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云嘯專心養(yǎng)傷,傷勢恢復(fù)的很好,他已經(jīng)出院。
一出院回家,他就給向汀雪打了電話,問候向汀雪的情況,一來安排帶她回家見爺爺?shù)臅r間,二來也想為向汀雪安排一個美容專家。
談云嘯說:“那么漂亮的胳膊,留一條疤痕,以后就沒法穿禮服。等你拆了線,我立刻通知他過來。”
美容去疤,那是必須做的。
美容醫(yī)學(xué)博士也是談云嘯從美國高價聘來的,技藝絕對一流。
可向汀雪現(xiàn)在真的沒心思去考慮這件事情,只含糊的答應(yīng)了幾聲就掛了電話。
甄皓霖這臭丫的,已經(jīng)三天沒回來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像消失了一樣,沒人影,也沒電話。
他在生氣,因為查不到馮鷹的資料,因為沒法突破向汀雪的關(guān)口。
所以他滯留外面,故意冷落向汀雪,給她威脅,讓她低頭認輸。
向汀雪就是這樣推測的。
其實甄皓霖不回來就不回來唄,反正他已是成年人,何況他還有很多的紅顏知已,哪個地方他不能住個兩天三夜呀!
向汀雪管不了,也不想管,更不會因為他不回來,而巴巴地跑到他面前,把她的身世全部告訴他。
不會的!
威脅中妥協(xié),從來不是她的風(fēng)格。
可是劉勇一點也不懂她的苦心,偏偏要告訴她:“甄總心情不好,這幾晚天天泡在酒吧,喝了很多的酒。他心臟不好,向小姐!”
什么叫“他心臟不好,向小姐”?
劉勇,你到底想說什么?
想說什么,你就直接說,拐什么彎抹什么角!
都什么男人!
向汀雪郁悶了,失眠,噩夢,各種沒食欲……
體重急劇下降,身體愈加惡劣,連下床的力氣,她也丟失了,徹底地被困在床上沒法行動。
她沒法工作賺錢,沒法去醫(yī)院看姐姐,沒法幫柳姨換電話卡,沒有去幼稚園看寶寶……
不行,這種狀態(tài)必須結(jié)束!
手機,一直握在手里,向汀雪想按,手指又不聽話,高高舉著,就是按不下去。
她盯著手機,眼睛都盯成了直線,也沒有激發(fā)出電流,也沒有讓手機自主聯(lián)線。
王醫(yī)生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說,只顧自己收拾東西回家。
門,輕輕合上!
房間,又只剩下向汀雪一人。
王醫(yī)生,你太不仗義呀!
好歹開導(dǎo)她一句,好歹給她丟一個臺階吧!
喵喵的!喵喵的!
夜,又在降臨!
酒吧,又在準備開始一天的營業(yè)!
甄皓霖,今晚,是泡酒吧,一夜不歸?還是會破天荒地回來看看她?
賭?
或許不賭?
不賭!
向汀雪按下了手機,嘟嘟地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
甄皓霖剛離開公司,正往停車場走去,他看到向汀雪的來電,心顫了一下。
這是三天以來,向汀雪的第一個電話。
她要妥協(xié)?
不著急,試她一試就知道。
甄皓霖狠絕地一把掐斷電話,不予理會。
“去酒吧!”上車剛坐穩(wěn),甄皓霖就吩咐劉勇。
劉勇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發(fā)動汽車,朝出口緩緩開去。
然而,向汀雪卻是沒有想到,甄皓霖會掐斷她的電話。
想以前,他可是巴巴地一直等她的電話。
掐她的電話?
喵喵的!
向汀雪受挫了,
卻是越挫越勇。
眼一橫,再一次,她又撥通了甄皓霖的電話。
甄皓霖冷眼瞟過,手,輕輕一按,冰冷地又掐斷。
向汀雪再打,他再掐,再打,再掐……
兩人卯上了,向汀雪氣得頭暈眼花,惡氣難出。
她不再打電話,丟了一條短信過去:“甄皓霖,不管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給你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后,我必須見到你。否則,我就離開這里,永遠永遠不再回來!”
以牙還牙的威脅他,他就不能以牙還牙的報復(fù)她?
半個小時,滾一邊去!
繼續(xù)酒吧。
車,還沒有拐彎,甄皓霖的手機,又進了短信:“家里的花都枯了,你回家的時候,順便捎上一束。”
軟硬兼施!
向汀雪,你很懂策略!
邪魅的冷笑出現(xiàn)在甄皓霖的唇邊,眼神更是冷徹心扉。
因為向汀雪的妥協(xié),甄皓霖根本就看不到一點影子!
緊接著,又有一條短信進來:“王醫(yī)生有沒有告訴你,我這幾天都吃不下飯。現(xiàn)在我有點餓了,你給帶飯回來。”
苦肉計都用上了,向汀雪,你真行!
甄皓霖狠心地不理會,心卻亂成了一團。
故意的,向汀雪絕對是故意,她幾乎都不給甄皓霖一絲喘息思考的機會,一條短信追著一條短信。
“你到哪里了,我要餓死了。”
“花買了沒有,要白色要很大朵的那種,我不喜歡小花瓣的花。”
“頭好暈,呼吸不通暢,心律也不齊,甄皓霖,你說我能活過今晚嗎?”
“好渴,水在客廳,我腿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等你回來給我接水!”
“算了,等不了,我自己去喝,要渴死了!”
