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煜從小竹筏上悠然的走了下來。
他背后是滿池的碧荷白蓮,隨著他那淺淺的微笑,漆黑如同子夜的眸子,那白蓮也好似是在那一刻盛開,香遠益清,成了他的陪襯。
白云和安逸默此時也到達了靈月湖,湖里此時還是一片寂靜,聽說在燈會祝詞者說完祝詞之后,人們就會點亮所有的河燈,來祈禱風調(diào)雨順,萬事平安。有的還會祈禱愛情,少男少女們在自己的燈上,寫上自己美好的愿望,希望順著河水流向月亮,月神見了就會垂憐。
白云突然也有一個愿望,她推了推師兄,“師兄,云兒也想寫一個愿望。”安逸默自然是不會拒絕,他立刻飛奔帶對面的店鋪,買來筆墨紙硯。
白云緩緩將紙鋪開,安逸默輕輕研磨,只見小師妹在紙上寫道:悠悠神代事,諳諳不曾聞,靈湖白蓮染,湖波空轉(zhuǎn)柔,愛恨幾時休?
他沒有想到一向天真活潑的小師妹,既然會寫出如此惆悵的話語,他不解的問道:“小師妹,你怎么了?”白云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為月神感嘆而已!”安逸默想了想,這月神確實是是個美麗的悲劇,也就沒有說什么,他不知道白云還在最末尾寫了一行很小的字:但愿你的眼波永遠盛滿溫柔,白癡師兄!
白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寫那句話,總之是鬼使神差,只是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在冥冥之中牽引,這看似繁華的人間,還沒有人知道。
祝詞者站在高高的樓臺上,說著那些永遠不變的美好愿望。他的話語剛剛結(jié)束,整條街就亮了起來,仿佛又是一個新的白晝,燈火通明,蜿蜒若龍。
與此同時,靈月湖開始熱鬧起來了,男女老少拿著各式各樣的河燈,將自己美好的愿望飄向遠方。也有人放孔明燈,碩大的煙火開始在天空綻放,像春節(jié)一般的光景。
白云將自己買的一個蓮花燈放到靈月湖,那里寫著那個愿望,不算愿望的愿望。安逸默也寫了一個愿望,他的愿望很簡單,希望珍視的人幸福,希望小師妹永遠開心!只是白云并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些燈一盞盞緊緊相靠,又被風吹開,四散!
馨黃的燈光將整個黑夜點亮,月亮開始飄渺起來,白云一直仰望著天空,她竟然也開始期待,期待月神在月亮上翩翩起舞,流轉(zhuǎn)亙古不變的芳華。
祈煜看著天空靜靜的發(fā)呆,月神真的靈驗的話,那么他和李媛之間為何有緣無分?
芷晴雖為公主,但是對于燈會這種舉國歡慶的節(jié)日,也會前來觀賞,不少王公貴族也會前來,其中還摻雜著許多文人墨客,江湖俠士!李昕作為護衛(wèi),命比較苦,像只哈巴狗一樣跟在公主之后。
作為丞相府的小姐,蘇安沫和蘇安可自然也是入幕之賓。遠遠地蘇安可便看見祈煜,她拉了拉姐姐的袖子,“姐姐,你看,那不是越王嗎?”
蘇安沫傻傻的一笑,然后向妹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祈煜在那邊靜靜的看著天邊的月。月兒很遠,也很圓,如果在現(xiàn)代這應(yīng)該稱作十六夜。
那位畫舫里出來的青衣公子很自然的看著水中的河燈,似乎看著一個飄渺的夢,那眼神如月色般朦朧,恍如夢境般不虛不實。這個國度,不知道不久以后,還能如此平淡的閑看這月色迷人。他的眉宇之間露出淡淡的愁緒,那總覺得他有一個夢,關(guān)于月神的夢,好似很遠很遠的過去,月神飄飄兮晃動于他的眼簾,似近猶遠。
他是祈風,這個王國的最高統(tǒng)治者,擁有至高無上的王權(quán),但是他是一個孤獨的王,從小病弱,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不中用的病秧子,可是他也有努力,努力讓這個國家繼續(xù)幾百年的輝煌。
白云的目光是找不到焦距的,她不知道為什么,她有一種預感,接下來會發(fā)生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的這種預感。
安逸默只是一股腦兒看著自己放的燈,他看見那一盞燈與師妹的燈同步而行,他的嘴角微微輕揚。月神也許真的會聽到吧,如果那樣就好了。
芷晴在一個不耐煩的等待中,無意中看見那抹白天不小心跟丟的麗影,她興奮的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昕不解的看著這個任性的公主,悄悄地向她的視線那邊看去,這一看就失了神,那是傳說中的月神嗎?一身月華昭昭,宛若天人,若不是穿著男裝,還真不知道他是一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