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默看著清暉走出百花園,他的臉色雖然淡定,但是也摻合著一絲不易發(fā)覺的傷悲。
他穿過一片紫色的竹海,來到一處雲(yún)深處,這是一條河,河水清澈見底,可以看見水草悠悠的招搖。陽光的照耀下,水波泛著粼粼波光。清暉靜靜的看著水面發(fā)呆。
許久,他左手一揮,一把竹笛出現(xiàn)在他的手裡,他輕輕握緊,然後將竹笛放在嘴邊,輕輕吹奏了起來。這曲子悠揚悅耳,卻包含著難以壓抑的傷痛。清暉在煩惱,也許他已經(jīng)厭倦了月宮裡的一切。
那些百花之間相互的指責(zé),那些無聊的讚美。
這條河一直從天宮流到冥界。安逸默不知道清暉是想將這份哀愁寄給誰。小蓮?夜弦?
他只知道自己的過去也許並不如人意,只是究竟是怎樣的呢,還需要他慢琢磨。
良久,清暉緩緩的步入琉璃殿。他看著琉璃殿裡的吟風(fēng)螺出神,他若有所思的拿起其中一個,放到耳邊聆聽,裡面除了流水嘩嘩的聲音,就是風(fēng)聲,什麼也沒有,他輕輕放下吟風(fēng)螺,然後轉(zhuǎn)身進(jìn)入紗簾之內(nèi)。
呆站在門口的安逸默感覺有人靠近,他轉(zhuǎn)身,看見那個名爲(wèi)月桂的女子,她靜靜的看著琉璃殿,卻始終不敢進(jìn)來。
她轉(zhuǎn)身離去,由於一種不可思議的吸引,安逸默跟了上去。
只感覺雲(yún)霧四散,周圍一片黑暗,只有遠(yuǎn)處閃耀著暗紅色的光芒。安逸默找到了那抹鵝黃色的身影,只是她對面的人讓他吃驚,居然是小蓮。
月桂爲(wèi)什麼來找小蓮,小蓮看上去並不討厭月桂。反是笑臉相迎。“月兒姐姐你來啦,你有沒有看見清暉,他在做什麼?”笑臉急切地問著。
月桂嗤笑一聲,“就知道問月神大人,怎麼不問問姐姐我呀,這個小妮子。”月桂略帶嬉笑的用手指點了點小蓮的額頭。小蓮被月桂弄得滿臉通紅,安逸默突然覺得這種感覺他也有,不過不知道小師妹究竟怎麼樣了。
只是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就是想著小師妹,總感覺有什麼不同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是因爲(wèi)小師妹拒絕了自己?
“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清暉的消息呢?”小蓮鼓起勇氣再次詢問。清暉,你爲(wèi)什麼不來看小蓮,你答應(yīng)過的。
“月神大人最近很忙,神情比較憂鬱。”月桂萬般無奈的說道。
“怎麼會?清暉不高興?”小蓮的笑容消失在眉角,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憂傷的表情,和月神竟有些相似。
月桂面露難色,欲言又止。小蓮拉過她的手,迫切地說:“姐姐但說無妨,小蓮想要知道清暉的一切。”她那麼堅決。
月桂其實很討厭小蓮,還有若曇,因爲(wèi)她們都有月神大人親賜的名字,這對於月宮中的萬物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榮光。她雖然是天帝指名的月桂女神,可是她不稀罕,她要的只是清暉。
見她不語,小蓮又拉了拉她的裙角。“姐姐,你快說嘛,小蓮快等不及了。”她的聲音帶著急切的盼望,還有外露無疑的擔(dān)憂。
月桂這才緩緩開口:“其實姐姐也不知道,只是姐姐感覺月神大人的心好像有了眷戀,他總是看著一個地方出神,最近他和若曇仙子經(jīng)常私下月宮,去往人間,說不定是人間的女子,抑或是若曇。”她顯示得很淡定。
可是小蓮根本無法淡定,有人要搶走清暉,難怪清暉不來看自己,原來是心有所屬。“姐姐,那個若曇厲害嗎?他們下界都去了哪裡?”小蓮恨恨的說道。這是她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爲(wèi)了她所愛的人。清暉,你答應(yīng)過帶我去月宮琉璃,可是失去心的你,我不想要,我要的是你的一切,你的人,你的目光,你的心。
月桂的臉上浮現(xiàn)出陰謀得逞的笑意,安逸默想去告訴小蓮不要聽信月桂的話,可是無論他用多大的聲音,小蓮壓根聽不見。
“妹妹,這個簡單,只要你自己去天朝帝都看看不就行了。”月桂笑著說道。她心想這下子真是可以來個一箭雙鵰,既可以除了小蓮,又可以除了若曇,從今以後月神大人就沒有什麼可想的了,她就是月宮女子之中最美的存在,到時候自己就請?zhí)斓蹖⒆约嘿n給月神,真是個好計謀。
安逸默已經(jīng)淚眼婆娑,他根本無法阻止,這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過去,過去無法篡改,除非讓時間倒轉(zhuǎn)。可是時間怎會因爲(wèi)一個人或幾個人的悲傷而倒轉(zhuǎn),即使倒流也未必能改變什麼。人們總是對一些事物執(zhí)著,執(zhí)著到根本不考慮後果,那麼種出的惡果就只有自己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