“摔了一跤,我沒事,就地板喊了一聲疼,你回來替它揉揉。”
……
一條一條,全是折磨人心的話。
但是說實話,向汀雪也吃不準甄皓霖會不會回來,必竟男人嘛,脾氣大過天,何況還是甄皓霖這種冷漠王子。
因為吃不準,所以手指一直不敢閑著,悲情的短信,一條接著一條……
正狂發(fā)短信,正絞盡腦汁想詞兒,門,忽的響了,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鑰匙有兩套,她有一套,還有一套,就在甄皓霖的手上。
那現(xiàn)在開門的人,還能有誰?
向汀雪趕緊把手機放好,拿起眼藥水,往眼睛里滴了兩顆。
一時,美麗的眼睛里,淚光盈盈。
委屈,可憐,絕對的,目光楚楚,惹人憐惜。
甄皓霖開門進來。
他一定是瘋了,沒有瘋的話,怎么會相信向汀雪的話。
沒有瘋的話,又怎么會明知道她說的全是假話,可還是忍不住的讓劉勇改了方向,不去酒吧,而是回家。
左手拿著康乃馨,右手拎著打包的晚餐,甄皓霖都鄙視自己,反問:“難道這一輩子,就要這樣被她吃定,就要這樣對她惟命是從?”
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眼里的淚光打動了他,如果沒有看見她的手正慌張地往枕頭底下塞眼藥水,他會再崩潰一次,會再被她無情地俘虜一次。
騙子!
不僅話是假的,連眼淚都是假的。
冰眼的眼眸,迸射出北極的寒光,甄皓霖冷哼一聲,把花重重地丟在向汀雪的身上,把飯隨意地丟在床頭。
然后轉(zhuǎn)身走到窗邊,背對著她,只字不語。
白色的康乃馨透出淡淡的香味,飯也飄出誘人的
香氣,向汀雪伸手拿花,眼睛卻追隨著甄皓霖而去。
白色的燈光給他挺拔的背影鍍上了一層尊貴的銀色,霸氣凌人,又冷厲孤單。
心,一時酸酸的。
明知道她在騙人,可是他還是回來了,一樣不少的把她要的東西全部帶回來了。
這就足夠完美,又為什么要讓那些不開心的過去,影響這種和諧呢?
向汀雪放下花,揭開被子下床,她腿上真的沒有力氣,以至于扶著桌子才能一點點向甄皓霖靠近。
身后的腳步聲,擦地而過,絲絲的聲音,像磨在心口的刀,甄皓霖壓著心中的不忍,看著夜黑的窗外,眼神卻找不到焦點。
他在看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向汀雪的手,從身后忽的環(huán)住他的身體,前胸緊貼著他的后背,她的臉也緊靠在他的肩頭。
心在顫栗,視線從遠處收回,落在她的手上。
該死的!
向汀雪的兩只手,全部扎爛了,眼睛能看見的地方,全是扎針之后留下的淤青,慘不忍睹,觸目驚心。
庸醫(yī)!
“甄皓霖,別鬧了,行不行?你查到了我的資料,你能怎么樣?你查不到,對你來說,你又有什么損失?給我留點空間,好不好?不要讓這件事情,破壞我們的關(guān)系,好不好?”
向汀雪求和的聲音虛弱無力,輕輕地從身后飄來。
“空間,我一直給你留著。我只是想知道,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也是安全的,這樣的要求你也覺得過份嗎?”甄皓霖濃重深遂的眉眼,冷寒而尖利。
頭,在他的肩上輕輕搖動,向汀雪語氣低沉:“十九年的時間,你在我身邊又呆了多久。能活到今天,足夠證明,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真的一點都不能透露?你的父母,你的家庭,你的學(xué)校朋友?”甄皓霖眼眸深處的堅定,不再執(zhí)著,動搖,在眸光閃過的瞬間。
向汀雪搖頭:“現(xiàn)在還不到時間,等到有一天,可以告訴你的時候,我一定會全部告訴你。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傷害到你。而且我也會好好地保護自己,相信我,甄皓霖,我可以做到的。”
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為什么不讓我靠近,為什么不讓我加入你的世界。
向汀雪,你在擔心警惕什么?你到底又有怎樣的經(jīng)歷?
到底是什么把你磨練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放心你。
晴天,唯你安好!
你若不安,我心何歸!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甄皓霖固執(zhí)的三天堅守,卻沒有如愿地換到向汀雪的退讓。
反而,他的堅持,還讓兩人都傷得更深。
如此,又何必堅持!
隨她去吧!
轉(zhuǎn)身,環(huán)抱,垂目俯視她的臉。
三天的時間,她瘦了一圈,眼睛顯得更加的大。
蒼白的面色,也讓她的臉化成了透明色。
哎……
不要忘記,向汀雪是一根硬木頭,她不會妥協(xié)威脅。
不要忘記,向汀雪還很擅長為難自己。
甄皓霖退讓了,將她摟進懷里,緊緊鎖住:“我可以不追問,但你一定不能再讓自己受傷,不準關(guān)機,不準不接我的電話,我要隨時都能確定你是安全的。”
靠在他懷里,聽得他沉穩(wěn)的心跳,向汀雪的心終于有了著落。
這樣多好!
互相汲取溫暖。
向汀雪重重地點了點頭,仰起頭頑皮一笑:“真啰嗦,像個老媽子一樣。”
(本章完)