我和關柯都在忍,爲了自己也爲了對方??商K繪卻不是這麼想的。
週日晚上英語課時,我和顧軒聊天時把這件事隨口給他講了。我只是當笑話想讓他見識見識文科班女生間的小打小鬧,可顧軒聽完後緊緊鎖眉問我:“沒人找你麻煩吧?”
“沒有啊,”我不想讓他擔心,隱瞞了我數學作業(yè)被撕掉的事。
放學後,和顧軒告別,我一個人往車站走,走到偏僻的街角,我沒來由有一絲心慌,不自覺加快了腳步,迎面撞上高傑磊。他帶著幾個我不認識的男生圍住了我。
“這星期你和蘇繪說的那句話,還記著嗎?”高傑磊不像是在學校的樣子,他穿著寬大的黑色外套,讓原本身壯的他更顯得魁梧。我有些發(fā)抖,在心裡安慰自己他們不會對女生做什麼,但也覺得他們不會就這樣放過我。
我們的旁邊有一條小巷,狹窄到只能看到一線支離破碎的漆黑的天。
高傑磊一步步向我走來,像獅子逼近他的獵物,我渾身一僵,嚇得腿都軟了。
在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尖叫出聲的時候,顧軒騎著自行車過來:“放開她!”
高傑磊放開了我,看到顧軒後像是害怕的遲疑,也像是更興奮了。他向前走了兩步:“你敢管我的事,宋成衍上回教訓你一頓沒讓你長記性是吧!”
顧軒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面神色冷峻不怒自威,他皺著眉:“別拿宋成衍當擋箭牌,在他面前你是什麼東西?!?
高傑磊被這麼說,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指向顧軒:“我早知道這女的和你關係不簡單,今天帶這麼多人就是看看能不能堵你,你送上門來了,給我打!”
他身後的幾個人一窩蜂地衝到前面,手裡還拿著棍子,顧軒跳下自行車把車推到在一邊,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我趕緊躲到離他們遠一點的地方蹲下,臉埋進衣服領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看顧軒以一敵多,顧軒的招式又快又狠,雖然他身上也捱了好幾下,但一直還是堅持著,而被他打倒在地的人站也站不起來了。
顧軒三兩下解決了大部分人,也沒有戀戰(zhàn),拉著我突出重圍,我跳上他的自行車後座。
“我一直跟在你後面,”顧軒向我解釋:“我前天在衛(wèi)生間聽到高傑磊在找人了,沒想到是你。”
他騎車顛簸著帶我,夜色濃重得像是油畫上的色彩,微涼的風從我們身邊過去,頭頂是漫天散落的星光。我驚魂未定,雙手不自覺攀上他的腰,他的肌肉有一瞬間的緊繃,車搖晃了一下,我臉紅了,手卻不敢撒開,因爲實在害怕。
他往我家的方向騎,當路邊的建築物逐漸是我熟悉的時,我的心跳也慢慢平靜下來。
“顧軒,我請你吃飯吧?!笨吹浇诌呂页Hサ某捶鄣?,我激動地抓住顧軒後背的衣料,他踉蹌一下沒騎穩(wěn),我們下車去吃炒河粉。
燈光下,看著他的臉,我原本平靜下來的心跳又有些快。
“你們家就住在前面的小區(qū)嗎?”顧軒問我。
“對,”我回答,視線飄向燈火通明的居民樓,神色暗淡下來:“但馬上就要搬走了,我爸爸升職,想換一個離公司近的房子?!?
“換到哪裡?”
“富海那片,離咱們學校也更近一點?!?
“富海?”顧軒放下筷子看著我:“我家就在那裡。”
顧軒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笑著對我說:“我們以後可以一起上下學了。”
那天晚上我心潮澎湃一直睡不著,前幾個無法入眠的夜晚想的都是對未來的擔憂,但現在卻隱約有了一點帶著甜味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